【转】一起看日出

轻影

“我是最强的！！！”
　　琪露诺向着天空大喊，冰精的嗓音响彻冰洁的雾之湖，穿过白雪皑皑的森林，传进幻想乡尽头的博丽神社。
　　“那个妖精烦不烦啊！魔理沙，给我收拾了那个笨蛋。”
　　缩在被炉里昏昏欲睡的巫女掂着脑袋，一脸无奈，而对面的黑白魔法使只是笑嘻嘻地剥桔子，根本没有回应灵梦的意思。
　　“冬天到了嘛，就让她高兴高兴，毕竟明年夏天还要做我们的空调不是吗。”
　　“烦死了，今年冬天这么冷，——会不会是妖精们的阴谋，让寒冬持续下去之类的……”
　　“怎么可能，你以为妖精都像我们这样聪明吗，那家伙从来都只是个八嘎。”
　　魔理沙剥好橘子，仰头一整个丢进嘴里。
　　“给我剥两个啊！”灵梦不甘心橘子都进了魔理沙的肚子，却又不想动手去剥。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哎哟，别打我啊，有打我的这个功夫你早能剥好几个橘子了……”
　　……
　　大地银装素裹，天空灰蒙蒙的，自昨日开始的暴风雪虽然势头稍减但大片大片的雪花仍旧裹在寒风中呼呼降下，铺天盖地。
　　小小的冰之妖精琪露诺异常兴奋，冬天是她的季节，是她的好朋友蕾迪的季节，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季节里，她有使不完的劲儿，有无限的精力可以挥霍。
　　“我是最强的！啊啊哈哈哈哈哈！！！”
　　琪露诺飞上天空，在风雪中向妖怪之山前进，她要去找蕾迪，虽然因为贪玩忘记了蕾迪的诞生日，不过她直觉得蕾迪应该不会介意。琪露诺是蕾迪唯一的朋友，复苏过来的蕾迪一定在妖怪之山的某个角落里等着她，等着琪露诺的迎接。
　　“今年蕾迪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呢？”脑筋不太好使的冰精并不会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反正时间还多的是，她可以把妖怪之山搜个遍。
　　然而，她找了整整一天都没有找到蕾迪，“蕾迪呢？为什么找不到了……”
　　琪露诺不气馁，她又从山脚重新找起，像秘密的山洞啊，隐秘的山坳啊，山顶的巨石背后啊，那些一般人不会注意到的角落琪露诺都有好好的寻找过，可这一次还是没能找到蕾迪。
　　“蕾迪跑到哪儿去了啊，会不会是没有等到我，自己一个人下山了？”即使是笨蛋也能想到这个答案，可琪露诺就是不愿意离开，在她心里就没有否认过这个念头，——“蕾迪不会离开，她一定会在这里等待自己的到来”
　　于是小小的冰精在半山腰的一块显眼的大石头上坐下，坐在铺天盖地的茫茫大雪中。
　　⑨虽然是笨蛋，可笨蛋也有回忆的，她回忆着自己与蕾迪的过去，打发了无聊的时间。
　　白蒙蒙灰沉沉的天渐渐暗去，当飘零着白雪的天穹变成黑漆漆的幕布，琪露诺打瞌睡了，虽然冰精不会冷但总是会犯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细细簌簌的声音中突然掺杂进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时，昏昏沉沉的琪露诺惊醒过来，她以为是蕾迪来了，可是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眼前所见却是一只幼小的冰精——异常娇小的身体，细细的一对翅膀，小手小脚，整个儿比自己小了很多，不过冰蓝色的头发和深蓝色的连衣裙与自己倒很是相像，很像是自己的缩小版。
　　和自己是同类吧，琪露诺想着向小冰精笑笑，招了招手。
　　本来小冰精怯弱弱地看着琪露诺，一声不吭，见琪露诺冲着她笑了，便马上跑到琪露诺的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坐下来。
　　“刚出生的小妖精吗？”
　　妖精是大自然的产物，是不属于常世的幻想种，不死不灭循环无止，虽然妖精的数量不少，但能亲眼目睹刚刚诞生不久的妖精并不是一件仅仅拥有运气就能遇到的事情，没有力量的小妖精是很怯生的。琪露诺不记得自己活过多少年了，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刚刚诞生不久连话都不会说的妖精。
　　“唔，该怎么办呢？”琪露诺挠挠头，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抱着自己左臂枕着自己大腿一下子就进入梦乡的小妖精。
　　“如果蕾迪在就好了，她肯定知道该怎么办。”想起温柔的蕾迪，琪露诺又开始烦恼了，蕾迪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出现？
