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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长篇转载完结】幻想乡幻想曲——幻月下的暗杀者(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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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永恒の早喵永恒のNEET永恒の核溶火焰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11:51:18 | 显示全部楼层
81?神枪审判
    “抱歉,打扰到您了,大小姐,本想默默地关注您的战斗,却还是忍耐不住自己的思绪像要告诉您。”咲夜停顿了片刻。
    “红茶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为您奉上的。”
    “咲夜……我……”
    “什么也不必说,我亲爱的大小姐。”咲夜标准俯身行了个礼,“您只是有些累,有些疲倦了而已,不要紧的,只要再坚持片刻,您一定会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是……么……”
    “哎,当然。”咲夜点了点头,“请您相信您自己,相信我所相信的您,你是幻想乡中最伟大的存在,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客观存在的改变而有所动摇,即便不借助那满月盛开的威力,您的伟大依然毋庸置疑。”
    “满月……?”
    “请您相信您自己,相信您所拥有的伟大的力量,绝对的力量,那将让您所向披靡,无人可挡,请您站起来,您说过的,这是属于我们红魔馆的盛大的舞台,那么,也就请您这位无可厚非的主角,为这场战斗的舞剧落下帷幕,红色的暴风将会掀起舞剧的高潮,大小姐,您一定可以做得到的。”
    “咲夜……呵……呵呵……哈哈哈哈!”
    气息都喘不上来的蕾米莉亚,却通过嘶哑的喉咙,尽情地狂笑起来。
    “你真算得上是,最多嘴多舌的下人了呢,咲夜,真是不给我这个当主人的,半点台阶下啊,喀呵呵……”
    “有所失礼了,我尊贵的主人。”咲夜深深地鞠了一躬。
    “但这才像……我家的女仆。”
    蕾米莉亚耷拉着无法动弹的右手,左手撑着地面,费力地支起了自己破败的身体,缓缓地,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竭力地,艰难地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多谢……”
    “大小姐……”咲夜释然地捂住了心口,左手掌上的伤口,已经用衣服撕下的布条缠好。
    “绕了那么大的圈子,却又不直接地告诉她,这样好吗?”
    “哎,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大小姐还是愿意自己动动脑子的,并不是她无法注意到,只是当局者迷而已,要是直接告诉她答案,说不定她会暴跳如雷冲过来把我抓死的吧。”咲夜微笑地说着,转过了身,“反倒是你,明明还很有余力,却提前认输了,没关系吗?”
    “虽然有点对不起公主殿下,不过,既然你允许我以悲剧性的死亡作了断的话,那我也只好用认输的方式来结束,再打下去的话,我就太不懂得廉耻了。”衣衫褴褛的永琳,仰倒在地上,放松地说着话,“况且就算是公主殿下,大概也是为了心中那份比自己生命更加值得珍重的执念在进行战斗吧,用生命作为的赌注,或许不是那么容易输掉的。”
    “又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月球人到底要隐藏多少秘密。”咲夜摇了摇头,“我只是知道,你要是死了的话,我会很头痛的,我可没有能力和心思整天傻乎乎地跟着那个大脑发育不健全的宅萝公主转来转去的。”
    “呵呵,真是刻薄的评论呐……”
    “对了,你还没有决定吗?我究竟要用怎样合适的称呼叫你?”咲夜认真地注视着永琳。
    “那种事随便就好了,不过既然你提出了要求……”永林闭上了眼睛,开心地笑着,“永林姐,怎么样?”
    “驳回。”

    “站起来了,又站起来了,真的这么期待着让我将你化为沉寂在这永夜之中的死亡的翅膀么?”辉夜轻蔑地笑着,“果然吸血鬼只应该乖乖地沉睡在自己腐臭的棺木中才是正确的吧?!”
    “嘶——”深沉的吸气,让清爽的口气洗净自己的肺叶,舒展身心,冷静自己的头脑。
    蕾米莉亚无视着辉夜的存在,合着双眼,口中轻轻地吟诵着什么。
    “比鲜血还要殷红,比暗夜还要漆冥,撕裂天际,利爪伴我前行,勇武在我心……”
    “那是……?!”
    “自认高贵的恶魔的尊者,听从我的命令,从摇篮中苏醒,咆哮的愤怒,为我抹杀我双眼之中所看到的一切存在!!”
    地上汇集的血泊,猛烈地爆发着耀眼的红光。
    在蕾米莉亚的召唤下,一柄巨型的悍然的武器徐徐地从鲜血圣殿连通的另一个次元升了起来。
    那是一柄三米长的箭头装的灵闪长枪,绯色的晕辉在枪身上跃动着,霸气十足。
    枪身之中蕴藏的威力,无法判断,但只是看着表面,就能感到那无限的魄力,更何况,还能好似耳鸣一般地听到,枪体内部发出着浑浊低沉的恶魔的嘶吼声。
    “这就是你拼尽全力打算施放的最后的技能么?难道要用那把可笑的箭头标枪来‘射杀’我么?始解是没有用的!!”辉夜最大限度地向上伸开双臂,扭曲的表情。
    “永夜返?耀世的启明星!!”
    大量奇形怪状的弹幕融汇成了滔天的巨浪,汹涌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瓢泼不止。
    无所畏惧。
    蕾米莉亚平稳了自己的呼吸,结实地踏住了地面,左手紧紧地握住可怕的武器,举过了头顶,口中冒出了团团微热的绯红的气息。
    “喀呵呵呵呵……”
    恶魔一般诡异的冷笑,蕾米莉亚重重地向前猛踏踏出一步,将自己所剩下的所有的力气爆发出来,将那巨大的长枪,朝着天际远方的辉夜掷了过去!!
    “撕裂一切吧!神枪?冈格尼尔之枪!!!”
    飞射而上的巨型神枪,宛如一头暴走的魔兽,冲散了弹幕的海潮,朝着它的目标,蓬莱山辉夜,穿击而去!
    然而……
    辉夜一动不动地悬停在夜空之中,只是瞳孔稍微放大了一点,长发随着凶猛的气势摇曳飘舞着。
    神枪几乎贴着她的侧脸划了过去,然而却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动作进行躲避,因为……
    射偏了?!
    神枪的魔光几乎映红了整片天空,然而,竟然射偏了?!
    蕾米莉亚孤独地伫立在地面上,僵死一般。
    最后的努力化为了泡影,她仿佛,已经被彻底绝望的阴郁吞噬了。
    “哈哈哈哈!!最后拼死的攻击竟然会因为命中率的低劣成为了最没用的攻击,你是搞笑的马戏团小丑么大小姐?!”
    “……”
    “什么抹杀双眼所能看到的一切存在,阿哈哈哈哈哈哈…………?!!!”
    “喀”。
    微弱但又清脆的声音,使辉夜狂妄的笑声不仅嗄然而止。
    “喀啦”。
    碎裂的声音。
    不祥的预感,有点不对劲!
    辉夜回过头去,她呆住了,她所看到的景象迫使她的表情凝固在了那惊诧的状态。
    满月被轰破了!
    是的,那漆黑的永夜的天空,像被打碎的窗户一样,裂纹向四周疯狂地蔓延着。
    皎洁的满月,被轰开了一个巨大的弹孔。
    “真遗憾,你那渺小卑鄙的身影,从来也没有映射在我的双眼之中啊。”
    “糟糕……了……”辉夜警惕地朝地面看去,绯红的雾气和奔腾的妖力一起大肆地向外释放着,笼罩了蕾米莉亚幼小的身形。
    “有点……不妙了呐……”冷汗,滑过了她的脸颊。

    “快点给我放开手,别拖我后腿了,你这家伙缠人的程度真不是一般烦呐!!”
    “不可以放手,绝对不可以!!”
    魔理沙步履维艰地向前费力龟速挪着步子,而铃仙则是像个撒娇耍赖的小孩子一样双手使劲环抱住了她的右脚,墩布一般贴着地面磨蹭着。
    “我说呐,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再这么耍无赖腻着我我可真的是会暴走发怒的!”魔理沙故意危言耸听地摆出一副可怕的表情。
    “不行不行,现在放掉你,一定会被师傅大骂的,不,不只是骂,一定会有更加难以想象的惩罚的……”铃仙仿佛回忆噩梦一般的苦恼不堪,“会被注射奇怪的药品,皮肤会长出鳞片,会流出奇怪味道的黏黏液体,全身都会像剥去一层皮一样敏感,还会被实验座药,屁股都会裂开的……呜呜呜………………”
    “永林居然还有这种不为人知的不良癖好啊……”
    “当然都是公主的恶趣味!!”
    “我就知道……”魔理沙尴尬无奈地搔了搔脸。
    “所以说拜托你了魔理沙,不要让我太为难,好吗?”楚楚可怜的乞求的眼神。
    “不好。”不假思索的回答,“你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和我没关系,你家公主是死是活也和我没关系,我要通过这里,就是这样,非有必要把你打昏的话我也不会手软了。”
    “……”
    “?”
    “……”
    “铃仙?”
    “满月……结界……不好了……”铃仙的眼神,忽然变得缥缈不定起来。
    “怎么回事?!”魔理沙愣住了,就算她再怎么粗枝大叶,也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天空,破碎了,正在崩坏着。
    “呃……呃……”低沉的痛苦的叫声,铃仙双手捂着脑袋,非常难受的样子。
    “喂!还好吗兔子!”
    “灵力束缚……快把耳朵给我……否则……喀…………”剧痛迫使铃仙在地上翻滚着,无法抑制。
    “你说什么?!”
    “来不及……了……”
    “喂!”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魔理沙指听到了一声刺耳的惨叫,身体便被一股强力的无形的风势弹飞开来!
    “这股力量……那,那是什么?!”
    趴倒在地上的铃仙,缓缓站了起来,浑身缠绕着电磁波一般的光影,魄力十足的灵力,若隐若现地向四周辐射着。
    “真是被那种弱气的性格压制太久了,嘁,够让人反胃的。”成熟泼辣的声音,乖巧的铃仙的脸上,竟是那种轻蔑不屑的神色,而且她的额头上,也异样地显现出了CⅩⅧ的褐色古怪标记。
    “你的里人格……爆发了么?”魔理沙故作冷静地打趣说。
    “随你怎么想吧,人类,不会和你计较的,毕竟当你看到我的时候,你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因为……”铃仙挑了挑眉毛,“你,已经死了。”

82?虚空下的幻月
    被击破的满月,天穹呈现的窟窿之中,可以看到的是,新一轮的圆滑的满月。
    早该想到的,那个已经报废掉的满月,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假象而已,不过是这个庞大缜密的难题结界的一部分而已。
    战斗一直都处在这幻月之下,这是月球公主的计划,把注意力集中在战斗中的少女们,也没能即刻察觉出这阴险的骗术。
    利用虚伪的满月来隐藏真实的满月,这当然也是月球民众的拿手好戏之一,也难怪真实满月的效力会在这种状态下遭到封印。
    不过,拜这虚幻满月的错误威力所赐,结界中的存在,战斗的欲望和冲破理智的杀意都在不知不觉地膨胀着,就算不愿承认,她们的身体,也确实在伤残中享受着屠戮的快感。
    真是个崩坏的领域,把乖孩子都带坏了的不良的领域。
    现在好了,恶魔的神枪,将虚伪的结界天空击破,那位大小姐的可怕的力量也该真正意义上地展现出来了,只是,同样狂气爆发的角色,或许还有一匹兔子就是了。
    这边的不死之翼,还处于死斗的纠缠之中,不老不死无限复活的能力,还真是超乎常识的病态。
    火光与刃气交织在一起,战斗根本没有半点即将完结的意思。
    “辉夜那家伙,呵呵,真是没用,这么快就被人家把月亮给搞碎了。”
    “你似乎十分乐于观看那位公主失态的模样?”
    “那当然,一直死撑出那种强势的表现,看了就让人不爽,你也一样。”妹红摆了摆手说,“只是没机会亲手了结了那个家伙有点遗憾就是了,不过,如果我能优先摆平自己的对手是不是也会算作我比那家伙厉害一点呢?”
    “还在那儿痴心妄想么?”
    “又是这种单纯的穿刺攻击啊。”妹红侧身闪开了鬼面少女利用超速度冲过来的突袭,“你的速度好像有些迟缓了呢。”
    “少废话!”
    鬼面少女紧跟一脚横扫飞踢,踹开了妹红,而妹红已及时用小臂搁挡防御住,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力量,似乎也终于看出衰减的趋势了呢,果然,‘那个属性’的效果已经开始明显起来了呢。”
    “什么意思?”
    “你没注意到么?”妹红嬉笑着说,“刚开始和你战斗的时候我是非常吃力的,不过,之所以可以和你耗上这么久,主要并不是因为我的力量有多么强悍,只是你的能力在不断地弱化而已。”
    “我的力量,在衰弱?!”鬼面少女难以置信地握了握拳头。
    “自己逐渐地衰弱是最难以察觉到的无奈,那位大小姐不也是这个样子么?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蓬莱之药虽然会带给人看似无地的不死之身,但同时也会产生一些不良的副作用的,身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大幅度地衰弱一次,这种周期性的衰弱时间,是蓬莱人最不能够透露给别人的秘密。知道吗?我的衰弱的时间,很恰巧地就是这满月的夜晚呢。”
    “那又……怎样?”鬼面少女似乎有些明白这该死的状况了。
    “你拥有吸收他人能力的能力吧?在你寄宿在我的身体上的时候,我稍稍地利用了一小下你的能力,把自己身体弱化的不萌属性转嫁到了你的身上,呵呵,不是复制,剪切的哦~”妹红无端地自信着,“所以只要和你耗下去,优势终究会回到我这边来的。”
    “竟然……”
    “那么接下来要如何行动呢?别再进行那么单调的攻击了,换一换别人的身姿或者真正动用一下自己的战技如何?啊,该不会那么做会产生什么破绽或是有可能暴露身份才一直压抑着自己吧?还是说此时此刻有什么非得用自己的双手进行战斗才能报仇雪恨之类的无聊的执念呢?”
    “……”
    “不甘心么?本来强大的自己现在却无法发挥强大的力量?你以为为什么这场战斗会在满月之夜进行?从一开始你就是按照剧本一步步地走过来的,不是你的选择,更不是什么巧合,因为这是你无法逃脱的,早已编写好的,虽然不情愿,却绝对不可能反抗得了的。”妹红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的命运。”
    “不要跟我提什么无聊的命运,我才不会遵照那种腐朽的东西存在!”鬼面少女愤愤地吼着,“别以为你会有什么叫嚣的权利,即使我的力量有所减退,但杀死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我并不否认。”
    “哼……因为这里的狂气太重才不想使用那种麻烦的力量的……还不想现在就冒着丧失理智失去控制的危险进行战斗的……”鬼面少女横起了短刀,左手按在刀背上,“只是现在,我的愤怒似乎容许我更多地赌一赌的,所以你最好,在我崩坏之前,给我消失。”
    “你要……干什么?”
    “悲鸣吧,鬼幻!”
    刀刃“啪”地碎了开来,大团的黑色雾气向外汹涌地蔓延着,那令人生畏的黑雾,迅速地弥散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吞噬了存在的一切,甚至连光芒也无法逃脱的黑暗,即便是那熊熊燃照火光冲天的双翼也被黑暗所侵入,那足以将人拽入死亡的黑暗。
    “可恶,想要隐藏自己的气息么?”
    妹红稍一转身,胳膊竟被黑雾撕开了口子?!
    那不是单纯的黑雾,在那浑浊的雾气之中,潜藏着无数锋利的兵刃,在黑暗的遮掩下,无法察觉,却又真实存在的危机,或许这雾气的本身,就算是刀刃的另一种存在形式。
    又是这种技能,我几乎可以完全确定了,赐给那孩子如此糟糕力量的黑雾的正体,看来,已经有理由将那团麻烦的东西彻底抹杀了。
    希望那孩子,不要崩溃,暂时。

    “鬼气?濛濛迷雾,真是的,不念出符技的名字是违反这里的战斗规则的撒。”有些沙哑的小女孩的声音。
    那个小女孩,谁也不知道或是注意到了她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来到了这里,她个子十分矮小,身着一套紫色为主的连体裙,双手手腕上挂着带着钢刺和锁链的腕环,头顶上还生着一对形状怪异的尖角,在她右肩背着的紫色的酒葫芦上,清晰地贴着一个大大的“萃”字。
    小女孩低下头,重伤昏迷的武士,正躺在她的脚边。
    “差点把命都丢了,有必要打得这么惨么妖梦?太拼命了撒。”小女孩拿过了酒葫芦,拧开了盖子,精酿醇美的酒香随即表散开来。
    “灵气酒,至少能让你的身体稍微恢复一些不至于在这里挂掉的撒,要喝吗?”
    妖梦没有知觉,没有意识,只是在那里躺着。   
    “默许的话俺可就要硬上了撒。”小女孩仰起了头,对着葫芦喝下去一大口,“撕~~真~好~喝……啊!一不小心咽下去了撒。”
    小女孩又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俯下头,口对口地将酒送到了妖梦的嘴里,帮她吞咽了下去。
    “咳……咳咳…………”
    “这样就好了撒,快点好起来吧妖梦。”小女孩站起了身,背起了酒葫芦,“那边的战斗还需要你们的力量,不要撕掉撒,俺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们撒,只是以俺的身份,实在无法与那位大人交手的撒,所以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打倒那位大人,不要让俺们摒弃的远古的信仰,再在这个世界上复活作祟的撒。”
    在无人察觉的时刻,小女孩,化作了一团雾气,飘散进了竹林之中,消失掉了。

    “你说我已经死了?这个笑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好笑呐。”魔理沙故作镇定地说。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幼稚的人类女孩。”铃仙侧向抻了抻脖子,似乎在活动着久违的筋骨,“见证我这个姿态还能不被毁灭掉的存在,恐怕除了那个利用卑鄙方法将我封印起来的药师以外,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吧,哼哼,一群自以为是的月之民众,期待着我的强大创造了我,却又因恐惧我的存在妄图将我剔出,无可救药的家伙。”
    “那个……打断以下,其实我完全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哎……”魔理沙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总之,看来应该是和刚才那个笨蛋受兔不太一样就是了。”
    “我,因幡No.108,纯粹为了战争而创造出来的生化兵器,和你们这些弱小的人类不是处于同一个次元的。”铃仙高傲地说着,“如果你还有头脑,人类,你就应该明白对我宣战,无异于直接承认并接受了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是是,自以为很拽的家伙都这么说的。”魔理沙有些不耐烦了,“只是一般把‘你绝对不可能打倒我’或者‘我的强大完全在你认知之外’之类废话挂在嘴边的人物最后基本上无一例外地逃脱不了充当炮灰的角色,所以,就算你跟我这样的普通人说那些猖狂的话也是没什么意义的。”
    “如果你还打算那么自信的话,好吧,放出你最得意的魔炮来轰击我吧。”铃仙挑衅地晃了晃手指,“我不会闪躲的。”
    “真是让人火大的家伙!我可要开动了!!!”

