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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东方】少年 -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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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4]偶尔看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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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4-7-12 22:37: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篇序章的视角是主线太宰,所以风格不太一样应该很正常罢
    主线武侦宰确实很喜欢打趣以消除别人的担心,这么一看那些打趣突然没那么好笑了,寄




    这是,独属于我的,一辈子都不会想回忆起来的屈辱史。

    如果说别人的少年是枝头美丽的花儿,那我的少年时代就是烂在地里的果子。被过早地授了粉,长得奇丑无比,直到最后也无人问津,烂在了地里,被路过的人们随意践踏,被蚂蚁啃食,生蛆,蛆再以其为养料长成讨厌的、嗡嗡叫的苍蝇。
    我的家庭并不贫穷,相反,其实说得上很富裕。我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在我上面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大姐已经出嫁,二姐出国留学了,是父亲的骄傲。即使我是幼子,我在家里也完全得不到关爱,或者说,其实我本就不该存在于世吧。
    所以说,我自打出生起,就相当于失去了“津岛”这个姓。
    我的名字——之前的名字,是津岛修治。不过,诸位更熟悉的,想必是我日后的另一个名字吧。

    我的家庭是很传统的家庭,说“传统”那自然是往好听了说的,往难听了说就是“守旧”,21世纪了仍然坚持家庭中必须有地位的不开化家庭(这样的家庭,我曾经和安吾聊过,安吾对这些繁文缛节很是不屑的样子)。在这样的家庭中,我的大哥自然是最受父亲器重的。
    大哥和父亲吃饭,是不和我们这些下人们一个房间的。即使我们的家已经是现代化的西洋风建筑,父亲仍执意在他与大哥用餐的房间里多铺了好几层榻榻米以达到与其它房间的地板有20厘米的高度差,就算是让房间的实际高度变矮了他也不在意。即使中间只是差了20厘米,内含的隔阂却不是语言能够描述的,然而父亲却很享受这种氛围。托这20厘米的福,我那时候一个星期都和大哥说不上几句话(其一,我喜欢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其二,全家人为数不多的交际时间,也就是用餐时间,也有这悲哀的20厘米)。母亲、我、姐姐们、其他的哥哥们、佣人们,在用餐的时候全都挤在另一个狭小许多的房间里,但也许是空间狭小的缘故,大家不得不靠在一起,这样氛围也融洽了许多——至少比那边每天吃饭都板著脸的好很多。
    顺带一提,和佣人靠在一起的正是我这个小儿子,理由是母亲觉得“我还没到时候”,她想先和二哥、三哥坐在一起。而姐姐们,自然是坐在门口这种边缘地带的,大姐坐在最外面,二姐和三哥坐在一起,然后是母亲、二哥、我。每天吃饭我都得忍受仆人们和二哥双重的冷嘲热讽,也许是因为双方生活压力都很大吧,总之我也没多大在意,最后后果就是他们开始变本加厉,好在看在荒霸吐大人的份上他们不敢在我吃饭的时候对我出手,但如果每次他们打我我就吃饭那未免也太好笑了些。最后,我的解决方法便是练出个好身手,记住他们的动作,于是就有了能过招的实力。不过最好还是乖乖挨几下子,因为反抗只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的环境,让我每次吃饭都像在被批斗似的,有一次我实在忍无可忍,便礼貌地问了问我能否一个人出去吃面。坐在高处的父亲径直朝我走来,跨过哥哥姐姐们和母亲,什么也没说就先给了我一耳光。

    “混蛋!你是哪家的东西啊!啊?!又在外面有人了?你个废物!果然是给你娇惯坏了!”