　　夜深了，暴风雪更大了，虽然冰精并不怕冷，但强风吹在脸上也不是那么舒服，于是琪露诺拍醒小冰精牵着她躲进石头后边的山坳里。
　　小冰精抬起头睁着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琪露诺，好像在问，为什么要移动到这里。
　　“啊，这个啊，如果在那里坐久了，虽然我不会感冒，但也许你会感冒生病的。”
　　见小冰精似懂非懂的点了头，琪露诺也跟着点了点头，这时候她突然想起过去蕾迪和自己说过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不过有人说过，笨蛋是不会感冒的，如果你是笨蛋的话就不怕了，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笨蛋。嗯，你连话都还不会说，也许真的是笨蛋。”
　　琪露诺也不管小冰精是不是听得懂，唧唧咕咕的开始讲话。
　　“我第一次和蕾迪见面的时候好像也和你差不多大，但比你强多了，——对了，还没给你说哦，我是幻想乡最强的，妖精哦，……”
　　小冰精虽然不会说话，但模仿着琪露诺的话发出了“最强”的音。
　　“嗯嗯，我就是幻想乡最强的……不过那个时候还算不上最强啦，哈哈哈——那时候我碰到了一个叫蕾迪的妖怪，——她现在是我的好朋友——蕾迪要跟我做朋友，不过我非要和她打架……”
　　虽然琪露诺的故事讲起来并不利索，听故事的小冰精也无法理解话中的含义，但小冰精还是盯着琪露诺的眼睛很认真很认真地听着。
　　“那个时候啊，我使出这一招……”说到精彩的地方，琪露诺还小心放开小冰精的胳膊跳到空中去演示，冰块雪渣从最强妖精的手中迸出，打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啪啪作响。
　　然后，小冰精也跳起来，挥舞着小手，嗓子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欢呼声。
　　“哼哼，当年我就是这样打败了蕾迪，怎么样，厉害吧！”
　　“蕾迪……”小冰精模仿着琪露诺嘴里发出蕾迪这两个音节。
　　“是啊，蕾迪，只在冬天出来，现在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
　　琪露诺抱着小冰精继续坐下，她挠挠脑袋，可是再也想不到好故事了，面对小冰精亮闪闪的大眼睛，她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是好。
　　又坐了一会儿，琪露诺仰头看看天，暴风雪渐渐弱了，雪花也不怎么飘了，只是由着自身的重量打着旋儿坠下，积在已经厚厚一层的雪地上。
　　她放弃思考作出新的决定，“走，我们去找蕾迪！”
　　“蕾迪？蕾迪，蕾迪，蕾迪……”
　　“嗯，去找蕾迪，我有预感马上就能找到蕾迪了。”
　　琪露诺抱起不到自己一半身高的小冰精，背后翅膀扑啦啦的扇动起来，缓缓飞起。
　　第一次离开地面飞起来，小冰精捂住眼睛，将头贴在琪露诺的怀中动也不敢动。
　　“蕾迪！蕾迪，你在哪里？”即使是大自然的化身妖精，也不能在这种大雪纷飞的夜晚拥有很好的视野，琪露诺只能用声音来寻找蕾迪。
　　听见琪露诺的声音，小冰精探出头，向下看了看，只是黑漆漆一片，感觉也没什么好怕的便跟着琪露诺喊起来——
　　“蕾迪，蕾迪，蕾迪……”
　　小冰精嗓门小小的细细的，还没有卷起雪花的寒风声音响亮。
　　“你也想认识下蕾迪吗，嗯，等找到了蕾迪，我允许你做蕾迪的第二个好朋友，当然了，第一个是我。”
　　小冰精仰头看着琪露诺。
　　“那个时候，蕾迪说她没有朋友，于是我就说‘好，我来做你的朋友’，能成为最强妖精的朋友，蕾迪当时很高兴呢——啊，对了，我也准许你做我的朋友。”
　　“朋友，朋友……”小冰精重复着朋友的发音。
　　“嗯，朋友，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了，谁要是欺负你的话就来告诉我，就算是那个巫女我也敢——啊啊，巫女就算了，如果别人敢欺负你就来告诉我，我会把她变成冰冻英吉利牛肉的！”
　　小冰精似懂非懂的点了头，然后笑着指了指琪露诺，“朋友，朋友……”
　　“对，朋友！来，我们一起来找蕾迪，然后我们三个一起玩。”
　　琪露诺想起那个时候自己和蕾迪说过的话——
　　“对，我们是朋友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在一起，一起玩，开开心心的。”
　　然而为什么蕾迪只能在冬天出现呢？太可惜了。