83?Chaos Head
    “别因为自己的猖狂后悔啊,兔子!”魔理沙张开的双手手掌中,魔法的能量正在大量聚集着。
    “就让你亲身体验一下自己的绝望吧,人类。”没有任何躲避或是防御的趋势,铃仙冷笑着站在原地。
    “魔炮?Joke Spark……”
    “哎?!”
    魔理沙双手突然抓住了扫把,纵身跃起,扫把的后端已经在震动中喷发出了大量用于反冲推力的魔法星光。
    “魔符?Stardust revelry?星尘狂欢!”
    魔理沙狡猾地笑着,骑在扫把上如发射的高超声速导弹一般朝铃仙撞击而去,铃仙似乎完全没想到恶作剧状的魔炮发动纯粹是骗人的,她猝不及防被魔理沙凶恶的冲击撞飞到遥远的天际,化为了一颗闪闪的星星。
    “这么弱?搞什么?!还以为会更加棘手一些的,居然一下就打飞了,嘁,还虚张声势说了那么多大话,原来完全都是自以为是的吹牛啊……”魔理沙不满地发着牢骚,“有点明白为什么永琳要封印这个家伙了,虽然之前的受兔有些软弱有些笨,不过总比这种狂妄放肆又没什么真本事的花瓶德行强太多了。”
    魔理沙耸了耸肩,一副随便的样子,拖着扫帚,径直朝鸟居大门走去。
    “会不会有些太得意了呢,人类?”
    “别告诉我,你也是不老不死的鬼畜。”魔理沙回侧过头来,只见铃仙好端端地站在她背后几米开外的地方,握成八字手枪形状的右手中,发射出了三枚红光映照的光菱飞弹。
    毫无威胁的攻击,魔理沙很轻易地便躲闪开来,然而,突然间,什么东西却在她背部发生了爆炸,将她轰飞到一边。
    “怎么回事?!”
    “很有趣不是吗?”铃仙笑了起来,“明明打中了我,我却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明明躲开了我的精神爆发,却又切切实实地受到了攻击。”
    “又是无聊的幻视么?”魔理沙有些气愤地站起身。
    “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低级劣等的技法。”铃仙手指摆成了“V”字形放到眼前,“Lunatic Red Eyes?幻胧月睨。”
    魔理沙即刻向后小跳一步,警觉地观望着四周,然而却没有发现任何她所能注意到的异状。
    “不是什么效果都没有么?!”
    “就是什么效果都没有啊,在你眼中。”铃仙不紧不慢地说着,“如果只是幻视的话,那你至少是可以分辨出来漂浮在空间中这大量的未实体化的虚拟弹幕的残影,不是么?”
    “什么……意思?”
    “呵呵……”铃仙清脆地打了个指响,一颗子弹,竟裹着鲜血,从魔理沙的小腿肌肉内部射了出来,又随即消失!
    魔理沙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
    “看吧,真的是存在可以实体化的子弹的,只是你完全无法察觉到就是了。”
    “可恶……”魔理沙牙咬得死死的。
    “想知道原理么,人类,呵呵,就算告诉你也是无所谓的。”铃仙散漫地笑着,“从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开始,你的深层大脑神经中枢就已经被我所散发的狂气所破坏和控制了,不仅仅是视觉,包括听觉、嗅觉、触觉、味觉在内,你的所有感官都已经无法正常运作了,你无法辨识你所感觉到的东西是真是假,这样的你,和一具死尸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你现在的状态,是被‘完全催眠’了。”
    “谁会相信那种蠢事!!”
    魔法的翡翠色星光,一发接一发地朝铃仙飞去,然而却没有丝毫打击的实感,魔法的飞弹穿透了铃仙虚幻的影像。
    “看到我的身影,听到我的声音,就可以判定我在这里么?你似乎还不理解‘完全催眠’下的感觉错乱是个什么概念呢,好吧。”
    “啊!”
    魔理沙感到小腹遭到了一记重击,紧接着后脑勺又被人硬生生地摁住,脸撞到了地上。
    “看到没有,我甚至不用动手就能让你受到伤害,尽管那是错觉,但对你而言确实真实的!”
    “幻术永远是不能作为强有力的攻击手段的。”魔理沙抬起头,戳着扫把站了起来,“想让幻想乡最强的人类败走,回去再好好修炼个三十万光年吧!”
    “哼。”又是一声指响,大腿,左胸,臂膀,又有七枚子弹从魔理沙的体内飞了出来,弹孔中往外汩汩地淌着鲜血。
  “光年可是长度单位哦,人类。”
  “还真是没有幽默感的家伙呐……”
    魔理沙几乎用牙齿咬破了嘴唇,不让自己因疼痛发出声来。
    “差不多了吧人类,认输?或者试试让一颗子弹从你的大脑里飞出来是个什么感觉?”铃仙抬起了手,魔理沙注视着那个身影,身体由于血液的流失在条件反射地颤抖着。
    还有什么办法么?就这样结束了么?
    魔理沙眯起了眼睛,她有自己的打算么?要拿自己的生命赌上一次么?为了破除无法破除的催眠?
    还是说……
    “住手,否则我会先刺穿你的脑袋。”一柄锥形的骑士长枪顶在了铃仙的后脑上,手持长枪的,是一个身着仆式长裙头戴大红蝴蝶结的上海人偶,背后的操纵者……
    爱丽丝?玛格特洛伊德,七色的人形使。
    “爱丽丝?!”魔理沙不禁惊叫着。
    “果然,赶来援助你的决定是正确无误的呀。”爱丽丝乖巧地微笑着,“虽然还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别磨磨蹭蹭的了魔理沙,这里就交给我好了,你还要去进行更重要的战斗,对吧?”
    “可是……”
    “不必担心,对手只是铃仙这种程度的话,我也没问题的!”爱丽斯充满了自信,“我会为你争取时间的,所以,请加油!”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魔理沙稍微皱了下眉,“你不是……被夺走灵力了么?!”
    “啊啦,还有这种事情呐,我都完全不记得了呢,呵呵,呵呵呵…………”
    爱丽斯忸怩着用手指骚动着自己的脸蛋,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用来操纵人偶的坚韧的刚性细线已经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线圈突然紧缩,爱丽斯的整颗头颅从颈子上被切了下来!
    掉落在地上的头颅,翻滚了几周,停住了。
    脖颈的截断处,血水像失控的喷泉一般胡乱地向外滋着。
    那粘稠的,腥臭的血水,溅在了爱丽丝的身上,流遍了大地。
    “爱丽……丝……”
    魔理沙强忍住反胃的呕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可那时她才发现,即便闭上了眼睛,那噩梦般的景象依旧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或者说,眼睛本身已经丧失了“闭上”的感觉和机能。
    “啊啦,脖子下面感觉凉凉的,有点不太舒服呢,魔理沙~”
    掉落在地上的沾满血污的头颅仍在乐此不疲地说着话,温柔的笑容此时看上去却是异样的恐怖。
    “快给我停下!这该死的幻象!!”魔理沙怒吼着。
    “明明知道是幻象,为什么还要因此感到不安,感到害怕,感到恐惧呢?”铃仙反问道,“人类,你真的认为你所看到的只是幻象么?对你而言,你所见证的,就是客观存在的。”
    “给我住口!!”
    魔理沙望着,从爱丽丝的断颈处,伴着血迹,竟生长出了扭曲的藤茎,那令人作呕的腐绿色,才不是什么柔嫩的花朵,那是露出利齿,张着大嘴的变异的食人花草,口中的紫色的蚯蚓状的舌头足有好几十根,不停地蜷曲蠕动着,还滴答着青臭的黏液。
    “魔理……沙……魔……理……沙……”
    “那个东西”一面低吟着魔理沙的名字,一面丧尸般地缓步朝她移动过来。
    “别,别过来!你根本不是爱丽丝!别过来!!”魔理沙本能地向后倒退,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挪动半步,她的双脚竟然变成了扎根地下的石头!
    “不,不对!这只是幻觉!!”魔理沙失措地伸起了双手,“魔,魔炮!Final……不!!”
    她的双手,连同小臂,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血肉,都在溶化着,烂泥一般地,往下流淌着,惨白的骨骼逐渐暴露出来。
    “不,不要……”
    泪水在眼眶中徘徊,强烈的恐惧感甚至让她不敢哭出来。
    骨骼迅速地霉变,化为了腐败的颜色,继而,有变异成了可怖的植物蔓藤,反过来,缠绕住了她的肢体。
    “滚……开……”
    颤抖的叫声,魔理沙眼睁睁地望着那一切,却无力反抗。
    “爱丽丝”已经站在她的面前,甚至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口中的热气,大嘴,朝着她的脸上,啃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号叫,那是理性被毁灭的,最后的挣扎。

84?逆转的魔法
    变异扭曲的荆棘缠卷着她的身体,利齿则无情地将她溶浊的血肉撕扯下来。
    青臭的气息刺得人喘不过气来,耳畔还回荡着不断叫着自己名字的哀号。
    被狂气所侵蚀,被噩梦所吞噬。
    魔理沙被常人无法接受的恐怖的境况纠缠着,难以想象她看到的是怎样的世界,而她,似乎也没有拒绝不看的权利。
    一切都在崩坏中遭到摧残,能拯救她的人,没有。
    “低俗变态的玩笑也该适可而止了吧,兔子。”
    “?!”铃仙不由得一愣,她万没有想到,本该在那真切幻境中沦丧自我而发疯的魔理沙,竟还能如此理智冷静地说着话。
    “因为觉得你或许是真的找回了那个久违了的愚蠢的自我才会象征性地配合你做做秀的,你认为这种无聊的幻象真的会对我产生什么决定性的影响么?”
    “怎么可能?!”在铃仙惊愕的刹那,蜷曲于魔理沙周边的令人作呕的真实幻象,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呼吁……还好……终于没了……”魔理沙似乎有些心有余悸地长长地松了口气,“喂!死兔子!你生化类的恐怖片看多了怎么着?!弄出这么恶心的玩意儿出来吓得我都快吐了好不好!真是的!!”
    “哎?”
    “不过由此,也证实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真不知道魔理沙究竟哪句话是在认真地说,“魔法中,也是有着类似于催眠的咒术的,所以我对你的招式也并非一点都不了解,看样子,想要让我进入被完全催眠了的状态,你自己也得完全的精神集中才行呐,呵呵,心里稍微有所动摇,那真实的幻术就即刻土崩瓦解了不是么?”
    “你是在……试探我么?”
    “当然有这个必要,而且我可以更加肯定地断言,施展这样大规模完全催眠招式的你,根本就不可能还有多余的精力在现实世界中对我采取任何形式的攻击,所以你才没有办法真的营造出一个子弹从我大脑里飞出来的场景,没错吧?”魔理沙胸有成竹地说道,“不过那个痛感还是有够真实的呐,子弹射穿身体的时候,理论上那也是错觉的吧?之所以不能让子弹穿击我的大脑,是因为那样做会使思维无条件地判定死亡,一旦死了,思维也就消失了,而如果思维不复存在,催眠也就会因为失去了目标对象而丧失了效果,虽然同样是以操控对手为目的,不过你的催眠术和爱丽丝的人偶操控术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真是够繁琐的。”
    “难以想象,这般缜密的分析会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铃仙轻轻地拍了几下掌。
    “过奖了,如果这不是暗嘲的话,哼,你以为我是谁,好歹我大脑中的知识储备量也是足以和好几座图书馆相匹敌的,这种显而易见的小事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魔理沙得意地笑了起来,“不想思考和不能思考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我只是因为嫌麻烦才懒得去捕捉什么对手的灵压或者算计什么奇妙的作战方法,如果硬是要逼着我去冒充圣贤智者的话,我想我还是可以耐着性子胜任一小会儿的吧?”
    “这么说来,你已经有办法破解这绝对的催眠了吗?”
    “谁知道,虽然已经给自己打下了强力的反催眠的心理暗示,不过奏不奏效看来还得那个什么东西来试验一下才行!”
    话音刚落,魔理沙已经疾速瞬闪到了铃仙的身前,扫把紧握,长刀出鞘,锋利的刀刃架在了铃仙的脖子上!
    “不斩下去么?”
    “怎么可能做那傻事?”魔理沙反问道,“我可是被你那该死的催眠搞得全身的感觉系统都错乱掉不能按照正常的思维模式运作了,就算是在我眼中我正危及着你的性命,但事实上,或许我正在做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这种可笑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亏你连这个都能想得到啊,人类。”在铃仙的面前,魔理沙竟真的摆出着即将自刎的姿态。
    “看来,有必要处理一下这糟糕的感觉了。”魔理沙放下了长刀,“管它什么正确的感觉还是错误的感觉,只要是身体的感觉,干脆都给我扔掉算了!”
    “你要切断自己的脊椎神经么?那可是会造成你全身瘫痪的。”铃仙“善意”地提醒着。
    “我可没有自残的不良癖好,只是打算依靠本能来战斗而已!!”
    突然间手起刀落寒光一闪,若不是铃仙及时地躲开,几乎真的要被砍到了!
    “哦呀,似乎,差一点就命中了吧?”
    “怎么……回事?!”铃仙已经完全摸不透魔理沙的行动了。
    “你不能理解么?不经大脑思考,只是单纯地通过本能来进行战斗,不会被催眠所干扰的战斗方法。”魔理沙邪恶地笑着,长刀杂乱地挥个不停,“你被我的魔炮轰击过,身上自然会不可避免地残留下我的魔法所造成的灵压,我只要条件反射地朝着那个灵压的位置砍过去就可以了,想都不用想,很简单吧!!”
    “自我强行隔断思维与肢体的联系,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个世界上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凌乱的斩击,逼得铃仙接连闪避。
    但是,在冷静稳定下来之后,便不难看出,那过于躁杂的刀技,实在太外行了,破绽百出没有任何致命威胁可言。
    “这种攻击是打不到我的。”铃仙的动作,逐渐变得轻松起来,“拿长刀作为进攻武器,你的技术生疏得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魔法师不管沦落到什么地步都不会拿长刀作为进攻武器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拿这玩意儿来砍你,只不过是想让你分分神,再为自己放大招储备一点时间罢了!”
    “什么?!”
    铃仙才注意到,一连串直径数米增长的同心魔法圆环,已经隧道般地将自己罩在了中间,定位瞄准。
    “多谢你散发出来的狂气,让我狂暴化后可以肆无忌惮地滥用这种绝招,这可真的是最后的攻击了!”
    魔理沙抬起了左手,手掌正对着铃仙的面庞。
    “邪恋?Fruitful easy to master spark?不正当的恋爱!!”
    五彩的冲击波动滚滚而出,在地面上扯开了长远的沟壑。
    崩碎的地面的岩块翻腾开来,强烈的反作用力甚至把魔理沙都弹飞到一边。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地震般的颤抖了,最为疯狂的一次。
    大潮般的气浪,久久才得以平息。
    “真够,麻烦呐……”魔理沙手脚瘫软,整个人重重地扑到在地上,“啊啦啦,被奇怪的催眠玩得太久,身体都有点不听使唤了,脑子也是,都有点变得不太像自己了,嘿嘿嘿……得赶快重新适应起来才成呐……”
    远远的,铃仙仰倒在那里,半截身子都被泥土覆盖着,再也没有了,能马上苏醒过来的迹象。
    “别太小看人类,就算没有寄宿灵力的血脉,就算没有停止时间的宝具,没有斩断一切的妖刀,没有不老不死的肉体,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能够和那些家伙共同站在这里,接受恶战的洗礼,你认为,我所付出的,那无数不为人知的努力,会这么容易,就落败给你那催眠的幻术么?”
    魔理沙伸展开自己麻木的双臂,支撑着身体,努力地爬起来,望着自己战胜的对手。
    “这场战斗,根本没有过任何悬念,懂了吗,兔子?”

85?赤与黯,交错音韵的不朽挽歌(虐杀篇)
    绯色的血雾,泉涌不止地向外喷发着,染红了天际,染红了大地,染红着一切的存在。
    骇人的妖力,也随着那弥散的红雾一起,疯狂地向外倾泻着。
    就宛如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的时候,什么也无法阻止那可怕的恶魔的苏醒。
    辉夜紧皱着眉头,很勉强地才在灵力的冲击下稳住了身形。
    “我竟然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未能及时地察觉到,还真是耻辱的烙印啊。”蕾米莉亚的声音,从红雾最为浓密的源头的位置传来,“我的力量之所以会持续弱化到那种狼狈的状态,都是由于过分地吸收了你那虚伪的满月所散发出来的错误的力量所致吧,哼,愚蠢的力量,明明只是坐骑,却要来反噬主人。”
    “就算了解到自己所受到的愚弄又能怎么样呢?”辉夜还在强作镇定,“你以为当冈格尼尔神枪穿透了这片天空的时候,你的胜利就已经注定了吗?”
    “至少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只需像丧家之犬一样尽情地号叫就足够了。”
    “呼啦啦啦啦啦……”
    红雾之中,无数的小型吸血蝙蝠,拍打着翅膀,黑压压地朝天空飞去!
    “喀……”
    辉夜下意识地护住了了脸庞,吸血蝙蝠的翅膀,薄刃般的锋利,顷刻间撕破了辉夜的衣着,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尖锐的牙齿,则嵌入了她纤细的肌肤中,铭刻下了血红的齿印。
    “夜王?Dracula Cradle?德拉古拉的摇篮。”
    即便全身铺满了贪食的吸血蝙蝠,辉夜还是从缝隙中看到,聚拢的妖力,盘旋形成了升腾而上的龙卷,那包裹着猩红雾气的暴风,自下而上朝自己袭来!
    无法闪避,更来不及反应!
    当所有蝙蝠消失的刹那,辉夜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受到了一股足以被彻底崩毁的难以置信的冲击,紧接着,脖颈便被强有力的利爪死死地抓住。
    手指,穿透了她的喉咙。
    辉夜的视线模糊了,在片刻飘渺的清晰中,她看到了,扼住她喉咙的恶魔。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不再是那个幼小的恶魔领主的形态,矫健的身姿,丰润的体态,霸者的王气,完全是少女的模样!
    背后四面巨大的恶魔翅膀横向舒展地伸开着,黑色的恶魔长尾翻转摇摆着,锋利的牙齿在狰狞的笑容中暴露无疑。
    不是完全的形体,那是究级形态的恶魔,超越了神的恶魔之王!
    “不老不死的属性真是可爱,因为你可以全身心地享受作为献给恶魔的祭品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蕾米莉亚的舌头在红润的嘴唇上游走着,双手无情地将辉夜的喉咙血淋淋地撕了开来,抓碎了细细的喉管,声带。
    “红魔?Scarlet devil?绯红恶魔。”
    蒸腾的妖气在红雾的加护下构成了巨大的十字架的形状,将二人封闭在了其中。
    除了恶魔,恐怕再也不会有任何生命足以忍受那样浓烈的妖气的洗礼。
    辉夜的身体承受着妖气的焚噬与侵蚀,溃烂的肉体上散发着青烟和焦腐的气味。
    苦不堪言的痛楚,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挣扎是徒劳和无法实现的,再没有哪个时刻会比现在更加充分地让她渴求着死亡的降临了。
    辉夜被蕾米莉亚不屑一顾丢落到地上,趴倒在鸟居结界前面的她依然丧失了行动的能力,血肉模糊的躯体却由于蓬莱之药的作用还在蠕动着肉块进行复原。
    “就这样沦葬了么,不死的公主?”蕾米莉亚舔舐着指尖残留的血污,缓缓地降落下来。

