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雾）短篇】蓬莱永问

正体不明ATM · 发表于 2010-9-20 16:19:09

最近很喜欢写妹红，亡妻幽幽子在上，请原谅我的花心

人问，已为何物？
生命为何物？
世界为何物？
不知其解，人就已死。

男子的双瞳逐渐涣散，从后背处流出来的鲜红血液染透了他身下的地面，以及他身上本应洁白的官服。
少女的双瞳尽是惊恐，握着短箭的右手无法停止颤抖，血一滴一滴地从箭尖坠向地面，绽放出触目惊心的血花。
“我。。。。我真的把他给。。。。给杀了。。。”
少女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全身都因为恐惧而在颤抖着。
然而当少女的目光落到男子怀中的藤箱时，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而决绝。
“就是这个。。。。只要有了这个。。。。。。”
强逼自己镇定下来，少女重新站了起来，踏着血腥走到男子身边。他已经没有任何能说明他还活着的迹象了。
“能让人不老不死的药。。。。。蓬莱之药。”
脑海中浮现的是那自己最为敬爱之人的憔悴容貌，以及那孤高如同明月的绝世容颜。
“蓬莱山。。。蓬莱山辉夜，我不会死，然后用我无尽的时间变强，然后。。。杀了你！”
取出藤箱里的玉瓶，淡淡的香气飘散开来，满场的血腥味也无法掩盖这药香。
冰凉的药液滑入喉咙，随即而来的灼烧感迅速从胃部传遍全身。
在失去意识之前，映入少女眼帘之中的，是那一地红莲地狱般的血腥，以及一头银白色的长发。

人问，爱为何物？
倾慕为何物？
仇恨为何物？
不知其解，人就已死。

当少女回复意识时，她正身在一间幽静的小房间内。
坐了起来，少女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神空洞而无物。
这时，房间的纸门被拉开，一个优雅而不失清新的声音传进少女耳中：“你醒了呢，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啊，我本来以为你还要昏迷三个月的。”
少女条件反射般的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穿天蓝色长裙的长发女子，恬静的笑容彷佛幽泉中绽放的百合花。
“你是蓬莱山辉夜么？”少女的语气和她的眼神一般空洞。
“不是。”女子的回答简短而迅速，没有一丝的疑惑。少女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一阵死寂的沉默。
女子首先打破了这沉默：“很厉害的能力呢，以人类之身去与不死鸟此等传说中的妖怪战斗。。。。我曾经亲眼看着你六次被凤凰之火烧成灰烬，但是无一例外的你都能复活过来。。。。。。是超速再生么？不，这已经不是这种表面上的能力能做到的了，而是更为根本的。。。。
“不死不灭之人，对吧？”
少女对女子的发言无动于衷，头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女子叹了口气，也只有她这种存在，才会需要跟每一只看到的妖怪战斗，来维持自己薄弱的自我意识吧。。。。。不知道她活过了多少孤独的年月，这无法计量的漫长时间足以消磨掉任何人的心灵。
“如果你口中的蓬莱山辉夜是那位月之公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她的所在地。”
少女刚听到这句话时一如既往地没有反应，但是当她抬起头来时，满脸惊愕地看着说出这番话的女子，空洞麻木的眼神重新有了感情和生机。
“。。。。。你真的知道蓬莱山辉夜在哪里？”
女子笑道：“在这幻想乡的结界之内，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追问幻想乡是什么以及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少女在内心的波澜过后，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问出了三百多年来再未说出的那句话：
“你的名字？”
“慧音，上白泽慧音。。。。。那么你呢？”
“藤原。。。。。。藤原妹红。”

人问，相残为何物？
杀戮为何物？
灭亡为何物？
不知其解，人就已死。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次，是我赢了。”
少女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前的伤口随着呼吸涌出血流，流满了身下的土地。
“哼。。。。。果然还是应该先把你的双脚给毁掉才对呢，光论弹幕你是无法和我相比的。”
少女不远处同样倒着一个女子，左手被砍喷出的血污染上了她绝世的容颜，却更添一份惊心动魄的美。
“少废话，我赢了就是我赢了。”少女不再说话倒在地上，任由轻风吹拂过她的脸庞，伤口处钻心的疼痛略有减轻。
一时无言，两人死斗的竹林里只剩下竹叶随风飘动发出的沙沙声。
“呐，辉夜。。。。。。我们像这样互相拼命，过了多少年了？”
“不老不死之人，还记住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呢？”蓬莱山辉夜的语气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变调，仍然是明月般的孤高清傲。
看着那让自己恨意延续了无数年月的绝美容颜，少女叹了口气。
“不记住那些的话，又有什么可以抓住呢？我们都是没有未来可言的存在。。。。我和你，辉夜，我们是没有未来可言的罪人啊。”
蓬莱山辉夜轻轻地笑了一笑，她的笑颜让最美艳的花朵也黯然失色。
“既然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那么现在呢？你不喜欢现在么？“
少女心底无来由的颤抖了一下。
“对于我们来说，不老不死是种折磨，也是赎罪。在这无尽的赎罪岁月里，除了现在这一刻还在你身边的人，还有什么值得我们浪费精力去抓住呢。。。。现在我身边有永远亭里这些唯一能依靠能抓住的人，妹红。。。。。那个半兽白泽，对于你来说，不也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么？”
望着被轻风吹落的两片竹叶，少女感受着伤口的疼痛，慢慢闭上了双眼。
“衣服又弄得破破烂烂的了，回去肯定又要被慧音教训一顿吧。”
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夜幕降临的天空，少女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月亮早已在我心间。

人问，过去为何物？
现在为何物？
未来为何物？
不知其解，人就已死。

此为人类之宿命。
此为人类之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