　　琪露诺不知道原因，她没有能力去解释那种生于冬季死于春天的自然循环，她只是知道除了自己没有人能成为那个仅仅存在于冬季的雪之妖怪的朋友，而且她喜欢蕾迪，这样就够了。
　　她记得上一个冬季，蕾迪陪着她在雾之湖上钓鱼，去守矢神社的调戏巫女，在大雪覆盖的森林里抓兔子，偷魔法使家的蘑菇，玩得很开心。
　　“等找到蕾迪，我们就顺便去这里山顶上的神社去玩吧，那里的巫女人很好，比那个红白色的好多了。”
　　风弱了，雪还在落，琪露诺抱着小冰精在妖怪之山上寻找雪妖蕾迪，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找不到。
　　小冰精随着琪露诺一遍又一遍喊着蕾迪的名字，虽然不知道“蕾迪“具体所代表的意义，但她知道这是抱着自己的妖精所珍贵的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停了，雪花也不飘了，东方的天空灰蒙蒙开始变亮，天穹渐渐褪掉墨色，琪露诺停下来，对着东方的天空——
　　“好像太阳要出来了，冬天的日出很好看呢。”
　　小冰精也跟着琪露诺面向那遥远的，还没有能破出地平线的太阳。
　　“蕾迪最喜欢看日出了，她说过她喜欢太阳，可惜她只能看看冬天的太阳，春天夏天秋天的太阳对她来说都太强烈了。”
　　琪露诺说的很平静，她不懂得什么叫做悲伤，妖精对悲哀痛苦的理解与人类不同，她只是觉得，每年春天都会消失不见，只有冬天才能出现对蕾迪来说太不公平了。
　　“虽然我脑子不好，但我就是觉得，很不甘心。有时大妖精在一起玩的时候，我会突然想起蕾迪，然后我就会很难过，为什么我们大家开心的时候蕾迪不能和我们在一起开心呢？蕾迪说过，她很想要更多的朋友，我一直都想等到天气暖和了，大家都出来之后介绍蕾迪给大家，在一起久了就能成为朋友了，可往往等到春天的时候，蕾迪就突然一下子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哇啊啊，这样过了好多次了，我都习惯了，真是的，为什么非得这样不可，真是的……”
　　琪露诺抱着小冰精从空中降下，坐在那块遇见小冰精的石头上，面对东方那已经探出头的亮点儿，对怀里的小冰精继续述说着她与蕾迪的故事……
　　——幻想乡的天幕自东而西拉出一道由白至黑的色差，东方山顶的神社背后，森林尽头，那星儿亮光逐渐扩大，颜色也红晕起来，反射在没有散去的些许云朵上，透出漂亮的橙黄与浅紫，当那抹红晕显出粉色的亮彩时，琪露诺的眼皮开始打架了，一夜未睡她又困又乏，她没有看见，安静地坐在她怀中的小冰精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她学会了笑，嘴里轻轻的念着“蕾迪蕾迪……”——这她第一个学会的字词，向缓缓腾起的冬日伸出手，然后，随着冬日里的阳光化成晶莹的雪片儿随晨风而起映着光化成一道七色的彩虹……
　　“琪露诺！琪露诺！！！”
　　琪露诺是被一个她很熟悉的声音叫醒的，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她要找的蕾迪。
　　“太好了！蕾迪，终于找到你了！！！”
　　看到蕾迪出现，琪露诺的身体立刻从石头上弹起来，然后猛地扑进蕾迪怀里，将她扑倒，俩人噗突突倒在雪地上滚了几圈。
　　“你知道吗，昨天可找死我了，我把整个山翻了好几遍，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蕾迪费力将琪露诺支起来，拍掉她身上的雪，“对不起，今年醒得有点早，本来应该在山上等你的，不过被一个叫风见幽香的大妖怪叫去找雪莲了……”
　　“风见幽香，那是哪个？竟然敢抢我的朋友，看我去把她冻成冰块……”
　　“不能！琪露诺，你打不过她的。”
　　“切，别担心，我可是最强的！”
　　……
　　琪露诺是笨蛋，见到了她最喜欢的蕾迪，便忘记了那个第一次遇到的小冰精。
　　但琪露诺也不是笨蛋，她知道，小冰精不会消失，也许，在明年后年，或者更多一些时间之后，她会再度遇见小冰精，然后带着她和蕾迪一起玩儿；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她就能和蕾迪还有小冰精并排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看冬季日出，看春天的日出，看秋天的日出，甚至一起看炎炎夏日的朝霞了……

忧譠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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