    漆黑的雾气,遮盖了世界的本原,将一切光彩的存在吞噬殆尽。
    隐藏在黑雾中的无穷的利弹,早已将妹红的身体割裂得体无完肤。
    看不到的敌人,听不到的敌人,察觉不到气息的敌人,却又是无处不在的敌人。
    能够真实感觉到的,唯有割伤的身体上的火辣辣的疼痛。
    “这种攻击方式真叫人恶心得想吐。”妹红的眼珠,四下警觉地扫动着,“不过你认为你的伤害效率能比我的回复效率还高么?”
    “那么,这样呢?”
    黑雾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插入了妹红的左胸之中!
    始料未及的攻击,妹红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的瞳孔死亡般地扩散着,无法按捺的血水从口腔中呕了出来。
    “这个滚烫的,跃动不止的拳头大小的物体,是心脏吧?”
    插入妹红体内的手猛一发力,肉块支离破碎的黏着的声音。
    失神的双瞳,强烈的阵痛甚至让她发不出声来。
    在下一个瞬间,妹红的身体,由内而外,轰然爆炸。
    在爆炸中泯灭,在爆炸中消亡,不复存在的意志,烟消云散的躯体,少女的终葬。
    “即便被毁灭得尸骨无存,你惹固然有办法复活过来么?”鬼面少女,现身在了黑色的雾气中,那是唯一的胜者。
    没有回应,不老不死的人类也终于遭到了抹杀,一切都太晚了,来不及了,战斗的意义,究竟还剩下什么?
    鬼面少女转过头来,眯起了眼睛,她注意到,黑雾缭绕的空中,一根白色柔软的长发,还在随风弯曲飘舞着。
    刹那间,仅存的那一根白发燃烧了起来,熊熊的烈焰,不住地燃烧着。
    耀眼的橙红色的火苗,重塑着她崭新的躯体,不死的少女,将那顽强的生命力发挥到了极致,又一次,复活过来。
    “蓬莱之药的效果,真是超越了一切常识的可怕啊,竟然仅剩下一根头发也能复活回这种地步,让人大开眼界。”黑雾重新汇集形成了短刀的形状,握在了鬼面少女的手中。
    然而浴火重生的妹红,情况就不怎么明朗了,似乎耗尽了所有力量的她瘫软地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无规则地喘息着,红润的肌肤此时却由里及表渗透着黯淡的阴影。
    “很可惜,你复活的时机掌握得太差了呢。”鬼面少女缓缓地走了过来,抓起了妹红的衣领,“把充满利弹的雾气包裹在体内重新复活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糟糕,对吧?”
    无力反抗,动弹不得,身体内部的神经网络被彻底地腐蚀破坏了。
    鬼面少女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插入了妹红的左眼,眼珠如一潭污浊的汁液般流了出来。
    “啊……”轻微的叫喊声,甚至连疼痛都快感觉不到了。
    鬼面少女的手没有停下,顺着手指,她的整只右手都插进了妹红撑裂的左眼眶中,深入了她的头颅。
    “这一回,布满沟壑的肉团,是所谓的大脑吧?”
    惨不忍睹的情况,鬼面少女,竟然硬生生地把妹红的脑袋掰了开来!
    粉碎的大脑和黏稠的脑浆搅在一起,往下淌着。
    鬼面少女一脚踹开了尸体般的妹红,妹红的身体,毫无知觉地滚到了鸟居结界的前面,被毁得不成样子的身体还在蓬莱之药的作用下散发出几近熄灭的火光,缓慢地复原着。
    “已经不可能再做什么挣扎了吧,不死的凤凰?”鬼面少女冷冷地注视着那团残破的肉块,甩掉了手上附着的黏液。

    世界划归了死寂,不朽的挽歌,也即将撰写出最后的休止符。

    “说什么……傻话……我还……没死……呢……”
    少女微弱的语声几乎被沉重的喘息声所掩盖,沾满血污的手掌摁在地面上,竭尽全力地撑起了自己的身体,靠在鸟居的结界屏壁上,坐倒在那里。
    “你还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么?”鬼面少女严肃地问道。
    “你还打算为这无意义的战斗继续拼下去么?”蕾米莉亚无法理解地问着。
    “战斗就是要……一方再也爬不起来才算……分出胜负吧?”妹红挡住了自己难以愈合的伤势。
    “为了获胜而全力以赴……你不也是……这样战斗的么?”辉夜抹去了残留在脖颈上的血迹。
    那一刻,即便有结界隔离着,两名少女,却依然仿佛就背靠背地坐在那里,如此的接近。
    精神上,肉体上。
    不再是不良的少女,不再是华贵的公主,那里的存在,只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
    决不轻言屈服的少女,坚持自己信念的少女。
    世界仿佛不曾存在,只留下一片纯粹漆黑的背景。
    透明的矩形玻璃两侧,少女相互背对着坐在那里,内心之中不和谐的乐章却在平稳地共鸣着。
    玻璃隔板旋转着,两人的前后位置也更替交错着。
    没有了你我的差别,只剩下了灵魂咆哮。
    “不管发生什么……我也不会就此放弃……”
    “比生命更为宝贵的信念……绝不能输掉的筹码……”
    “虽然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约定……”
    “却依然成为了铭刻在内心深处的誓言……”
    “伴我走过千年的夙愿……”
    “生命中还可以闪烁起来的火花……”
    “无聊透顶的孽缘……”
    “愚蠢至极的羁绊……”
    “然而我必须坚持自己的原则……”
    “赌上一切必须捍卫的尊严……”
    “我才不会被你打败……”
    “绝不可以认输……”
    “理由只有一个……”
    “毋须多言的理由……”
    “只是因为我怎么可能……”
    “只是因为我才不会……”
    灵魂剧烈地拨动着,震碎了那不可逾越的精神屏障,交织在一起,放声呐喊着。
    “在那个家伙倒下之前被打倒啊!!!”
    “辉夜!!”
    “妹红!!”

86?赤与黯,交错音韵的不朽挽歌(竹取篇)
    我独自一人在寂黑的房间之中,静静地凝望着窗外的风景,没有一丝云翳的夜空,是那样的荒寂。
    硕大的满月在繁星的簇拥下,貌似神圣地散发着虚伪的光亮。
    是的,不论那是多么皎洁,多么明亮,多么令人啧啧称奇的月光,终究,也只是太阳的反射。
    月星不会发出自己的光明,因此它终究无法取代太阳照亮这片深邃的夜空,它所带来的光明,不会有任何温暖,那是冷酷无情的光明。
    我憎恨满月,尤其是今天的满月。
    十六年了,来到这个粗鄙的世界已经整整十六年了。
    还有一些时间,丑时三刻的时候,月之国的使者将把我带走,带回那曾经的牢笼,这是我的命运,我一直都知道的。
    我并不感到惊慌,并非因为我已厌恶了这庸俗的地上界而迫不及待地打算回去,恰恰相反。
    倘若要我在一个糟糕得令人绝望无奈的环境和一个更加糟糕得令人麻木的死亡环境中做出选择,我只能选择前者,这是事实,况且这世俗的地上界,还残存着些许原始的朴素。
    我不知道月之国会遣来什么人来“迎接”我,但我坚信着,永琳一定会有办法跻身于那些人之中的,这是我们很早很早以前就策划好的行动。
    永琳不会忘记我,更不会背叛我,这是我绝对相信的。
    如果永琳没有来那该怎么办?
    那种愚蠢的疑惑我连想都没想过,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答案再简单不过了,我对永琳深信不疑。
    或许我对于永琳的信任程度比我对虚伪的自己的信任程度都要多上许多,更是其他任何存在所不能相提并论的。
    或许除了永琳,我再也没对谁付出过如此绝对的信任。
    一切事物,只要是活着的,就会是虚伪的,那是铭刻在我灵魂深处的信仰。
    欺骗与谎言,毫无疑问,也是一切生命的共有本质,可笑的是,也只有在这一点上,腐朽的地之民才是足以有资本和狡诈的月之民相媲美的。
    十六年的地上界的生活,并没有更多地改变我对人类的看法,也斌没有让我产生什么多余的依恋。
    在地上界会找到我命中注定的存在,没想到伟大的月神的占卜语言也是如此的无稽。
    我受够了,那些戴着面具的地上人,那些被我的难题赶走的求婚者,我会对着他们的背影比以嘲讽,我会把他们的行为作为滑稽的笑柄多在记忆的片层中留上几秒。
    用顽石充当佛前石钵的骗子,为摘取龙首颔玉而几乎葬身大海的莽夫,千金购买了假冒的火鼠裘衣的愚者,还有为摸到燕子安贝而摔断腰椎的白痴,如果他们只是作为能博我一笑的跳梁小丑的话,那么,那个人,车持国度的皇子,藤原不比等,大概就算得上是第一个让我如此恼火起来的地之民了吧。
    我无法想象他拥有怎样的才华与伎俩,但那足以和实物媲美的毫无破绽的蓬莱玉枝的赝品,几乎真的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无可挑剔,无可反驳。
    如果不是那一点点意料之外的小小差错,或许我真的会相信那个男子的付出并委身下嫁给他。
    可恶的谎言,让我蒙受了耻辱的谎言,挥之不去的的耻辱,高贵的我,竟被如此低劣的地之民愚弄。
    我以蓬莱山辉夜之名对他布下了诅咒,诅咒他,诅咒他连同他整个家族一起,再也无法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来,诅咒藤原一族,世世代代都要受尽屈辱,都将沉葬在地狱中永世不得超生。
    即便是那样的诅咒,依旧不能缓解我心头上,深沉的愤懑。
    人类果然是下贱的种族,男性更是如此,不可轻信,即便那位高贵的,被称为“天皇”的男人,也是一样。
    在我的阁楼底下,成千上万精锐的兵马驻守在那里,那是天皇为了挽留我而设下的部队,他希望这只自己引以为豪的兵团可以保护好我,可以击退迎接我的月之国的使者。
    真是可悲的种族,地上的人类不会懂得自己的渺小,因为他们从不晓得他们即将挑战的对手是多么的可怕。
    毫不夸张地说,只是这种规模的人类部队,就算是我,也能够让他们顷刻间全军覆没,更不用说是月之国来的使者了,恐怕会出动名为正直者的使徒吧,如果考虑到我会反抗的话。
    月之国与地上界,果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认知上的差异,是无法相互理解的根源。
    也好,就让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类亲身体会一下什么是永夜的噩梦吧。
    大概,不会杀死他们的吧,至少那位天皇,不应该在此终结一生的,比起其他虚伪的人类,他的性情与执着,还算纯洁,之所以能成为这个国度的王者,我有一点明白了。
    或许有机会,我可以对他那炽热爱意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回应。
    或许有机会,我可以协助他一下,将这个国度更加繁荣地发展下去,长治久安。
    是的,或许有机会。
    然而,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丑时三刻,命运得到逆转或是抹杀的时刻,即将来临。
    我会微笑着看到最后么?但愿吧。
    思绪万千的我呆呆地注视着窗外,天皇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大骏马上,郑重其事地凝望着我。
    原来,就算是一国的王者,也会感到紧张和不安啊,人类的感情,还真是容易变化无常。
    那个时侯,一个小小的骚动,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名是士兵,将一个少女押送到了天皇的身边。
    那个少女,模样上看起来与现在的我几乎同岁,然而她满头的长发却已是全部的苍白,身上的布衣,残破不堪,她那坚毅的双眸之中,是与正常人类完全不同的死寂的平静,但是,在那份平静之下,却又隐藏着汹涌的仇恨的杀意,不禁令人心头一颤。
    那个女孩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月之民么?
    不,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但是……
    她是谁?

    “天皇殿下,我们发现了这个形迹可疑的人,她执意要见辉夜姬大人,身上还藏着匕首,我们怀疑她是天上的使者,已经将她制服了。”
    “你是……我记得你是……”天皇愣了一下,记忆的碎片在这个面貌俊朗伟岸的男子的脑中拼合着,他的表情,无比惊讶。
    “车持的宫子公主?!”
    “承蒙您的错爱,天皇殿下,即便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您还能认出我来,感激不尽。”我双膝跪倒在这个伟大的男子身前,卑微地行着礼数,“只是,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
    是的,公主的身份,早已不属于我了,自从灭亡的葬曲在我的家族奏响的时刻,藤原宫子,就已经和她的家人一起,在这个世界上被抹杀掉了。
    与天皇殿下寥寥见过几面,那是父亲带我来京城周游时所经历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想到,只是那屈指可数的几次谒见,天皇殿下便可以认出我来,认出变化如此巨大的我,我的心中,真是酸楚感动。
    内心凋零的我,勉强自己,强撑了太久的我,或许依然承受不了那份沉重的孤独感。
    我的父亲,本该是车持国的皇子,而我,也本该是作为公主,享受着贵族安逸的生活,一切,本该如此。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出现的话。
    被世人成为辉夜姬的女人,拥有着绝世无双美貌的女人,让世间的一切男子为之销魂倾倒,却又不肯对任何人献出一片芳心。
    用刁钻古怪的难题将一个又一个求婚者拒之门外,那些被要求去寻觅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神宝当做信物的男人,一个个都悻悻而归,受到世人的冷眼与嘲讽,身败名裂,无地自容。
    父亲也是其中悲哀的一员。
    彻彻底底的失败者,甚至连正直的自尊都一起输掉。
    他丢掉了自己的尊严,丢掉了家族的尊严,丢掉了国家的尊严。
    他无法再在世人面前立足,甚至整个藤原一族都由于他的缘故遭到了诛连,断送了未来。
    如果不是母亲硬把那生涩的药体灌入我的口中,让我的头发在一夜之间变白不再有人认得,恐怕我也会和藤原一族一起,在这个国度被抹杀掉。
    我逃了出来,我活了下来。
    这是母亲的愿望,我必须活下来,背负藤原一族的人们的命运活下来,将他们未能继续的生命延续下去。
    而且,我必须找到,那个害我全家沦葬的元凶。
    辉夜姬,这是我唯一知道的线索。
    我要找到她,让她知道失去整个家族的我是多么的痛苦,让她知道自己的无理取闹使得多少人受到了永远无法愈合的创伤。
    我发誓要找到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我要亲手杀死她,为我的家族报仇雪恨,那是我存活下来的理由。
    无依无靠的生活是残酷和艰辛的,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名分,失去了一切的一切。
    从贵族跌落到连普通人都不如的流浪者,我发现了自己的无能,发现了自己幼稚,发现了自己曾经荒废的岁月,发现了自己曾经虚度的年华。
    我深刻地懂得了苦难会让人成熟,让人长大,但谁又曾真正地希望着在这种逆境下顽强地成长?!
    眼泪早已流尽干涸,声音也因为哀嚎嘶哑,悲伤从来不能解决任何困难,孤独成为了始终陪伴在我身边的伙伴。
    绝望的生活有时甚至生不如死,但我的信念却一直巩固着我的内心,不至于让我彻底的崩溃。
    所以现在,我才会站在这里,历尽艰辛站在这里,站在离那个女孩最近的地方。
    我不会让她逃掉的,她所犯下的罪孽,必须要在这里赎清。
    我不会原谅她,绝对不会。
    天皇没有让我再前进一步,他不会理解我的经历,不会理解我心中的痛苦,他只是一厢情愿地在爱着那个女人,保护着那个女人。
    我明白,他的一片痴情都是真实善良的,他是真正深爱着辉夜姬的男子。
    我也明白,如果连我这么一个平凡普通的弱女子都可以手持利刃去刺杀那位辉夜姬的话,那么驻守在这里的千军万马又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现实令人畏惧,然而即便如此,我不愿放弃。
    我在困境中如此拼命,我身上流淌着藤原一族的血脉,我的熊熊燃烧的复仇的斗志,怎能容许我在这里摊手作罢?!
    失去一切的我必须也要让那个女人品尝一下失去一切的滋味。
    因此,除非现场将我处决,否则就算直面着天皇殿下,面对这个国度最伟大的王者,我也绝对不会退缩半步!
    我的信念,早已和我的灵魂融为了一体。
    我和天皇殿下僵持住了,大概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这样挑战他的威严了吧,他只是抚摸着我的头,无奈地苦笑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个时侯,谁也不会想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我狠狠地压倒在地上。
    不只是我,天皇殿下和那些士卒们也纷纷倒地,脸上是痛苦扭曲的表情,身体在不断地抽搐挣扎着,有的人甚至口吐白沫。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可怕的压迫感,连五脏六腑都要被挤碎一般,大脑中嗡然鸣响,仿佛是上苍要给予我们最为严厉的神罚。
    我忍耐着强烈的呕感,勉强抬起头来,皓月当空,明亮的满月映衬着八个悬浮在高空中的身影,那是什么?!
    那个我所不能理解的景象,怎么回事?!
    一个人影缓缓地降落下来,那是一个身着奇怪的红蓝色区块长衫的女子,眼眸中放射着睿智的神彩,她只是扫了一眼溃不成军的兵士们,便直接走进了辉夜姬的小屋。
    那是月星来的使者么?
    那是要将辉夜姬带走的使者么?
    怎么可以,让她们就这样逃走呢?!
    就在我的眼前,就只差那最后一步!
    我想大声地呼喊叫住她,我想奋力地冲过去阻止她,然而我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只是这样睁眼看着就已经是异常的勉强了。
    我感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我会就这样睡过去么?精神就这样被未知的黑暗吞噬掉么?
    我不想就这样认输啊……
    我必须,见到那个人,哪怕拼上我的灵魂。
    那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紧紧地抱着永琳,熟悉的温暖,熟悉的气息,是永琳,真的是永琳。
    我知道她一定会来接我的,我一直都相信着,并且祈盼着这一刻的到来。
    “十六年来,让你受苦了,公主殿下。”永琳的声音,还是那样富有磁性。
    真实的永琳,就站在我的面前,那关爱的臂膀,回应着我的拥抱。
    千言万语都无法汇集成一句话说出来,只是泪水,情不自禁地往下淌个不断。
    短暂的感怀之后,我迅速回复了理智,现在还不是感动的时候,其他的使徒还应该在等待着永琳将我带回去,必须马上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我和永琳立即交换了一下意见,了解到现在的情况,来迎接我的居然是那七个家伙,虽然并不是过于出乎意料,但也着实是非常地令人头痛。
    我们可以成功逃脱么?不,我们没有退路,必须成功。
    机会只有一次,剩下的便是最为疯狂的赌注。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那是我,出于公主的礼数,为这沉沦的地上界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和我想的一样,永琳已经成功地制作出了蓬莱之药,虽然只有两颗,不过足够了。
    不老不死的永生,那大概是所有帝王君主都梦寐以求追寻的境界吧,那么,作为月之国的公主,我就来实现这欲求的愿望吧。
    如果那位天皇真的可以治理好他的国度,也总算没有辜负我对地上界的最后一份热心。
    我要将一颗蓬莱之药赠予这位天皇,就算回报他的恩情也好,而另一颗,则会掌握在我们手中。
    也许只是为了纪念,或者是考虑到将来会起到什么作用,但我没有想过要自己吃掉。
    上层的月之民的寿命本来就可以达到千百年,而且,我并不觉得永恒的生命真的会令人那般的憧憬。
    没有结局的人生,或许只能在无尽的恶性循环中持续下去,我无法想象永恒所带来的会是怎样的残酷,也无法想象自己是否可以承受得了那种残酷。
    我已经不想痛苦地生活下去了。
    永琳对我的决定没有异议,她是睿智的,理性的,如果她也能觉得正确就意味着我的决定还不是太愚蠢。
    永琳很快地将包装好的蓬莱之药准备完毕,接下来又简单地说了说作战计划,然而就在那个时侯,房门被推开了。
    不仅仅是我,连永琳也不禁惊愕地呆住了。
    站在那里的,不是对我们心生怀疑的月之使徒,而是那个和天皇交谈过的白发少女!
    怎么可能,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会在着强大的月之幻术的作用下还能继续保持清醒,还能站在我的面前?!
    我随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女孩的右手颤抖地攥着一柄锋利的匕首,左手,正汩汩地往下淌着鲜血。
    为了不使自己失去意识,将自己的手掌割开,并且手指使劲地抠着伤口,疯狂的行为。
    为什么,这个女孩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明才第一次见面而已,但那充满杀意的表情,充血的瞳孔,却在映射着她的内心对我积累了多少的仇恨,我仿佛看到了那种不惜一切也要置我于死地的觉悟。
    地上人之中,竟然还有如此执着的存在,这个鄙俗的种族,竟然还能孕育出这样顽强的少女。
    “绝不会让你就这样逃走的,辉夜姬……”女孩强忍着剧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
    “给我去死吧!!!”女孩狂吼着,举着匕首疯狂地超我冲来!
    我使了个眼色,让永琳退后,紧接着侧身闪开了少女的穿刺,一拳打在了她的脸上。
    不等她踉跄倒地,我又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少女飞撞在墙壁上,毫无还手之力,来不及瘫倒,我又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重重地砸在地上。
    大概只是丧失意识了吧,我并没有太用力,但人类的生命终究还是相当脆弱的。
    “连点基本的武术都不会就妄想来刺杀我,不觉得很失礼么?”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程度,就算是热身也还远远不够的啊。”
    “不必将这个冒犯者处死么,公主殿下?”
    “这……”
    我稍一迟疑,没想到女孩竟突然翻身拿着匕首全力朝我眉心刺来!
    我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便使她拼尽全力也无法把匕首往前挪动半分。
    “该死……”
    “你的勇气值得嘉奖,不过人类脆弱的力量终究无法与月之民的强大抗衡,这是事实。”
    我施加了些许灵力,将少女的身体死死固定在地板上,这次可不是什么虚伪的幻术了。
    “我还……没有输……可恶……”
    我没有领会少女的挣扎,只是拿过了蓬莱之药放在了她的面前。
    “听着,人类,这是可以让你们不老不死的仙丹蓬莱之药,交给你们那位天皇,让他将自己的国家永远地治理好,别让自己的子民失望,谢谢他曾经一心一意地向往着爱上我,至于你……”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憎恨我,但你让我看到了地之民的希望,好好活下去,不要轻易舍弃自己的生命,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我相信。”
    我站起身,和永琳一起向门口走去,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马上,就是该放手一搏的真正的战斗了。
    “不要逃……你这个……小人……”地上的少女,还在费力地叫着,“还没有分出胜负……我会杀死你……就算穷尽一生也要杀死你……我恨你!!!”
    你不可能杀死我的。
    我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我不希望憎恨成为她生命的全部意义,更何况,那张不屈的面庞,那份不朽的意志,已经深深地烙印宰了我的心里,或许,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受到了地之民的,令我感叹的坚强吧。
    “我的名字是蓬莱山辉夜,你的仇恨,我接受了。”我转过头来,“放心好了,我会等待着你有生之年再来杀死我的那一天的,在那之前,我也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我发誓。”
    我和永琳逐渐地飞上了空中,即便看不到了那个女孩的身影,耳畔,却似乎还回荡着她的叫喊,她的诅咒。
    没想到就在这最后的时刻里,还能结识到那样的人类啊,也许有些欣慰吧。
    难道我命中注定的人类,指的会是那个女孩么?
    呵呵,怎么可能有那种荒唐的事情,明明只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明明只是个再也不可能见到的人类而已。
    但是为什么,我还要如此在意?
    我,留恋这里了么?
    “公主殿下……”
    “没事的,只是在想,那个女孩将来会成为怎样影响着这个世界的存在。”
    那不是心潮烦乱的时刻,因为马上就该轮到我,为了追求生命而拼搏了。
    我的生命,会在什么时候终结呢?
    现在想来,如果当时我知道了那个女孩是藤原一族的后人的话,恐怕我会毫不犹豫地当场杀死她了吧?
    命运总是谁也无法设想的诡异,看似偶然的背后,却又隐藏着必然的联系。
    或许在历经了几乎千年的岁月后,我能与那个真正意义上命中注定的最执着的人类的再次相遇,在那个时候,就早已注定好了吧?