    其实那一耳光我完全躲得开,但因为上述原因我乖乖领了。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我是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总之是没有任何反驳的想法,因为每到这种时候我就想不起怎么反驳,我仅有的一点骨气又不允许我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道歉,我还得努力装成个好孩子或是傻子讨人们喜欢,毕竟我在这儿也和个借宿的差不多。综上,这种情况下我一般会先被父亲的藤条抽那么一会儿,再被摁在墙上或地上揍那么一会儿,最后自己溜回房间缠好绷带(绝不用酒精消毒,上次可给我痛死了,哎哟——),顺便流几滴眼泪,把心情光速整理好,顶著个大笑脸出门。我的双臂至今——八九年了,还缠满了绷带,因为不缠的话我父亲的、我二哥的(当然,更多的是我自己的)洪福可就会被看到了。最后的最后,关于上面的那句话,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我确实不是你家的人哦”,不过没敢说出来。
    我不出意外地被父亲一把摔在了地上,随后被他摁住,用藤条使劲地抽我的手(我的手指至今没有大碍可真是幸运啊)。每当被抽到的时候,我手上的肌肉会突然紧张、收缩,但这是我不希望的,因为在手放松时被打才不会那么痛(这是我从高尔基的《童年》里学来的,以身犯险为大家证明这是真的了)。说到底根除疼痛其实应该砍断手上的神经,但那么做代价太大,等于是丢了开锁的技术,没了它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我瞟了一两眼其他人,三哥一脸同情,二哥在“哧哧”地笑,但很快便被大哥制止了(不愧是长子啊,还是有身为长子的教养)。
    “看什么看!你个没出息的,真是没救!”父亲把我的头猛地摁到了地上,我的脑中先是“嗡”地一响,再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没人会在乎你的,因为没人会在乎没用的人!”喘著粗气的父亲在母亲和大哥的好言相劝下停了手,我顶著痛得要死的脑袋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坐了回去。
    因为我是父亲的傻儿子,傻子不会流泪的,更不会表达自己有多么痛苦,傻子本来就没有痛苦。


    可意外便就这么来了。那个下午我的父亲不顾大哥和母亲的劝阻,“嘭”地一声顶开了我房间的房门。我放下了手上正在看的《人性论》,躺在书堆里,转头看向门口的父亲,我能做到的也仅此而已,这个乱糟糟的房间要整理我也无从下手。
    我的头上还敷著冷毛巾,刚才那一下可是真痛啊……


    “你小子,别再让我看到你!这个家容不下你!”


    我对这个家唯一的眷恋就是我满房间的书,其余基本是没有的,也许我这种人死在荒郊野外才是为世间造福吧。


    于是我带著一个黑色的帆布提包,装上了换洗的衣服、一件旧的黑大衣、一些零食、几本我认为的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书(毋容置疑,其中有《完全自杀手册》)、手机(关了机),等等等等,就这么推开我们厚重的家门走了,走的时候还沾了满手的锈味,真是不爽。在大门关上前,我看到灯火通明的家里,二哥在止不住地笑,三哥满脸同情但还是一动不动地坐著,大哥在和怒火中烧的父亲说著什么。
    这并不是我最后一次凝视这个家,当然我想下一次的还是等一切结束后再说吧。总之对于这个驱逐令,我求之不得。我可不会去告什么不履行抚养义务,我的包里也没有装能让我长久生活下去的东西,只是单纯地想流浪在外罢了。至于未来,我的未来一直都是一片黑暗啊。
    那么既然我已经不是你家的人了,索性改个名字吧。不过那会儿我还没想好,倒是一辆迎面而来的卡车给我吓了一跳。
    “喂,小鬼,看路!”卡车上肥胖的司机从车窗探出了半个脑袋,我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想削掉这玩意的冲动。幸好我只是随身带了把除了给手上缠绷带提供理由外对于我来说没什么用的美工刀,根本干不出这种事来,不然我自由的流浪生活就要蒙上血色的阴影了(当然,几年后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眼看著像孩子哭红了的眼眶般的夕阳一点点退去,我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著,享受著这份自由,任裹挟著泪水般咸味的海风吹过发梢,我只是一边走著,一边听著偶尔响起的低沉而悠长的汽笛声,就这么走著,直到夜幕完全降临。


    那一年,我十三岁,还有一个月过十四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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