87?赤与黯,交错音韵的不朽挽歌(不死篇)
    完全的失败,我彻彻底底第输给了那个月星的公主,甚至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原以为只要有毅力,有恒心,坚持不懈就可以实现自己的目标,可是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那些月星人,和我根本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他们所拥有的能力,根本就是我们无法理解和认知的。
    我真是疯透了,我究竟向怎样可怕的对手发起了挑战啊?!
    为什么没有杀死我?同情么?怜悯么?还是说,要让我带着这份耻辱活下去?
    就这样,眼睁睁第看着那个公主飞上了天际,自己却,如蝼蚁一般无能为力。
    我触及不到她的身体,我无法到达她的存在。
    然而,即便能够追上她又能怎样?
    我没办法杀死她。
    我实在太软弱了,软弱到自己都万般厌恶的地步。
    我感受到了最为强烈的绝望,我的存在已经完全丧失了价值。
    活着,无法替我的族人报仇雪恨。
    死掉,亦无法面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给我我的族人们。
    我该怎么办?
    我需要力量,需要超越人类的力量,需要足以杀死辉夜姬的力量,可是……
    我该怎么办?
    只要向着我们信仰的神明虔诚祈祷就可以获得力量么?
    只要通过不断的修行磨练身心就可以获得力量么?
    还是说,只要把灵魂出卖给恶魔就可以获得无尽的力量么?
    可惜,像我这样普通的人类,连恶魔都不会看中的吧?
    但是,即便是一事无成的我,即便是这样无能的我,即便是失去一切的我,终究还是没有被这个世界所抛弃。
    天皇殿下让我成为了他的妃子。
    他说他欣赏我,喜欢我那桀骜不羁的性格。
    也希望我,能够代替辉夜姬,留在他的身边。
    我很感动,也很荣幸,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受宠若惊的喜悦之情。
    我答应了他,没什么好犹豫的。
    我需要一个好的归宿,况且,能够陪伴在天皇殿下的身边,那是所有普通女孩理应拥有的梦想吧。

    重新获得了皇室贵族的身份,受着天皇殿下的钟情,过着衣食无忧荣华富贵的生活,受到全国民众的景仰。
    这种光宗耀祖的幸福,几乎冲散了我复仇的怒火。
    我将会以这样的身份一直活下去么?
    或许,也不错吧?
    然而,每当看到镜中的自己,那满头的白发时,都都会紧皱眉头。
    我的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我是为了追求浮华的生活才来到这里的么?
    不对。
    杀死辉夜姬才是我不变的使命,那才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且,为了杀死她,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那是曾经的誓言。
    我不能忘记的誓言。
    我还,能找到那个家伙么?
    我相信我可以做到,因为她的线索没有完全中断,因为这里还有她残留下来的最后的线索。
    蓬莱之药。
    等着吧,我会拥有绝对的力量,去将那位永夜的公主杀死的。
    绝对。

    一年一度的富士山的火神祭典,那是为了平息火山神的愤怒,为了让子民们安居乐业,向火山神供奉出全国最珍贵宝物的神圣的祭典。
    我随同天皇殿下一起,登山了那高耸入云的富士山顶。
    没有辉夜姬,就算拥有不死的肉体又有什么意义?
    我清晰地记得这是天皇殿下接过蓬莱之药时所抒发的略有忧伤遗憾的感慨。
    所以,这次祭典所贡献的珍宝,蓬莱之药,和我预料的一样。
    如果您不需要这不死的灵药,请把它赐给我,让我吃下去。
    然后,我会用这不老不死的活体,去平息火山神的愤怒。
    天皇殿下惊呆了,他大概无法想象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如果这真的可以让人不老不死的话,我是不会有事的。
    而且我会想尽办法说服火山神,让它不再愤怒,让它守护这个国度永远繁荣下去。
    天皇殿下沉默了,他舍不得让我做出如此巨大的冒险,但他也知道自己无法扭转我的心意。
    我是固执的,更是鲁莽的,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笨蛋敢独身一人去挑战那可怖的月星人了吧。
    天皇殿下抚摸着我的脑袋,无奈地苦笑着,就像当初阻止我去刺杀辉夜姬一样,这次,他的阻止依然是徒劳的。
    他能做的,只有祈求我平安无事,祈求我活着回来。
    我无法答应他。
    这是一场赌注,必须要赢,才能继续前进。
    但这也是,谁也无法预料结果的赌注。
    我必须杀死辉夜姬,这是我的命运。
    就算是化作了不死的烟雾飘上月球,我也会找到她,杀死她。

    我服下了蓬莱之药,然后,纵身跳入了那岩浆滚滚翻涌的火山口中。
    我不会让火山神再次愤怒的,因为今天的我,必须凌驾于神明之上。
    我必须要驾驭火山神,我需要力量。

    滚烫的岩浆焚噬烧毁了我的身体,而蓬莱之药又将我的身体重新构成。
    药物的作用,很强烈。
    我只记得疼痛取代了我一切的感觉,难以言表的痛苦。
    记忆是模糊的,碎散的。
    只依稀记得火山神是一只大鸟,非常的美丽,非常的高贵,全身燃着的是不朽的火焰。
    那是真正的火凤凰,那是真正的不死鸟。
    依稀地记得它告诉我,我是被选中的女孩,可以作为不朽的容器承载下它全部力量的女孩。
    我是唯一的。
    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火焰吞噬了我的身体,蓬莱之药,再复活。
    再烧毁。
    再复活。
    强烈的痛苦一波接一波地袭来,没有终点,没有尽头。
    我在死亡与重生的矛盾中徘徊着。
    我在烈火构成的迷宫中挣扎着。
    我在火山神的愤怒与咆哮中厉炼着。
    直到痛楚的神经全然的麻木。
    直到烈焰已成为我无数次重生的身体的一部分。
    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火焰的温暖。
    那是包容一切的温暖,那是孕育一切生命的温暖。
    那是火山神对我的期望与爱怜。
    我不再感到沉重,不再忍受折磨。
    还是那个跳下去的火山口,我,终于爬了上来。
    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景色,或者说,我早已丧失了那曾经的记忆。
    沧海桑田。
    除了这雄伟的富士山,不死的火山,一切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再也看不到了过去的样子。
    我,也是一样。
    三百年,为了驾驭这烈火的力量我竟然在这火山之中封印了三百年。
    难以置信的事实,但麻木的我早已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惊讶。
    三百年在火山中的修行,听上去,简直就像故事中成了精的妖怪一样。
    是啊,这样的我,不老不死的我,早已不能被称为“人类”而存在了吧。
    不是人类,更不是妖怪,自然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
    我到底成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一个,存在而已。
    用火焰将自己染红的存在。
    妹红,意味着将自己染成红色。
    藤原的妹红,那是重生的我的名字。
    过去的我,和我的过去一起,淹没在了火海之中。
    我舍弃了曾经的一切,除了那唯一可以让我清醒并执着下去的东西。
    仇恨。
    妖怪般火红的瞳色,妖怪般可怕的能力,全然缺失人性的我再也不能融入人类的生活中去。
    无所谓,我无所谓。
    服下蓬莱之药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一切觉悟。
    不老不死,意味着我将永远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直到这个世界灭亡,也无法阻止我生命的延续。
    比神佛还要悠久的生命。
    多么伟大的生命。
    多么悲凉的伟大。
    多么孤寂的悲凉。
    这算是获得力量所付出的代价么?
    我不在乎。

    三百年,回避着与人类接触,在山林中如野兽妖怪般的生活,与见到的一切妖怪厮杀,然后取胜。
    之后又是三百年,流浪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辉夜姬的踪迹,同时将见到的一切非人的活物残杀,以此取乐。
    当麻木的神经几乎连杀戮的快感都体会不到的时候,或许我所剩下的感觉,就只有麻木本身而已了。
    这样的我,还算活着么?
    我是活着的,我是不老不死的。
    我还活着么?
    “你的生活似乎只剩下麻木不仁了呢,藤原妹红小姐。”
    “还是说,称呼你为贵妃或是公主殿下会让你开心一些呢?”
    那一天,在我百无聊赖蹲坐在墙角仰望着一碧万顷的天空时,一个少年站在了我的面前,和我说了奇怪的话,脸上还浮现着诡异的微笑。
    野性的本能告诉我不可以和这个家伙扯上关系。
    那是一种纯粹的野兽的本性,下意识地去会比可怕存在的本能。
    我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连我都几乎遗忘了的自己的过去。
    但是,来者不善。
    不是人类,不是妖怪,也不是和我一样的存在。
    我的心中,在莫名地恐惧着面前的这个人。
    那是许多年来没有过的感觉了。
    “愿意和我创造一个孩子么?”
    尽管他用了“创造”这种词汇,但我仍然无视掉了这个家伙没头没脑的疯话。
    这是我听过的史上最愚蠢的表白方式,更是我听过的史上最愚蠢的搭讪方式。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话没说完就会被烧得连骨灰都剩不下了吧。
    我的脾气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抱歉抱歉,这种说法果然还是太容易产生误会了吧,就算是活跃一下气氛好了。”
    “实际上,我只是想请你帮忙,来完成一项计划而已。”
    “为了让这个世界的秩序重新回归平衡,为了填补那个被我抹杀了的人的位置,我需要你的力量。”
    “需要创造一个和你构成对称的存在,你是必须的。”
    和我构成对称的存在?一个不老不死的男人么?
    这个世界即将遭到毁灭么?
    我要和一个不老不死的人类作为幸存下来的生殖工具来创造繁衍崭新的人类么?
    无聊。
    荒唐。
    愚不可及。
    我完全没听进去他的废话,更谈不上听懂。
    我对别人没有好感,特别是花言巧语的男性。
    我懒得理会少年的戏弄,只是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没兴趣。
    “真是遗憾呐,要是你不肯合作的话,我就只好去请求另一位不老不死的女孩帮忙了。”
    我站住了脚步。
    “似乎是一个叫做蓬莱山的公主吧?”
    “蓬莱山辉夜在哪里?!你知道的吧?!告诉我!!!”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行动时,已经抓起了少年的衣领,失控地放声大吼出来。
    “具体的事情我会我全都告诉你的,如果你肯配合我完成计划。”
    “我凭什么相信你?!”
    “没有理由,因为,你必须相信。”
    少年冷冷地注视着我,一瞬间非同小可的气魄迫使我不禁松开手来,全身条件反射地颤抖着。
    “这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的……安排?”
    “况且九百年来,没有谁和你说过相似的话,对吧,藤原同学?”

    那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计划。
    我没有资格去评论那个计划是否是罪恶的,因为我也参与了其中。
    怎样都好,只要能杀死辉夜姬,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我可以去做任何事,那不一直都是,支持我活下来的信念么?
    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哪怕毁灭了整个世界。
    我不在乎。
    而且,拥有了力量的我,这一次,绝不会输。
    绝对。

   
    幻想乡,世外桃源一般的理想乡,或许那时我们一直以来苦苦寻觅的乐园,我们的栖身之所。
    能够来到这片大地真的是太好了。
    以遍野的竹林作为广阔的庭院,我和永琳在这片土地上的一隅构筑起了属于我们的家,被我们命名为永远亭的家。
    然而,我们所向往的那个平静安逸的生活没有永远地持续着,一个不速之客擅自闯入了我们的视线。
    那是什么人?月之国来的刺客么?
    不对,这不是满月之夜,况且月之国已经没那么容易追寻到我们的下落了。
    那么,袭击我们的,会是谁?
    当那个入侵者只身一人打破了所有的防御措施,冲入大堂站在我们面前时,看着那个全身包裹着烈焰大火的人影,我和永琳又一次惊呆了。
    就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惊愕不已。
    少女身上的烈火,是愤怒的烈火,是弥散的杀意,苍白的发色也被烈焰映照得通红。
    即便时过千年,我仍然在刹那之际认出了那张仅有一面之缘的面庞。
    那张坚强倔强的面庞,充满仇恨的面庞。
    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她,怎么可能又一次站到了我的面前?!
    蓬莱之药,那应该是她能存活到现在并且依旧保持了那时的模样的唯一原因。
    但是,她身上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可以断言的是,现在的她,已经绝对不再是当年那个莽撞地刺杀我的普通女孩了。
    我感受到了她的威胁。
    “竟然……是你?”
    “你依然记得我么?可我却几乎忘掉了你是什么德行啊,哼,失礼了哟,公主殿下。”
    放荡,桀骜,她的身上残存的是不良的野性。
    那份傲慢的背后,有着坚实的能力作为后盾。
    “这次可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逃掉了,我甚至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名字,真是够蠢的。”
    “那么,赐给你这样一个机会好了。”
    “是啊,那也请你务必记住吧,毕竟这可是让你永劫不复惨死的人的名字啊。”少女潇洒地摆着头说。
     “藤原妹红。”
    “藤……原?!”
    藤原。
    藤原。
    藤原?!
    这个孩子竟然是那个家伙的后世?!
    讽刺,真是太讽刺了。
    这是何等的荒诞?!
    我几乎发疯一般狂笑着。
    这种命运的安排,太捉弄人了。
    让我蒙受耻辱,心生恨意的一族,让我愤懑诅咒的一族,竟然遗留下这样生龙活虎的后人,而且,还是我亲手放掉的?!
    太滑稽了。
    太愚蠢了。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公主殿下……”
    “退下,永琳,这里不需要你插手,好好在那里看着就好。”我示意着,“这是指属于我们两个的,宿命的战斗。”
    “别以为你还会有什么绝对的优势,混球。”
    “最后再让我确认一点。”
    “想起什么遗言了么?”
    “你的全族,是因为我的诅咒而死光了吧,藤原妹红?”
    战斗,一触即发。

    藤原妹红,身体上被几根竹子通透,就像一只待烤的烧鸡一样挂在那里。
    就算是拥有着不老不死的肉体,此时,也丧失了所有的意识。
    “真可笑……只是一个人类……想要挑战月之民……自不量力……”
    “公主殿下!”永琳赶忙扶住了几乎瘫倒在地上的我。
    内脏翻涌的血水不停地从口中溢出来。
    我在逞强。
    我知道自己在逞强。
    永琳也一定知道我在逞强。
    如果没有蓬莱之药的效力,我和妹红,大概在这场战斗中会不知被杀了几十次。
    然而,我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
    我输了。
    第一个被打中要害的人,是我。
    如果不是这不死的躯体,我会第一个被杀死。
    那孩子在这千年的岁月中一定过得异常艰苦吧。
    至少我还有永琳陪在身边,而她确实孤身一人,丧失了所有的亲人。
    是我的诅咒导致的结果么?
    她的战斗方法,没有任何章法招式可言的纯粹的野蛮的打架,只是为了杀死对手,只是为了进攻的残虐的杀法。
    是对自己的麻木,还是早已将自己都弃之不顾的一种表现呢?
    我不知道。
    我不会同情她,更不会怜悯她。
    我记得我曾经接受过她的仇恨,那么,我就会以她的敌人的身份出现,知道那份仇恨,与她的生命一同消亡为止。
    我不会输给这样的人的。
    我一定会笑到最后的。


    我输了么?
    废话,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都被打昏过去了还在这儿耍什么帅?
    又一次,输给了月星的公主。
    就算我拥有了火山神的力量,就算我历经了千年的修行,终究,还是无法将她打倒么?!
    我气馁,我沮丧,但是,我并不绝望。
    反而,心中澎湃的是,莫名的兴奋?
    比起屠杀妖怪,血祭村落的行为来说,这样的厮杀,或许会更让我感到有趣么?
    不知道。
    但至少,我还没有死,我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就可以变得更强,就总会迎来打倒她的那一天的来临。
    我对此深信不疑。
    等着吧,辉夜姬,总有一天我会杀死你的。
    哪怕拼到我生命中的最后一秒,我也不会放弃。
    能够坚持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我。
    不会再输给她了,绝对不会。
    我发誓,会笑到最后的!

88?赤与黯,交错音韵的不朽挽歌(破面篇)
      "别在那儿吵吵和我一样的话啊……好像我们心意相通一样……真叫人恶心……混球……”
    “叫人心生不愉的分明是你才对……满口污言秽语……你真的接受过贵族的礼数么……”
    “那种东西……几百年前就已经忘干净了……现在我能记住的事情……只有一件……”妹红的口气里,充满了张狂,“赶快给我死掉吧,废柴公主!”
    “当然会有那样一个令人遗憾的日子到来的……不过前提是……你得率先入土为安才成。”听着嘲讽般的傻笑声,辉夜倚靠着鸟居结界艰难地站起身来,“真受不了,和白痴说话只能让自己也变得像白痴一样。”
    “看来就算是不老不死的身体,受到那样的攻击再复原也是相当辛苦的事情呐。”天空中恶魔的王者,高高在上地说着。
    “的确很辛苦,所以我才讨厌没法用金手指修改成无敌模式的游戏,哼。”辉夜抬起了左臂,右手拽了拽袖子,左手背上的血红的宝石,凸显了出来。
    蕾米莉亚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注视着红宝石中绽放出夺目的妖异的光彩,注视着绯色的磁光“噼噼啪啪”地附着在辉夜的全身,注视着辉夜的长发和瞳孔都在同一时间化为了血染的红色。
    灵力的暴涨即便是身在高空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然而,蕾米莉亚那平静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故弄玄虚的做作,因为现在的她,有信心,也有足够的实力,去压倒性地战胜一切挡在她面前的存在。
    “如果作为染发剂来使用,那个小玩意儿的效果的确是相当不错的。”蕾米莉亚不屑一顾地降落下来。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看到如此逼真的火雾战士灼眼夏娜的Cosplay,你完全不会感到心潮澎湃么?!”辉夜突然变化的声线语调几乎让人大跌眼镜,“还是说,你更钟情于远野秋叶小姐的版本呢?”
    “哈?”
    “玩笑就开到这里好了,差不多也该进入最后的正戏了。”辉夜的语调,又重新回归了沉着的状态,无法洞悉,她那颗不正常的大脑里,究竟在研究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设想。
    突然之间,辉夜毫不在乎地一把撕开了破烂不堪已不能遮体的长衣长裙!
    “难题?龙颈之玉?五色的弹丸。”
    气势磅礴的龙头形状的冲天战冠加护在了她的头上,龙眼之中五色的宝石神彩熠熠地飞射着灵气。
    “难题?火鼠的皮衣?不焦躁的内心。”
    火焰化为了鲜红的鳞甲战铠加护在了她的身上,亮如宝玉的铠甲伤害散布着微热的余温。
    “难题?燕的子安贝?永命线。”
    纯洁的白玉般的长靴加护在了她的双脚上,漆黑的燕尾状条文让那战靴看起来更是华贵无比。
    “难题?佛御石之钵?不碎的意志。”
    翡翠色的磨砂表面,厚实的盾牌加护在了她的左臂上,坚固的防御守护着她的存在。
    “难题?蓬莱的弹枝?七色的弹幕。”
    最后加护在她右手中的,是一柄形状诡异的多刃圣剑,仿佛挂满了多彩宝石伸展开来的树枝一般,却又弥散着逼人的寒气,轻轻摇摆,宝石便能化作交织的弹幕纵情挥舞。
    完备的圣衣加护在辉夜的身上,优雅高贵,让她成为了战武女神一般神圣的存在,天罚的气势,逼人啧啧称奇,为之折服。
    “战斗不是靠花哨多余的外表就能胜利的,真正的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存在。”蕾米莉亚眯起了眼睛,又一次召唤出了巨型的冈格尼尔神枪紧握在手中,就算望着全身散发着圣光的辉夜,依旧保持着藐视一切的王者的傲慢。
    “你以为自己有能力,解开这无尽的难题么?”辉夜,挥下了手中的怪刃。

    “嘁……已经开始用那么华而不实的招数了……你这家伙终于撑不下去了么……笨蛋……”
    瘫倒在地上的妹红,勉强把视线从辉夜那边转了回来,仰望着夜空,小声咕哝吹着气。
    “可恶……连点风都没有,就不能赶快再往上飘一点么……呼……呼……一根头发都这么费劲,急死人了……”
    “你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像那个公主一样生龙活虎地跳起来了呢。”鬼面少女冷笑着走了过来,“看来比起那为公主,你还实在差得太远啊。”
    “那可未必……吧……”妹红笑着,竭尽全力抬起了右手,“灭罪……”
    鬼面少女一个闪身来到妹红身前,抓住那只正要发动攻击的右手一把拧断。
    “我不会再给你还手的机会了,从你弄错了复活的时机开始,你就已经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真可笑……”妹红还在奄奄一息地笑着,“你以为……千百年来一直厮杀战斗的我……真的找不准复活的时机么……只不过……为了能释放将你绝杀的招数……准备充分些罢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么?”
    鬼面少女用手掌顶住了妹红的胸口,在她体内的利弹黑雾,更加疯狂地蹿动起来,几乎撕开了她的皮肤,她的身体也跟着不停地抽搐着,那被侵蚀得只剩下一层空壳的躯体。
    “你还不明白么……这也是我的……Spell Card……”
    “?”
    “符名……蓬莱人形……”
    话音刚落,妹红的身体,自燃焚烧起来,旺盛的火势,仿佛要将自己连同体内的黑雾一起烧尽。
    “同归于尽么?不对?!”
    “蓬莱?凯风快晴?FUJIYAMA Volcano?不死的火山。”
    鬼面少女猛地抬起头,伴着月色,藤原妹红,竟高高地伫立在空中,火焰的双翼炎炎地伸展着,伟岸的身形,双手托起着直径数米的巨大熔岩块!
    瘫在地上燃烧的,不过是一个肉体的替身,而真正的妹红,早已随和一根难以察觉的不死的发丝飘上了天际,再次复活,并用灵力构筑起了巨大的熔岩。
    那包裹着四溢的火焰,岩浆喷溅,遮挡住了满月的熔岩块,宛如一颗正在爆炸的炽热的小行星一般令人瞠目结舌。
    “虽然这东西实在烫得要死,符名也长得叫人不耐烦,不过还是请你给我乖乖地接好了,死吧!!!”
    妹红大吼着,倾尽全力将那可怖的物体朝着她的对手掷了过去!!
    高温的熔岩,在高速中与空气剧烈地摩擦着,放射出仿佛陨石穿越大气层时的光芒。
    “开什么玩笑!”
    鬼面少女双手握紧短刀,也是朝天空全力一斩,镰形的光刃呼啸飞出,带着凛冽的风势,和熔岩陨石撞在一起!
    火山喷发时的爆鸣声,炸裂声,震耳欲聋。
    粉碎的熔岩的片层流星雨一般将地面撞击得千疮百孔。
    高温的水蒸气在天空中化为了一片浓厚的白雾,隔绝了天地间的联系。
    “灭罪?正直者之死!!”
    一道晶莹的激光瞬间洞穿了白雾的云层,朝着鬼面少女直射而来!
    鬼面少女急忙抽身闪开,激光已在地面上残留下冒着青烟的穿孔。
    顺着弥散的云翳空洞向上望去,妹红左手紧紧握住右手腕,浓缩的高灵压流激光正是从她伸开的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发射出来的!
    “还没完呢!”
    妹红的手指小幅度地挪动,笔直的激光束便快速迅猛地撕裂开地面朝鬼面少女大幅度划来!
    鬼面少女疾速闪避着身形,但激光已然咬住了她的行踪,紧随不放。
    那已不能称之为激光,那道光束,分明是一道将人逼入绝境的死之线!
    “你以为这样就能躲开了么?!”
    妹红突然松开紧握的左手,指挥一般奋力横向一甩,燃烧殆尽的替身的火焰中,十余条乌亮符卡连接而成的钢化锁链忽然飞出,刹那间缠住了鬼面少女的四肢躯干!
    “糟糕!!”
    “受死吧!!!”
    妹红手指猛地一抬,高举过头顶,凶悍的激光束垂直上扫划过了鬼面少女的身体!
    空中残留下巨大的垂直光闪扇面,最终的一击绝杀!
    无法抵挡的攻击就这样将鬼面少女的身体一分为二地劈开了吗?!

    “锵”,冈格尼尔神枪和蓬莱玉枝剑隔挡在一起,谁也不会让谁半分,恶魔的大小姐正和月星的公主比拼着坚毅的臂力。
    “还在拼命么?你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坚持到最后一刻么?”蕾米莉亚叫喊着,“我们抱有的觉悟从一开始就完全不同,像你这样没有理由没有信念的家伙,毫无意义地战斗的家伙,怎么可能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没有信念?毫无意义?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你所谓的那些觉悟?!”辉夜也竭尽全力地说着,“对我而言,战斗的理由就是绝对不让你们通过这里,不仅是为了我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我不能让你们妨碍那场战斗,那场只属于妹红和那个家伙的战斗!!”

    “嘁……”
    欢呼雀跃完胜的姿势还没有完全摆出,妹红的脸上就已经挂起了烦躁不满的表情。
    激光的爆斩,在鬼面少女身上留下的,竟只有一道划破衣衫的灼烧的的伤痕!
    但那也并非全然无效的攻击,至少,那鬼形的面具上,纵向显现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我不知道那家伙和妹红是什么关系,但那必须是由妹红亲手杀死的存在,或者说,那是唯一一个可以真正意义上杀死妹红的存在,她们之间的战斗,是不容许任何人来插手的,只属于她们两个的,宿命的对决,这也是不能错过的,杀死妹红的最好的机会,我敢肯定!”

    面具的裂痕,在逐渐地扩大着。

    “因为,我曾经切切实实地看到过那家伙的模样。”

    面具清脆地碎裂成了两半,脱落下去。

    “那家伙的样子……”

    破碎的惨白的面具,凄凉地,落在了地上。

    “那家伙的样子……”

    少女抬起头来,只有那短暂的一瞬,她的模样已毫无保留地,真实地展现给了这个世界。
    那个鬼面下的面庞,除了红蓝双色瞳孔意外最真切的面庞。

    “和妹红完全一样啊!!”

89?铭记在心的忘却
    “似乎是看到了很不该看到并且很不能理解的现场了呐,嘁,有人能简单地说明一下吗?”魔理沙全神贯注地望着漂浮在空间中的全息影像说。
    “完全相同的相貌,孪生姐妹么?你该不会是把蓬莱之药在这里大量发行过的吧?”咲夜不解地说。
    “怎么可能做那种荒唐的事。”永琳手指蜷曲地放在嘴唇上,依旧是十分的理性。
    “如果这不是单纯的巧合的话,那可就真是越来越麻烦了,那个女孩难不成也是……?”
    “哎,或许是很类似的吧。”永琳稍稍地微笑了一下,“和我们。”
    “月君,这到底是……”
    “呵呵……不是这个世界太该了解的情况。”
    我没太理会敲打结界说话的灵梦,只是站起身,又看了看了天空中用手指瞄准着对手的妹红,气氛搞得这么紧张,实在有些压抑得让人笑不起来啊,不过手脚上的灵力束缚的重力似乎减轻了不少,看样子,最后的难题也不会再困扰多长时间了,快要结束了么?
    嘛,已经僵持了很久了,差不多也该开始进入正题了吧。
    真是的,那家伙的行动实在出格得让我都有些吃惊了,很大胆,很鲁莽,不过大概是有所预谋的,也好,从刚才起我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么一个能好好说话的机会了,只有在战斗完结之后才能正常说话的传统看样子是有必要做些修正了吧。
    “你……在背叛我么……”
    少女用左手捂住自己的面庞,冷冷地注视着地上的破碎鬼面,那凄厉的鬼面具,又逐渐回归成了原本的黑色雾气,缭绕在她的身边。
    “在最后的最后,你就这样背叛了我么?如果我死了,你也会不复存在的,你不明白么?!”少女厉声说道。
    “这不是你所谓的背叛,只是无法忍耐你的优柔寡断的战斗方式才采取的小小的激励的手段而已,啊。”
    黑雾之中传来了阵阵嘈杂沙哑干涸的声音,令人十分不愉快。
    “机会只有一次,在被念到名字之前杀死他,否则你就会带着你无限的遗憾与悔恨一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要怎么做呢?还有继续维持那幼稚理智的必要和余地么?啊?”
    “……”咬紧的牙齿在咯吱作响。
    “我说你啊,废话别说得这么大声,都听得到的。”我故意歪着头说,这个样子或许显得很拽很不良,“嘁,只是通过凭依的方式稍微回复了一点存在感就变得这么猖狂了,很难看呐。”
    “你还在自恃清高么,已经是那种狼狈的状态了,啊?”
    “我可不敢大意,呵呵,不过,名字什么的,我是不会去说的,那样做的话岂不是太无聊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我笑了起来,“况且,想从我嘴巴里套出话来,很难的哦。”
    “你?!”
    “这是……什么意思?”少女愣住了。
    “名字是重要之物,可以象征一个人的命运,可以代表一个人的存在,妖怪之间不也有着类似的说法么?将自己的名字托付给了他人,就等同于交托出了自己的归属,从此役使于获得自己名字的对象。你以为你所倚靠的那个家伙真的会老老实实地为你效力么?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完全支配掌控你的本我,并不是因为他受到你的执着的感动向你妥协让步,只是由于他做不到而已,没错,因为你没有将自己的名字透露给他,所以他也无法对你进行完全的操控。”
    “是这……那又怎样?”少女把后半句话强行咽了回去。
    “呵呵,虽然你也确实是在心存芥蒂地认真守护着自己的身份,但是‘泄露’这种事本身对你而言就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因为就算是你自己,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重要的名字是什么,不,我的措辞有些不妥,准确来说,应该是,无法记起才对吧?”
    “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别开玩笑了!那是我最宝贵的东西,那是我唯一残存的思念!那是我的羁绊是我存在的证明!!我怎么会……!!”
    “果然……如此么……啊……”黑雾沉下了声音。
    “我怎么会不记得……我……怎么会……怎么……明明……我是……我是……”
    怒吼的声音被恐惧和惊愕压制住了,少女僵直地站在原地,放大的瞳孔影射着她内心的不安。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害怕无法记忆起的事实。
    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你的绝望。
    “所以我才一直在问你,纵然你始终不肯正面回答,始终在用那些自认伟大,自认正义,自认义勇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搪塞你自己,逃避自己内心最深处最为真挚的自私的理由,我也必须要问,必须要问清楚,不是让我清楚,是要你自己在回答的过程中明白,那是解开封印的钥匙,虽然我不想破坏那道我亲自布下的禁锢,但我也认可这是你自己必须明白的事情。”
    我要把她逼入死胡同去,没有喘息的机会。
    “你究竟,为了什么而复仇。”
    “你的憎恨,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诞生。”
    “我……我……”
    少女的心神在动摇,她的精神,在恍惚中,正逐渐走向即将崩溃的悬崖边缘。
    “你抹杀了……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亲人……”
    “是么,那是你,唯一留恋的存在么。”我轻声说,心中暗自发笑,无奈地在发笑,“真是荣幸之极啊,那个无能伪善的家伙。”
    “你没有资格评论别人!!”少女愤怒地喊着,“不会原谅你……决不会原谅你做过的一切……你这个……罪魁祸首!!”
    “呐,你对那个人,有印象么?”
    “那个……人?!”
    只是简单的问题,却又使得少女再次异样地怔在了那里。
    “你对那个人,有印象么?”我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你的亲人。”
    “我……”
    少女努力地在记忆的长河中探索徘徊着,然而,张开的口中却无法流畅地发出任何声音。
    越是回忆,就越会感到沉重,越会感到自己的认知在被无尽的黑暗汪洋吞没。
    她在苦恼,她在彷偟,她在不知所措,她在破坏。
    我很清楚,她是个容易接受心理暗示的女孩。
    我很清楚,怎样让她坏掉。

                “那是你最为珍视最重要的人吧?”                                        “是他将你的名字你的存在的意义告诉你的吧?”
        “你不可能不记得哪个重要的人叫什么吧?”        “你当然可以回忆起他的笑脸和声音的吧?”
    “与他相处的美好快乐的时光都是你脑海中根深蒂固的回忆吧?”                   “你确定你所经历的全部都是真实存在吧?”
                    “你一定见证了那个人被抹杀的情景了吧?”            “你当然不会舍弃那个人留给你的最珍贵的礼物吧?”
            “你很清楚一直以来自己都在做些什么的吧?”    “你从来不会去考虑这些会令你困惑迷茫的东西吧?”
         “你现在也不会懂得自己为什么不会考虑这些本该考虑的东西吧?”        “为什么明明是最宝贵的东西却始终处于无法触及的彼岸呢?”
                                            “你真的拥有快乐的回忆吧?”              “你知道自己曾经的归属是哪里吧?”
                        “你从哪里来的呢?”                        “你是谁?”        “你所珍视的又是谁?”
                                                            “你曾经的信仰是什么?”                “你有过自己的回忆么?”

    “够了!够了!!够了!!!”
    少女叫嚷着,捂住双耳,疯狂地摇摆着脑袋,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毫无因次的繁乱的问题在她的耳畔此起彼伏地回荡着,嗡鸣着。
    没有逻辑,没有规律,没有顺序。
    没有答案。
    越来越多的问题浮现着,却又使得精神倍受煎熬。
    那并不是因为声波对大脑产生了什么震荡干扰,只是因为,那本该不假思索的问题,她却一个也答不出来。
    没有答案,对她而言。
    那是本不该发生的状况。
    “住口!别问了!!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少女的脑袋,痛苦地砸在地面上,咆哮的嘶吼声逐渐变成了哽咽的悲鸣。
    不是她不想记起,而是她无法记起。
    不是她未曾思考,而是她不能思考。
    这是一开始就决定了的。
    这是命运。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明明我……我……”
    “知其存在,不知其为何物,你却从未因此而迷茫过,因为你根本无法意识到自己‘意识不到’这件事,你的短暂的记忆,那被你视为珍宝的记忆,你自己,你所重视的存在,在你被附身之前都已被无懈可击的禁咒封印起来了,你所能感受到的,唯有那淡淡的思念还有坚强的执着,加筑了无法解开的记忆之锁,连自己都无法洞悉自己的内心,只是为了你被附身之后,不会被全然支配所付出的代价,因为那个家伙无论如何也无法通过你知道你所不知道的东西,也正是因为如此,不论他怎样地作祟,让你的思念怎样的扭曲,让你的精神怎样接受屠戮的快感,你都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性,最后的自我,那是他永远无法侵蚀的领域,你已经成功地约束和禁锢了他,你的努力没有白费,你的代价没有平白付出,你的行动时出色的,代号圣杯。”
    “代号……圣杯……?”少女缓缓抬起头来,额头上斑布着创伤的血污。
    那一刻,她的眼神划归了死寂。
    瞳孔中的亮点,消失了。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黑色的雾气涌动起来,“你想说我会附身这件事都是在你们预料之内,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么?!”
    “你要附身重新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是你自己的意志,但是附在谁身上就是我们可以安排的了,只要了解你的迫不及待的想法的话。”我冷笑着说,“被剥夺了肉身的存在,被剥夺了灵体的存在,本该被抹杀掉的存在,却只是因为那萃集的一点点微弱的气息仍然得以存在,不该存在的存在,禁忌的存在,扭曲异变的存在,对你而言,对于你这个丧失了力量,以至于连自己所拥有的可怕的超越混沌的破坏力都已无法发动的家伙而言,这个藉由不老不死的肉体宇称创造生成的不朽的灵体,毫无疑问会成为你附身的目标,成为承载并发挥你自傲能力的容器工具,这是让狡猾的你能够步入这个计划的最强的诱饵,满载着一切赌注的诱饵,也正是以她那日趋膨胀满溢的怨念为契机,你才能够将她呼唤到你的身边,让她充分地为你所用,我说得没错吧?本该封印在炼狱最深处永劫不复的黑暗迷雾,尊敬的,鬼族之王。”


90?无念
    “王……呵呵……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啊……呵呵……哈哈哈……”黑雾之中传来了阵阵凄凉的笑声,“明明是一族的王者,却早已丧失了全部的信仰和尊崇,甚至连一个忠诚的追随者都没有,明明是一族的王者,却轻而易举地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被人算计,完全按照别人的设想进行自己的活动还浑然不知,呵呵,我在干什么啊,到底在干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
    “要是一开始就乖乖死掉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住口!我不需要你在这儿指手画脚,你算是什么东西!!专横的独裁者!!你以为你的力量可以决定一切么?!”黑雾扭曲变动着胶着的形状,“难道我们伟大的鬼之一族不可以成为凌驾万物的最上存在么?难道我们一族就不能被这个世界接受么?!难道我们一族就非得按照你的意愿接受灭绝的命运才是最好的结果么?!!啊!”
    “我似乎从来也没说过要把你们斩尽杀绝之类的话吧……反倒是我还觉得某些娇小形态的小鬼还是蛮可爱的,嘛,要是能不喝酒的话就更好了,别把自己龌龊的思想擅自加到别人身上啊你这家伙!”
    “那为什么还要对我如此纠缠,非要将我完全抹杀不可?!啊!”
    “那个啊,很简单的理由啊。”我嗤笑着,真懒得跟他解释什么,“我看你不爽,仅此而已。”
    “什?!”
    “自己觉得不爽的家伙,不论是谁都要尽快灭掉,不管运用什么手段,这不是你一直遵循的原则么?”我撇着嘴,没好气地说,“因为自己的不爽而制裁其他的存在,你不明白在你破坏着存在的平衡的同时,自己也不知不觉地成为了令别人不爽的存在么?”
    “只是……这种愚蠢的理由?!”
    “请你用‘单纯’这种说法,其实我这人一直是没有什么计划性的,没有能将你彻底抹杀是我的失误,然而你所犯下的滔天的罪行却与你虚伪的死亡一起消逝,一笔勾销,虽然我对此无法认可,但毕竟是委员会的成员一致探讨的结果,我也不得不有所妥协,无聊的向奇迹让步的原则。”我叹了口气,“能够创造生还奇迹的你本来只需忘我地徘徊在炼狱的尽头就不会再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风波,但和我想的一样,你不会是那样安分守己的家伙,萃集存在之力以备复活只需,你以为我会注意不到你的小动作么?既然你有蠢蠢欲动的野心,那么我也乐意为你创造无法自拔的机会,盗取秘研的究极灵体,皆杀了在场的全体研制人员,擅自打破逃离炼狱管制,袭击地灵殿支部,等等一系列动作,这些崭新的挑衅威严的罪状足以充分构成再次将你抹杀的理由了吧,呵呵,本来以为在古明地同学那里就能把你截住,不过没想到反被你肆虐了一回,还夺取了读心术之类的能力,真是失算,不过也好,要不然我可能就真的狠不下心亲自来征讨你了吧,呵呵,总的来说,这次的行动,还不算很乏味,呐?”
    “呵呵呵呵……很好……真的很好……”愤怒的冷静强行压制着暴躁的疯狂,“果然,你真的是最令我不爽的存在,啊……”
    “承蒙夸奖。”我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那又怎么样呢?了解到这一连串事件始末的你,又能怎么样呢?”
    “的确,我一直像个笨蛋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但是,正是因为你的傲慢,你的无理,你的目中无人,你才会意识不到自己犯下的足以致命的错误。”黑雾收缩着,“你说过吧,这个女孩是为了制约我而特意制作出来的代号圣杯的容器,但是为了引我上当,你实在是把这个容器塑造得太过完美了,你应该很清楚这个女孩所蕴藏的实力才对,有了这个不死的灵体作为基础,在附上我所加护的能力,还有我一路夺取的这些生机勃勃的灵动的核心,你真的认为面对这样的我你仍然有十足的胜算么?!”
    “呵呵,地灵殿发生核战争的时候我就大概判断出你的基础实力水平了,不过不真打一下的话我也是说不好呢,到底有多少胜算。”我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肩膀,“不过,只要是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存在,应该就无法逃避会被抹杀的可能吧?”
    “那就先从你开始好了!啊!!”
    很有气势,并且有着拼杀的觉悟。
    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短刀不留情面地刺入了我的心房要害。
    突如其来的攻击,措手不及的我根本不可能避开或是防住这次穿击。
    理性和疼痛一齐被湮没在这名为死亡的阴影之下。
    Dead Ending。
    如果按照那种气势来发展的话,真有可能会生成这种让人不禁吊起死鱼眼的情况吧,然而很可惜,即便凛冽的黑雾几乎要在浓烈的杀意中暴走,最为关键的时刻,少女的身体却仿佛僵死一般一动不动地桎梏住了。
    “怎……怎么回事?!动起来啊!你在做什么?!犹豫了吗?!你要杀死的家伙就在你面前,快给我动起来啊!!还在等什么?!你……你?!不……不可能!!”
    少女的双色瞳孔,已如一滩死水般回归了混沌,没有脉搏的感应,更没有心脏跳动的迹象,难怪肢体再无法动弹,谁都可以看出那宛如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戳在那里的少女眼下正处于怎样一种无法理喻的状态,那是,“死”的状态。
    表面看来。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黑雾咆哮着,“这是不会死的灵体,这是不可能消亡的灵体,怎么会……?!”
    “不是死了,那是回归了‘无’的状态。”我不紧不慢地解释着,“我说过了,为了不让你洞悉和掌握她的全部,她的创生的历程是作为她的本源被封印起来的,考虑到特殊状况,如果她试图强迫自己了解自己究竟是什么或者自己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话,整个人就会陷入完全瘫痪的‘无’的状态,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从一开始就加载好了的绝对令咒,呵呵,做得会不会有些太过火了呢。”
    “可恶……保险措施么……”
    “会犹豫,会迷茫,会无法接受自己作为道具被制造出来的事实,会恐惧,会害怕,会打算探寻自己真正的记忆来找到自我的本源,固执的家伙,作为一个容器的存在,这孩子的感情未免太过于丰富了一点,不过那也都是无所谓的了。”我摇了摇头,“如果凭依的对象没有任何自主动起来的意识的话,就算你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是发挥不出来的。”
    “哼……我可早就期待这孩子能够舍弃自主的意识了,那样的话我才能真正地操纵起这个人偶一样的存在!”
    黑雾化作了触手纽带一般缠卷住了少女的四肢,硬生生地扯拽着。
    “想以操偶之术控制这样的灵体,还得对抗着令咒的效力,光是动起来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更别说是战斗了,何况……”
    我指了指他的背后,一瞬间,少女连同黑雾一起扑到在了地上,后脑遭到了一记沉重的膝盖踢。
    “下手还真是凶悍呐,藤原同学。”
    “那不算是什么凶悍。”妹红站起身,都不正眼看我,“全力的话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又是一脚飞踢,果然是卯足了全力的攻击,当然,随即被踢飞的人,是我。
    “疼疼……呵呵……临阵倒戈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吧……”
    “什么倒戈,我好象从来没有站在你那边过吧人渣?”妹红背对着我说话,“一开口就是唠叨个没完,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你适合的只有坐在一边凭借着微薄的存在感念念旁白的角色而已,听你说话之后我的好感度又降低了40点。”
    “数值虽然减少了,但绝对值是增大的吧……?”
    “没心情陪你胡扯,我到现在为止也无法认同你将那孩子只是单纯视为道具的行为,而且把你们外世界无聊的恩怨扯进这幻想乡中更是头痛得让人作呕,我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但是我得告诉你,不管是知情还是不知情,被当做棋子利用的对象,最终都不会快乐起来的。”
    “呵呵……抱歉……”我苦笑着,尽管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发言,但妹红的告诫是认真的吧。
    “嘁,算了,都是入侵的害虫,只要给这家伙最后的致命一击就算是over了吧?”
    “哎?”
    “真是的,到头来善后的还得是我。”妹红回过头来,张狂得意的笑脸,“结界那边的列位,你们已经没有出场的机会了,真不好意思呐,最后的风头全让我一个人占尽了,呵呵呵,你们就在那里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作为最强人类的首席代表藤原妹红是怎样无比潇洒地来终结这最后决定性的瞬间吧!”
    “喂喂……话都说不利索了你……”
    “少罗嗦。”
    妹红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走到了少女的身前,拳头上燃起了蹿动的火苗。
    所有的力量都凝结在一点上,为的是最为有力的必杀一击。
    “抱歉了,你可别恨我呐。”
    终结一切的拳头,砸了下来。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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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永恒の早喵永恒のNEET永恒の核溶火焰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11:52:43 | 显示全部楼层
Deprived Memory
91?幻想与希望的世界(诞生)
    没有天空,没有地面,整个空间,整个世界,都是一望无际的白色。
    并非云翳的白色,并非雪花的白色,只是无垠的,纯粹的白色。
    柔和地,温煦地包裹着一切,只有白色。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即便是“她”,也是白色的一部分。
    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就是这无尽的白色的本源。
    没有形体,没有意识。
    她不会注意到自己长得是什么样子,也不会思考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只是一个介于客观与主观之间的存在,尚未形成出行的存在,孕育中的存在。
    她现在所能做的,唯一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在无意识的状态下静静地位于这片白色之中,逐渐地接受这片白色,逐渐地接受自己,逐渐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她没有空间的概念,因此她不会知道自己在白色的世界中是运动的还是静止的。
    她没有时间的概念,因此她不知道自己在此地已然存在了多久,须臾可以意味着永恒,永恒也可以意味着只是飘渺的一瞬。
    她只是存在在这里,比单纯还要单纯的存在,什么也意识不到,甚至连意识不到都无法意识到。
    而且,她对此不会有任何记忆,因为她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成为一个真正的存在。
    是啊,她还没有诞生,所以,她才在这里。

    那是什么都没有的虚无的状态。
    如果没有一丝微渺的涟漪荡漾,或许这种纯粹的虚无的平衡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什么都不会产生,什么都不会灭亡,什么都不会改变。
    因为这里是一片虚无,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全然的白色中产生了一些波动的混沌。
    白色中的混沌与模糊,那是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也不会去想,因为她本该没有意识,因为她本该注意不到任何异样。
    混沌的存在在不断地明朗着,波动的感觉也在不断地清晰着。
    心脏的跳动。
    脉搏的悸动。
    还有,呼吸的颤动。
    或许她已经注意到了这点点滴滴的变化,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她本该什么也意识不到。

    混沌的轮廓也在一点点地清晰流畅起来。
    从无到有,不知经历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很久很久。
    她意识不到变化的过程,但终究还是注意到了变化的结果。
    因为这里再也不是只有纯粹的白色填充的世界了。
    因为“那个”出现了。

    “那个”是一个少女,一个裸着身子的少女。
    蜷缩着身体,双手自然地环抱着小腿,仿佛沉沉睡着一般存在在那里,白净透亮的肌肤,真实优润的质感。
    少女是美丽无瑕的,少女是这虚无世界中唯一的美丽。
    与白色的世界融为一体的白色长发披覆在她优雅的脊背上。
    红白交错的蝴蝶结是她唯一的饰物。
    少女是特别的存在。
    少女是除了白色以外特别的存在。
    她静静地注视着少女,纵然她还意识不到怎样去注视。
    本能驱使着她想要走近少女,但她没有脚,更谈不上“走”这个动作。
    本能驱使着她想要触摸少女,但她没有手,更谈不上“触摸”这个动作。
    她能做到的,唯有静静地注视着少女,意识着少女的存在。
    注视着少女安谧恬静的睡脸。
    感受着少女匀称细腻的呼吸。
    这或许是她最为原始的意识。
    除了白色,少女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里。

    然后,少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红宝石般晶莹的眸子,下意识地转向了她的方向。
    少女看到了她,不,少女应该看不到她才对。
    但毫无疑问,少女朦胧的瞳孔立刻散发出了活力的光彩。
    少女的嘴角稍稍抬起,阳光般温存的微笑沁人心脾。
    她的意识长生了波动,是怎样的波动,她自己是不可能明白的。
    只有本能,被少女吸引的本能。
    少女是特别的。
    少女是她的世界中,与白色截然不同的别样的存在。
    少女是友善的,但那温馨的眼神中,却闪烁着些许无奈的忧郁。
    少女慢慢地展开了肢体,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是那样的鲜活华美。
    少女伸出了右手,张开的手掌,纤细的手指。
    少女要来和她牵手吗?
    她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不会喜悦,不会害怕。
    只是本能地,想去抓住少女的右手。
    只是本能。
    她没有手,她意识不到自己没有手,但她可以看到少女,可以看到少女神来的手,所以她想像少女一样伸出手。
    是的,想和少女一样,这是她的本能。
    于是,她有了自己的“手”。
    于是,她“抓”住了少女的手。
    尽管意识不到任何温暖,尽管意识不到任何触感,但她的意识之中,她的的确确紧紧抓住了少女的手。
    凭借自己的“手”。
    她毫无缘由地对此深信不疑,那是她本该意识不到的事情。

    她抓住了少女的手。
    她抓住了她的手。
    她抓住了手。


    我抬起头,蔚蓝的天空一碧万顷。
    我俯下身,火红的草原杳无止境。
    红与蓝的娇稚,这便是这个世界的全部色彩。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是这个样子?
    以为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中?
    因为这个世界是我唯一的归属,是我唯一可以存在的地方。
    我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
    不知道,或许从诞生之时开始,我就注定要和这个世界密不可分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生活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中是怎样生活的,只是知道,我在这里,在这个世界中。
    并且这个世界中,只有我一个人存在。
    因为没有和自己相同的存在,所以会感到些许孤独。
    因为没有和自己类似的存在,所以会感到有些寂寞。
    为什么我会意识到这些奇怪的情感?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诞生在这个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之中,我又怎么会懂得孤独与寂寞?
    我努力地搜索着记忆的每一个角落,试图给出一个足以令自己信服的答案,然而却只能无功而返。
    我没有记忆,大概。
    然后,我开始在这仿佛火焰一般的草原上奔跑起来。
    不是因为我看到了某个值得我追寻的目标,而是一种潜在的本能,似乎在引导着我朝那个方向奔跑。
    那个方向有什么吗?
    我不知道。
    但我的奔跑不会因此而犹豫。
    我全力地奔跑,纵然视野之中一直都是未曾变化过的蓝天与红草。
    我全力地奔跑着。
    跑了很久很久,跑了很远很远,我却并不感到疲惫和劳累,仿佛我的体内拥有着无限的活力一般。
    我感到了快乐,只是这样的奔跑,我变感受到了兴奋与快乐。
    我是这样一个容易获得幸福感的孩子么?
    或许吧。

    世界是没有尽头的,比广袤还要广袤,天空和草原一直延伸到了无限远。
    但是,我停下了脚步,因为我认为我已经到达了终点。
    在我眼前的,是一片湖泊,又或许是一汪池塘,我说不好。
    总之,那是一潭清澈美丽的水泊。
    我理应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但我却对此并不感到疑惑和陌生,而且我也很明白如何来形容这个水所汇集的领域。
    我无暇思考这些一下子想不明白的事情,只是单纯地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
    波光粼粼,我凝视着水面上的倒影。
    那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笑脸,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庞,是我的认知里最美的面庞,很温馨的微笑的面庞。
    那是我的脸。
    红蓝双色的瞳孔,和这个世界的色彩照相辉映。
    真好,我很喜欢。
    我小心翼翼地踏进了水面,冰凉透彻的感觉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却又即可感到滋润无比。
    我张开了双臂,静静地伫立在水中,享受着那份幸福。
    就算是诞生在这个世界里,也不算坏,呐?
    或许那个时刻,我才第一次,真正地接受了这个世界,真正地接受了我自己。

    水面上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湖的中心,一颗亮点从水底缓缓地升了上来。
    经过洗涤的亮点,散发着柔和舒心的光芒。
    光玉。
    不知何故,我的脑海里浮现起了这样的词汇。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双手,而光玉,也仿佛通晓我的心意一般朝我飞来,飞到了我的手心中。
    与光玉的接触,是一种融融的暖意,但刹那之际,我的时间停止了。
    我的脑海中,真实的影像在飞速地流驶着。
    我仿佛看到了驻守在竹林之中的千军万马。
    我仿佛看到了遥不可及飘上天空的黑发公主。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在火热的岩浆中融化又再生。
    那是蕴含在光玉之中的封存的记忆,并非是我的记忆,光玉让我真实地回忆着别人的过去。
    那是谁的记忆?
    思维中断,光玉飘离了我的掌心。
    扩散在脑海中的记忆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也无法再次记起。
    只是知道,藉由与光玉的接触,我窥视了别人的记忆。
    那是完全不同于这个世界的某个世界的某个人的记忆。
    眼泪,不知不觉地淌下了脸颊。
    那一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充满了坎坷和艰辛。
    明明是那么真实的记忆,而我,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为什么?
    望着漂浮在空中的光玉,我擦拭着无法止住的眼泪,我能记住的只有,复仇。
    不惜一切代价追求绝对力量的少女,只是为了,复仇。
    是那样的记忆吧?
    我将双手放在胸口,奢望着能够多留下一些光玉带给我的温暖的余韵。
    我怀着侥幸的心理朝着光玉再次伸出了手,而光玉,却没有再次朝我飞来。
    光芒显得有些暗淡了,光玉,缓缓地沉入了湖底。
    有些遗憾,有些惋惜,有些无奈。
    我注视着再次回归寂静的湖面,摇了摇头。

    “同样的记忆,是不能被连续触及的。”

    “谁?!”
    我瞪大了眼睛,我听到了声音,我环望四周,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那是我“听”到的声音么?
    还是说,只是在我脑中回荡的声音呢?
    “你在哪里?”
    “在与你存在的世界平行存在的另一个世界里。”
    “你到底是……谁?”
    “一个和你类似的存在。”
    和我类似的存在?
    和我类似的存在?
    和我……类似?
    那么……
    我怔住了。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对那个问题疑问过?
    为什么,明明是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问题,我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过?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不自然地僵硬着。
    我感到自己的呼吸紊乱着。
    我费力地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来。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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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幻想与希望的世界(存在)
    “我……是谁?”
    “那并不是该由我来回答的问题。”
    声音将重音放在了“回答”的上面,并不是不能回答我的问题,我想那或许意味着对方不必回答我的问题,但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
    “我无法理解……你的意思。”
    “你不需要对自己知晓的事情心生疑惑,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闭上眼睛,聆听自己的心声,静下来,让自己的本源来告诉自己的灵魂,你知道的,自己是怎样的存在。”
    “我……我……”欲言又止,脑海中,隐隐约约飘渺浮现着什么,却是我无法触及的认知。
    我闭上了眼睛,调整均匀自己的呼吸,我所面对的,是我自己。
    我是什么,是我该向自己询问的问题,那是我一开始就理应知晓答案的问题。
    “我是……猎……魂……使……”
    生涩地说出了那个我不为熟识的字眼,刹那间,大脑中似乎有一块从未开启的未知区域破除了封印。
    好似打开闸门后奔流不止的浪涛一样,好似凭空而生的“常理”在我脑中肆意地扩散着。
    猎魂使,由十二个具有极其强大的灵力的魂体所构成的特殊的战斗组织,为了守护命运编正所成立的超越了法则的组织,每一个成员,都有自己独特的代号和编号。
    只要是世间的存在,无论是何种形式的存在,都是拥有既定的编写完全的命运的。
    编写命运的工作者被称为“魔人”,魔人们所构成的组织则会被称为“委员会”。
    魔人是一伙特殊的种族,魔人一族拥有着“无”的命运以及操纵命运的能力,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依照那个“伟大的意志”的指引为世间的存在撰写命运。
    试图脱离委员会的魔人会被洗去曾经的记忆接受轮回,经由转生成为一个“普通”的存在,并且在获得新生之后会丧失操纵命运的能力。
    当然也有例外,也会有极其少数的魔人即便在转世之后也依然保留了那种可怕的能力,一旦他们认识到了那种能力,在觉醒后肆意地操纵了别人的命运,他们便会被视为“异端”而受到制裁。
    制裁的手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抹杀。
    异端是无处不在的,毕竟委员会不是完美的,魔人们编写的命运也不是无懈可击的,伟大的意志也会有闲散疏懒的时候,一点点的逻辑上的瑕疵,丝毫模糊的用词,都可能对编写的命运产生巨大的影响。
    命运会扭曲,会混乱,会无法控制,这就产生了命运上的“异变”。
    命运异变的存在将会打破编写好的命运,更无法受到任何法则的制约,同时也会干涉到其他存在的命运。
    这种异变的存在,也属于异端的范畴,必须在异变扩大之前将异端彻底地抹杀掉,从而恢复命运编正的合理性与平衡性,否则,当异变扩大到再也无法控制的地步时,所有存在的命运都会胶着紊乱,整个世界也都将崩溃瓦解,一切只有在完全毁灭再次重生之后才能回归初始,回归平衡,那是最差的结局,也是最麻烦的结局,毕竟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在出错之后一切重来就可以弥补得了的。
    异端务必是要及时抹杀掉的,抹杀的工作,就是由成为超越命运存在的猎魂使来秘密执行的,因此,有的时候,即便是玩笑般地将猎魂使戏称为“暗杀者”,也并非全无道理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猎魂使只是为了弥补魔人们的错误,用暴力的方式将错误泯灭掉的制裁工具而已,但他们的地位显然要高于委员会的魔人,毕竟,命运编写中的差错,是不可能被无条件地宽恕的,也就是说,魔人,也会受到某种程度的制裁。
    即便是超越了命运的存在,猎魂使也并非是绝对的自由的。
    猎魂使是由伟大的意志引领选择而产生的,自然也就会受到伟大的意志的制约,并且猎魂使除了战死之外,没有像魔人那样转世轮回的脱离手段,试图反叛的猎魂使将会受到其他猎魂使的全体制裁,那是很糟糕的情况。
    通常状况下,猎魂使是不可能反叛的,伟大的意志是他们绝对的信仰,是绝对不可违抗的意志,这是他们在成为猎魂使的刹那就烙印在了灵魂深处不可磨灭的绝对法则。
    伟大的意志是绝对的,最高的,凌驾一切之上的,同时也是不可抗拒的。
    但伟大的意志也不可能是完美的,也会衰老,也会混淆,当伟大的意志不能在保持原本的客观平衡时,魔人或者猎魂使中便会产生一名“继承者”,传承着不可磨灭的法则,成为新一届的伟大的意志。
    总而言之,世界就是在这种不断产生错误,又不断避免和抹杀错误的无限循环中周而复始地运动的,生生不息,永无止境。
    嘛嘛,虽说这套麻烦的规则看似缜密也确实力图缜密,不过乱七八糟说不清楚的事情还是多得要死,再怎么说这也是N久年前老掉牙的无聊的规矩了,想不通的地方就凑合着混吧,反正只要不是什么太出格的行为就不会惹什么大的麻烦,太斤斤计较地活着会很累的,啊哈哈……
    “等等等等等一下!!”
    我失口叫出声来,莫名其妙,实在是太诡异了。
    明明是我自己在认真地回想着,却不知不觉地变成了那个声音闲散的说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说我本来的思想就是那个声音传达给我的?
    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那些繁琐的规则?
    为什么连我想到的事情都会被那个声音窥视?
    那个声音是我真正的本源么?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是那种随随便便故弄玄虚的家伙?!
    冷静,冷静下来,虽然现在零零碎碎想起了一些串不起来的概念,但不可理解的事情还是太多太多了,而且我敢说,如果我认真向那个声音提出自己的疑问,绝对会被很随意地搪塞和糊弄过去的。
    哎?为什么我会这么想?我很了解那个声音的主人么?
    “刚才那些,究竟是我的思想,还是你巧妙地传达给我的东西?”
    “都差不多吧?”果然是这个样子。
    “请你认真回答我的疑问,并且不要趁我不备胡乱地给我脑中灌输一些奇怪的思想。”
    “嘁,认真过头的孩子,果然脾气已经开始往那个火鸡转型了么……真不可爱……”
    “你在咕哝什么?”
    “没事,自言自语而已,呐,你有什么疑问?”
    “我所突然想起的那些类似规则的世界观,是你搞的鬼么?”
    “那是你自己的常识,或者说,在创生之初就被赋予的一般的理念。”
    “创生?我是被创造出来的么?”
    “差不多就是这样子。”
    “但我不是猎魂使么?猎魂使是藉由伟大的意志选择出来的吧?如果我是被创造出来的,那岂不是很矛盾么?”
    “你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被创造出来的么?”
    “我……”一句反问我却无言应对。
    没有过去的经历,没有过去的记忆,仿佛诞生之时就徘徊在这个奇幻的世界之中,我尚且无法清晰地认识自己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清晰地证明自己的存在?
    “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干脆人造一个比较理想的猎魂使,你所谓的那个什么××的意志估计是这么打算的吧?顺便说一句,现在比较流行叫那个家伙冥王神之类的,这两届。”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亵渎和冒犯了什么?!”我的心头涌起了难以遏制的恐惧和惊慌,那个声音竟然在无理地戏谑着伟大的信仰,这将会成为多么沉重的罪孽?!
    无法想象,那个声音的来源,是所谓的异端么?
    “尊敬不是自私的,更不是只用挂在嘴边的 ,要是这么点小事就降个神罚什么的,那家伙未免也太小孩子气了。”
    “你……到底是谁?”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哎?我好像之前有自我介绍过吧?”
    “……一个和我类似的存在……”我回忆着声音最开始说的话,“你也是……被创造的猎魂使?”
    “差不多吧。”
    “但你所知晓的事情,却比我多上许多。”
    “大概是因为我出现得更早一些的缘故吧。”
    “也就是说,对我而言,你是近于兄长一样的存在了?”
    “如果你叫‘欧尼~酱’的话萌度会翻倍的~”
    “喂……”
    “哈哈,玩笑而已。”
    “你说过你存在于与这个世界平行存在的另一个世界,那么你所在的世界,也是类似这个样子的么?”
    “嗯,差不多吧。”
    “这究竟是怎样的世界?这并不是正常的世界吧?与我们一起被创造出来的世界么?”
    “这是一个虚幻而又真实的世界,是你幻想和希望的世界,也是你苏醒之前暂时存在的世界,你会在这个世界中成长完善,并补充你所缺乏的人生,最终你会离开这个世界,你会醒来,然后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猎魂使。”
    “这是我的梦境么?”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你所存在的世界也是这样的孤寂荒凉?”
    “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吧。”
    “差不多差不多,除了差不多你就不能认真详实地告诉我一些有用的东西么?!”我不免有些愠怒,声音作为一个前辈来说,对我的问题未免也太草草了事了。
    “没办法啊,我没有能力事无巨细地为你解答你的疑惑,我可并不是无所不知的存在,你认为我的疑惑谁来给我解答呢?多学会自己动脑子赶快成长起来吧。”
    “……抱歉,我有些太浮躁了。”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什么会比无法了解自己更令人不安的了,怪就怪那个因为无聊的理由打算创造猎魂使的家伙好了。”
    “无聊的理由?”
    “有一个猎魂使因为反叛而遭到制裁了,必须有人来填补他的空缺。”
    “那就是……创造我们的目的?”
    我还来不及吃惊,水中浮现起了一枚崭新的光玉,柔和的光芒让我不禁又一次伸出了手,但一丝敏感的担忧却令我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你不敢触及那蕴含记忆的光玉么?”
    “那是别人的记忆,并非是我的记忆,这种自私的窥视,不是很好的行为。”
    “对于刚刚诞生一无所有的你来说,透过别人的记忆来了解掌握真实的人生是最为便捷有效的途径,而且我并不认为这是你会犹豫的真正理由。”
    “我……”对这个人,我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隐瞒,或许,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我无法留住那份记忆,即便拥有,也无法挽留,所以,我大概没有触及那枚记忆光玉的资格。”
    “无法记住,只是因为你的‘承载’的能力还未完全觉醒的缘故。”
    “承载的能力?”
    “学会承载,从他人的记忆开始,慢慢磨练,当你有实力,并且拥有坚忍不拔无所动摇的心灵和自我时,你的承载的能力才算是完全的觉醒,你才会在真实的世界以猎魂使的身份苏醒过来。”
    “这是对我的考验么?”
    “这是你的修行。”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算有再多的疑问,眼下无可推辞必须要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神,然后,伸出手,握住了那枚像我飘来的光玉。

    我看到了一切,我忘却了一切。

    眼睁睁地望着光玉又一次沉入湖底,我的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感动,不甘,还是义无反顾?
    我不知道自己心头荡漾起了怎样的情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复杂的情感会交叠成影应运而生,就连潸然而下的热泪都难以察觉。
    温馨的剑道修行,为挽救自己的挚爱而向绝对的存在挑战致死,明明想要更多地了解,明明想要更多地品味那份记忆,然而没有更多详实的记忆残存在我的脑海里。
    为什么,我的心中会如此纠结?
    “魂魄妖忌,代号圣刃的一号猎魂使,是战斗力最强的家伙。”
    “那个人……真的是背叛者么?”
    “……”
    “那个人的行动……真的是错误的么?”
    “……”
    “虽然我什么也没有记住,但我的心中,为什么这般难受?”
    “……”
    “为什么……不说话?”
    “他扭曲改变了本该消逝的命运,却又守护了命运的平衡,他不是罪人,也不是圣人,只是一个被抹杀被遗忘的存在,仅此而已。”
    “我们……是为了填补那个人的空白而被创生的么?”我惊慌地捂住了自己的头部两侧,“不可能的,那个人的崇高不是谁可以取代的,不可能的,让我成为那样的存在,这是不可能的……”
    “的确是不可能的,因此你必须成为最强的猎魂使,成为超越那个人的存在。”
    “莫名其妙就把这样沉重的使命压给我,我做不到,绝对做不到的!!”
    我拼命摇晃着脑袋,不想承认这是真的,不想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重责。
    “等,等下,你不也是和我相同的存在么?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空白需要创生两个猎魂使来填补,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在竞争中诞生最强。”
    “竞争?”
    “我们两个,只有率先醒过来的,才会有资格成为猎魂使。”
    “那……另外一个……会怎样?”
    我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接下来,我听到的是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令人瞬间窒息的答案。
    “成为异端。”


Deprived Memory
93?幻想与希望的世界(混乱)
    “和我很相似的女孩啊,同样是出于某种目的被创造出来,同样是孤身一人出生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这个故事或许很适合我吧?”我放开了抚在心口的光玉,“那位创造生命的贤者或许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她对月之公主的全心全意的真情却是无可比拟的,不管是谁,都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可言,要怪的话,也就只是这命运实在太捉弄人了,呐,哥哥,为什么魔人们总乐意去编纂这样曲折多变的命运让人们生活得如此艰辛,稍微走错一步就会毫无疑问地抱憾终生,为什么命运不能让人生中更多地充盈着幸福,为什么命运不能让努力的人们更容易地去获取幸福?”
    “幸福如果就像空气一样时刻包围在人的身边,人就会变得麻木不仁习以为常,也就淡漠了对于幸福的感知,并且在幸福消失的时候以最为痛苦的方式折磨自己,而如果幸福对人而言会变得唾手可得,人们也就不会再加珍视本该来之不易的幸福,幸福的价值同样也会贬值,这是很无奈的事情,或许人类的天性就是受苦,又说不定他们更加享受的,其实是那追求幸福的过程,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无所谓,他们只是在按照写好的剧本卖力地表演而已,担心是多余的,你应该学会更加客观一些才好。”
    “我就是不能做到像机器一样冰冷又怎么样?!”
    “喂喂……突然发什么脾气……”
    感情是作为制裁工具的我们的累赘,那又怎样?
    感情是活着的证明存在的意义,至少现在我还不想让自己变成什么绝对客观的存在,否则,我这不断体味他人记忆的行为还有什么必要?
    世界,和最初创生之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化,蔚蓝的天空一碧万顷,火红的草原杳无止境。
    但是,不可否认,这个世界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这个世界在与我一起成长着,我感觉得到。
    漂浮在湖面上绽放开来的光玉,已经多到了数不清的地步,在那之中,或许有不知被我触及到过多少次的记忆,又或许,还有我从未接触过的崭新的记忆。
    我已经不再是最开始的那个什么也记不住的笨小孩了,每一次对于记忆的触及,就仿佛是化身为那记忆的主人一般,亲身经历无法令人轻易释怀的过去;每一次记忆的旅行,留下来的除了感动,还有无尽的沉思。
    坚强,勇敢,不屈不挠,或许这会引领人们走向幸福,然而真是的世界中,人们面对的命运,却比我们整日天真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我了解他们的感受,因为我承载了他们的记忆,或许我作为一个承载其他存在的容器,本身就拥有着出色的资质。
    人们的命运,完全是在魔人们的操控下“合理”地运行的,即便他们口口声声所谓的“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自己的命运”也是早已编写好的文字,对此我没有任何不满,更没有丝毫疑惑,因为对人类的放纵就产生了异端,那是毋庸置疑的灾难,保持着这种平衡将会是最好的现状,那也是我的信仰。

    然而,我并非毫牵挂心胸坦荡。
    我很清楚自己心底一直压抑着一块小小的黑影,并且那块黑影随着我日益修行自己承载的能力也在日益扩张着。

    “说起来,一直都很努力呢你,其实已经不知不觉变得非常厉害了吧?偶尔休息片刻怎么样?”
    “不——要——”我倔强地说着,“一秒钟都不能松懈,必须努力,必须变得更强,必须尽早醒来成为猎魂使,要是让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哥哥率先背负起这么重大的职责的话,这个世界一定没得救了,绝对没得救了,嗯。”
    “喂喂……毒舌,这话太伤人了吧,我好想还没差劲到那个地步吧……”
    “所——以——说——哥哥偶尔也稍微认真一点,别辜负了我们的信仰啊。”
    “是是……”
    总是那样没有斗志有气无力的回答,我却生不起气来。
    我撒谎了,面对哥哥。
    我撒谎了。
    我根本不想努力,也根本不想醒来,更不想当什么猎魂使。
    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哥哥成为异端遭到抹杀。
    哥哥为我留下了珍贵的记忆,那是不管看了多少别人的记忆也无从取代的只属于我个人的最宝贵的记忆。
    不想要失去,真的不想。
    可是,我却又不得不努力。
    这不是什么伟大的意志的指引,只是因为,我会努力,哥哥就会不断地鼓励我,和我说话,他是真心地喜欢看到我努力的样子。
    我也喜欢和哥哥说话,喜欢听到他的声音。
    为此,我非得倍加努力不可。
    我是矛盾的。
    我不知道要怎样做。
    我不希望打破这份岌岌可危的平衡,希望就一直这样下去,谁也不要醒来。
    但我知道,这有多么的自私和愚蠢。
    哥哥是强大的,从一开始就是那样望尘莫及的强大。
    他是我永远追逐的目标,我一直感觉得到。
    我相信,如果他愿意,他随时可以成为猎魂使苏醒过来。
    为什么,他却始终在这里陪伴着我看我成长?
    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机会?
    胆小懦弱的我根本不可能承载这沉重的责任,无能的我才应该是被抹杀的存在啊!
    为什么要让我成长?为什么要期待我的表现?
    如果哥哥能够顺利地成为猎魂使,就算是让我去死我也乐意之极!
    我是说真的!
   
    真的是那样吗……
    真的是那样吗?
    真的是那样吗?!

    我撒谎了,面对自己。
    我撒谎了。
    什么乐意去死,都是一派谎言。
    我没有勇气面对死亡,我害怕自己成为异端,我更恐惧将会与哥哥分开!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当中的一个必须要被抹杀掉呢?
    伟大的意志,为什么您要如此决定,要用挫折来促使我的成长么?要用死亡来逼迫我的觉醒么?
    请您告诉我那绝对正确的缘由。
    请您告诉我那我务必接受的缘由。
    伟大的意志,我应该绝对信仰,您所设计的绝对必然的命运,是那样子的吧?!

    我站在湖水的中央,水面没及了我的胸口。
    光玉纷纷离我而去,我的身上,在散发着可怕的气息么?
    是啊,在那一瞬之间,我竟然质疑了,质疑了伟大的意志,这是何等的荒谬!
    说不定,我已然无可逆转地踏上了走向异端的道路了吧?
    不,不要,我不要这样!
    我不想成为异端,不想被哥哥讨厌,不想被哥哥看到我肮脏的灵魂!
    我该怎么办?
    水面的涟漪中,光玉在最不合宜的时刻漂了上来。
    那是一枚漆黑的光玉,无法射出任何光线的光玉,本该散发的光芒却被黑暗吞噬。
    黑色的光玉。
    黑色,那是不该属于这个赤与蓝的世界的色彩。
    异变的色彩。
    黑玉是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不祥之物,散发着逼人的不详之气。
    我本能地向后倒退,然而却如深陷泥潭一般无法自拔。
    我会被异端侵蚀和感染么?!
    我瞪大了眼睛,然后,看着那枚黑玉,如利刃一般刺进了我的胸膛。
    我的意识沉入了湖底的黑暗。

    不必害怕,是你的憎恨让我终于和你见面了,我亲爱的圣杯公主啊。
    不,不对。
    你憎恨吧?憎恨那愚不可及的命运吧?啊?
    不,不是那样。
    为什么命运要交由魔人们肆意地编写?为什么试图冲破这层枷锁的英雄们反倒会被视为异端,啊?
    停,停下。
    你所信仰的,真的是绝对正确的么,啊?
    不要说了。
    你的信仰,不会背叛你的忠诚与期望么,啊?
    我……
    你是一个超越命运的存在吧?那为什么,还要无动于衷地去守候着自己根本不想见到的结局呢,啊?
    我……不知道……
    从来没有尝试过,将那份错误的信仰彻底舍弃么,啊?
    ?!
    你拥有颠覆那个愚蠢意志的资格。
    不,不对!不会的!!
    伟大的意志是没有错的!
    我的信仰是没有错的!!
    你在怂恿我!!
    你是异端!!
    你知道的,我并没有教唆你什么,我是在和你真实的内心进行着真实的共鸣。
    你骗人!!
    你害怕么?恐惧那个意志的力量么,啊?
    我……不……
    如果你可以拥有超越那个意志的力量,你不希望按照自己的心意实现自己的命运么,啊?
    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你愿意,聆听我的指引,承载我的力量,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
    你才是你自己真正的主宰。
    ……我该……怎么办……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啊?
    我的……名字?
    名字……?
    名字?!
    名字?!!!

    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惶恐地看着周围,赤与蓝交织的世界,清澈的湖水,我伫立在正中央,莹莹的光玉飘浮在我的四周。
    刚才,我怎么了?
    失神了么?   
    为什么?
    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心中如此的躁动不安?
    黑玉?!
    湖中升起了黑色的光玉?!
    我拼命地搜索环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然而根本没有发现那个不祥之物的半点踪迹。
    是我的错觉么?
    我明明记得湖水中升起的黑色的光玉,散发着极其令人厌恶的气息的黑玉。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可恶,什么也记不起来,仿佛发生了什么,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这种记不住回忆的毛病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脑子很乱,连正常的思考都做不到了。
    我,坏了么?
    哥哥,哥哥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吧?!
    但我竭尽全力地抑制住那份不安的冲动,无言的沉默。
    不能对他说,绝对不能对他说。
    如果这份混乱是成为异端的前兆,怎么办?
    如果这份混乱是即将苏醒的前兆,怎么办?
    不想让哥哥担心,不想让哥哥讨厌,不应打破这份努力维系的平衡。
    我们之中,必定有一个会苏醒,有一个会被抹杀,这是既定的未来,是我必须接受的未来,是我真正的希望和信仰着的未来。
    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到底该相信什么?!
    只要把一切都压在心底这份平衡就不会被破坏。
    只要我还一如既往地努力这份平衡就不会被破坏。
    是这样子吧?!
    没错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像曾经那样绝对相信着绝对的信仰?!
    我到底怎么了?
    我到底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是制裁者,还是异端?
    我到底是什么?
    我的名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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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幻想与希望的世界(堕落)
    不想忘却,不能忘却。
    忘却了珍贵的记忆,就等同于否定了自己的存在。
    然而对于命运的抉择,我始终无可奈何。
    无论怎样的呼唤,都不会再得到任何回答,但我仍靠着那微薄的侥幸感,天真而又愚蠢地等待着。
    乌云密布的天空早已沦丧了明亮的色彩,那本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这个世界是我的梦境的所在,是我的意志的所在,然而这个世界却已然不再是最初的那个纯彻的世界了。
    哥哥已经不会再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已经不会再在我脑中回荡了。
    哥哥被抹杀掉了,为了促成我的觉醒与苏生,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最为残酷的事实。
    不论多么有悖认知,不论多么难以相信,我没有能力去逆转绝对的真相。
    我是被选中的存在,这是从一开始就确定了的选择。
    从一开始,能活下来的就只有我而已。
    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幼稚地为了看到自以为是幸福的结局而努力着。
    多么的可笑,多么的荒谬。
    我丧失了一切,我被一切背叛,我所绝对信仰的意志让我痛苦不堪。
    我已经分不清楚善恶,我已经不再知晓对错。
    失去了哥哥,其他的对我来说什么也不重要了。
    我的信仰辜负了我的期待。
    我已无法再绝对理解那份信仰了,所以我已不能再在这个梦境之中沉睡徘徊了。
    我要醒来,必须醒来,用自己的双眼去真正地确认,我该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湖中已经不再是清澈的水源,那是如泥沼一般肮脏浑浊的黏液。
    那是我此刻的心境么?
    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双手捧起那污秽不堪的液体,无所犹豫地饮了下去,随后我便全身心地堕落和沉沦在那滩死水之中。
    我是无助的,我是迷茫的。
    但我要破坏这个世界,我要撕碎这个梦想。
    因为,我必须醒来。

    一片茫然,头脑中胶着不堪。
    无法思考。
    视觉、听觉、触觉、味觉,一切感官都无法正常运作。
    身体只是不由自主的本能地做着反应,意识十分迟钝。
    拘束着我的禁锢被扯烂,封闭的玻璃壁垒也被打碎,流体的灵力快速地溢了出去。
    昏暗的空间中,有许多穿着白色长衫的所谓的“人”,他们都纷纷停下了那操作大型奇怪仪器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汇集到我的身上。
    那是仓惶恐惧的视线,扭曲的表情。
    我的意识很模糊。
    我来不及听到他们凄厉的惨叫声,我来不及看到他们反抗或是逃跑的行为。
    仪器是碎裂的,“兹兹”爆鸣喷着火花。
    天花板上,墙壁上,地板上,碎烂的肉块混杂着打量粘稠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连我的手上也不断地滴答着这种诡异的东西。
    房间中没有活着的存在感。
    那些人死了么?
    那些人死了吧。
    像哥哥一样被抹杀了么?
    像哥哥一样被抹杀了吧。
    是我做的么?
    是我做的吧。
    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想,我大概只是一个僵尸般腐朽的空壳容器而已。
    我缓慢地踱出了房间,那是一条封闭的走廊,似乎漫长得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我听到了刺耳的警报声,我听到了人类的呐喊声,还有许多轰鸣的声音。
    无所谓,都跟我无关,这些东西都阻止不了我的行动。
    我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大概是把接近我的存在全数抹杀掉了吧。
    是我做的么?
    是我做的吧。
    什么也意识不到,什么也记不住。
    大脑也好,精神也好,全身的所有官能都在支离破碎地崩溃着。
    我在漫无目的地朝着某个方向前行着,是我的双脚自觉地朝着那个方向迈动着。
    是什么驱使着我在前进?
    是什么引导着我在前进?
    还是说那个地方在呼唤着在前进?
    那是什么地方?
    我所向往的地方么?
    我为什么要向往那个地方?
    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无所谓,什么也无所谓。
    行尸走肉,那或许是对我的行为的最合适的表述。

    我的脚步终于停滞,在完全胶着的思维中,我终于勉强寻回了一抹清晰。
    这是一个灼热的世界,是在熊熊的大火之中永恒灼烧的世界。
    高热的空气,光是呼吸起来,就让人感到格外异样的难受。
    炼狱之渊,这个世界的名字,如果我残存的常识还没有完全土崩瓦解的话。
    为什么,我会游荡地来到这里?
    毫无疑问,炼狱是让犯下深远重罪的存在死后受到无尽煎熬的地域,是绝对不会允许轮回转世的地域。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我死了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下了什么罪,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究竟具有什么意义。
    我能够记得的,在我脑中唯一不会被混乱吞噬的东西。
    仇恨。
    原来如此。
    是仇恨让我睁开了双眼,是仇恨让我来到了这个地方。
    原来如此。
    那又怎样?
    “你终于来了,啊。”
    脑海之中直接荡漾起某个不和谐的声音,虽然不熟悉,却又并不陌生的声音。
    或许我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如狡猾的恶魔一般沉吟的声音,我却丝毫不会感到吃惊。
    与其说那是镇定,倒不如说,现在的我,异常的麻木。
    “是你引导我来到这里的?”
    “是你渴求力量的内心的指引,你是被选中的少女,唯一有资格承载我这无尽力量的人选。”
    “我拒绝你虚伪的善意。”
    “你不需要拒绝,也不会像拒绝,因为力量对你而言是必不可少的,啊。”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既便如此,你该明白,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个令我们憎恨仇视,必须要抹杀掉的对象,是相同的。”
    “我想要抹杀的仇人……和你一样?”
    “背叛你的,曾经的信仰。”
    曾经的信仰。
    听到那个称谓的刹那,我心中不禁一颤,耳朵中发出了嗡鸣,眼前的景象顿时模糊起来,全身如抽搐一般颤抖不停。
    恐惧,莫大的恐惧。
    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了伟大的意志是怎样绝对的存在。
    从我被创生开始,那个伟大的意志就是我绝对的信仰,那是我根本不可能违抗的意志。
    即便是暗自萌生了这一点反叛的思想,我的身体和精神也会无端地承受着如此的压力。
    更何况,或许本来的我,就根本不可能会萌生这种灰暗的思想。
    我的复仇的行动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开始,却要首先与自己这个软弱的灵魂对抗,真是讽刺。
    的确我需要力量,我需要能与那个意志匹敌甚至超越他的力量,那样至少我的内心才不会动摇,才不会畏惧。
    我的信仰背叛了我的期待,他用最为卑劣的手段抹杀掉了我最喜欢的存在。
    谈不上宽恕,我甚至根本无心让他给我一个他所谓的合理的解释。
    这样扭曲的命运已经够多的了。
    未曾拥有,就不会失去。
    事先编制好的命运,根本就是个错误。
    无法忍受那个意志肆意践踏他人的情感,我能做的,只有让他消失。
    仅此而已。
    “你,意下如何呢,啊?”
    “你会吞噬掉我的意识,我的自我,是那样子吧?”
    “想要完全驱动我的力量,那是必要的代价。”
    “如果你可以保证我能凭借自己的意识抹杀掉那个罪恶的本源,我就答应承载下你自傲的力量。”
    “那么,在你完成报仇之后呢,啊?”
    “随便。”
    “成交。”
    以后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我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也不愿沦落成为恶魔的走狗。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复仇而苏醒,为了抹杀我曾经的信仰而苏醒。
    为了复仇,为了追求绝对的力量,不顾一切,不惜付出一切,那一定是我最为纯粹的本源。
    执迷于复仇,执迷于力量的不朽的本源。
    异物融入了我的身心之中,近乎疯狂地在身体内部每一个角落涌动着,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据我的身体,想要和我结合一般。
    很痛苦吗?
    很痛苦吧。
    那又怎样?
    比起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的破碎心灵的苦楚,这点痛苦又算得上什么?
    我感觉得到,那蠢蠢欲动蓬勃的力量。
    那是很强大的力量,很可怕的力量。
    那是只有将灵魂出卖给恶魔才足以获得的力量。
    无所谓,至少现在,我还是这力量的主人,所以,无所谓。
    黑色的雾气从我的身体中弥散开来,覆盖了我的全身,淹没了我的本体。
    从那一刻开始,能看到我相貌的存在,我一定会无所顾忌地将其抹杀了吧。
    “这样就可以了吧?隐藏好自己的身份,直接去砍掉那个家伙么,啊?”
    “现在,还不行,必须准备充分。”
    “那个家伙对你的威慑,还真是恐怖,你想要怎么做,啊?”
    “至少,要拥有一个不老不死的躯体。”
    “你不是……啊,你不相信我的力量么,啊?”
    “必须万无一失,没有失败的选择。”
    “好吧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做好了,啊。”
    “那么,能够获得不死之身的地方,你知道的吧?”
    “当然,那种地方,自然只有一个,离这里相当近的地方,啊。”
    幻想乡,那是即将被我践踏的地方的名字。

95?最后的解放
    即便天空中没有所谓的太阳,这个世界却依然是始终保持着明亮。   
    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毕竟这里是我的梦境,毕竟这里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地方。
    我想,我是知道一秒有多长的,但我却无法拥有真正的时间观念,因为我所存在的这个世界,一直都是绚烂的白天。
    “呐,哥哥,我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呢?”
    “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因为确实已经在这里睡了非常悠久的时间了吧?我在想我们这样太过悠闲地沉睡在梦境之中会不会让真是世界的人们感到很困扰?”
    “呵呵,不必在意,梦境和现实的时间并不是同步流驶的,你在梦境中度过的永恒的岁月,说不定对于现实而言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须臾的一瞬而已,你不用多余担心这些。”
    “可我仍然觉得太漫长了,而且就算是历经了如此漫长的时间,我却从未想到过一个本该很早就应该想到的问题,这个问题,最近让我有些……困惑。”
    “那是什么样的问题?”
    哥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而我却不免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把这个埋藏于我心底的问题说出来。
    为什么我会犹豫?
    为什么我的心头会暗暗升起意思莫名的不安?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嗯,一定是我多心了,一定是这样。
    “我想问的是,嗯……我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没有那种东西啊。”
    “哎?没有?”
    “是啊,没有苏醒的你在本质上是还没有诞生的存在,当然也就没有刻意被赋予什么名字。”
    “那,那,哥哥也没有名字?”
    “没有啊。”
    打击,失望,似乎和我想象的有点很不一样。
    “那,对,代号,至少有代号什么的吧?我们不是猎魂使么?代号肯定是有的吧?哥哥的代号,我的代号。”
    “代号啊……嗯……你很在意?”
    “很在意。”我很坚定地说。
    “呼,好吧,我们的代号是月和圣杯。”
    “月和圣杯……?”我想了片刻,“圣杯,是指我?”
    “当然。”
    “那哥哥就是……月和?好古怪的代号。”
    “你确定自己不是故意误解的么……”
    “嗯?”
    “没事没事……嘛,月和就月和吧,也不坏就是了。”
    “呐,哥哥,如果可以的话,为我取个名字好了。”
    “这……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我很想听哥哥叫我的名字啊。”
    “不太好吧……名字是与你的存在同等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来取……呵呵,真有点不合适呢。”
    “怎么会,正因为名字是重要的,所以我才会只希望哥哥来为我取名,希望这个名字能够成为哥哥赠送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也希望这个名字能够成为我与哥哥之间最为坚实的羁绊。”
    “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再找什么借口了,唉,只是我的水平有可能很烂你可不要后悔啊。”
    “不会,只要是哥哥取的名字,我一定会很喜欢的,况且我相信哥哥一定不会用‘英吉利奶牛’或者‘琪露诺’这类笨蛋一样的名字来糊弄我的。”
    “啊哈哈……说得是呢……嗯,名字,名字……唔……对了,既然是幻想和希望的梦境世界,那么取名为‘幻希’怎么样?”
    “幻希?”
    “然后再前置插入一个女孩子名字比较普遍常用的‘香’字作为补足。”
    “香幻希?唔……那姓氏呢?”
    “姓嘛……找一个大气一点的词汇,比如能象征天地的……就用‘乾坤’好了。”
    “乾坤香幻希?”
    “这样一来我也可以顺便搭车叫个‘乾坤冥月和’什么的好了,呵呵。”
    “呃……还真是有够古怪的名字啊……”
    “果然,我的水平很烂啊……”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虽然是很奇怪的名字,不过,乾坤香幻希,我还是非常喜欢这个称谓的。”
    “真的?”
    “嗯,所以我也会好好珍惜这个名字的。”
    “是么,你喜欢就好啊……”
    “嘿嘿,如果我们同时出击的话,说不定会被成为‘幻月下的暗杀者’这样很王道的组合呢。”
    “那个……有点勉强吧……”
    “啊……”自知说错了话,我撇了撇嘴,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个,哥哥……能叫一下,我的名字么?”
    心跳有些加速,我满怀期待地提出了这个有些任性的请求,心中如小鹿乱撞一般萌动着。
    “抱歉,我做不到。”
    出乎意料的回答,却是那样的直率,无所犹豫,始料未及的状况。
    “为……为什么?!”
    “我是不能叫别人的名字的,而且为你取名已经是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了,我不能让错误的数量再继续增加下去了。”
    “什么……错误?”
    “你本来应该是不能拥有名字的,因为名字将会成为迫使你丧失自我的最致命的缺陷。”
    “我不……明白……”
    “所以在创造你的时候,就设定上而言,你是根本不可能会对自己没有名字心生疑惑,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样不协调的事情的,如果没有任何来自于外界的干扰作祟的话。”
    “这……”
    “会对自己的名字产生这样的最求,呵呵,看来你终于是要苏醒了呢。”
    “不,不要,我不要醒来,我不值得苏醒,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如果我醒来的话,哥哥就会,哥哥就会……”
    “不用试图扭转苏醒的趋势,你办不到的,你必须醒来,必须完成只有你才能完成的使命,我不奢求你会谅解,但为了促成你的觉醒,我会把你所依赖的‘哥哥’这个角色抹杀掉的。”
    “?!”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开玩笑的是吗?是开玩笑的对吗?!
    沉重的压力让我呼吸困难,明明是哥哥的声音,明明是熟悉的声音,但那种严肃冷酷的口吻,平淡叙述中锁蕴含的威慑感,却让我感到了压抑的恐惧和不安,不寒而栗。
    和我说话的声音,他是我的哥哥。
    现在和我说话的声音,不是我的哥哥。
    能让我从本能上就无比畏惧的存在,只有一个,那是我绝不可能抗拒的,伟大的意志。
    但这,怎么可能?!
    开玩笑的是吧?一定是开玩笑的是吧?!
    我的常识的根基在崩溃,我似乎明白了获得名字所付出的是怎样的代价。
    我的世界,我的平衡,动摇了。
    “反正在你苏醒的时候,你所承载过的全部记忆都会被彻底消除,所以就算现在告诉你什么,也无所谓了吧。”
    不,不要说,我不想听。
    “被你视为同类的哥哥一样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根本不存在的,你不明白么?”
    你说谎!哥哥就在这里!哥哥和我说过话为我取过名字!
    哥哥是不存在的,你分明是在说谎!!
    骗子!大骗子!!
    “如果你难以接受的话,不妨理解成为‘我已经将你的哥哥彻底抹杀了’比较好。”
    胡说八道!哥哥没有被抹杀!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要恨的话尽管来恨我好了,既然你必须有一个仇恨的对象,那么这个倒霉的不良角色,就由我来扮演到底好了。”
    我的仇人……我的信仰……
    “来杀我吧,堵上你全部的仇恨,害怕么?是啊,你清楚得很,你自己的力量,你不能杀死我的,真是无奈。”
    给我……住口……
    “去追求吧,追求那个呼唤过的你的力量,追求那片让你追求自己名字的黑暗,你的使命就是去承载那个‘王’的力量,然后,用那个力量来挑战我吧,倾尽全力将我抹杀,我会等着你的。”
    绝不会……放过你……
    “抱歉抹杀掉了你虚幻的幸福,抱歉辜负了你诚挚的期待,抱歉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逼迫你成长,忘记吧,忘记这里发生过的事情,能够留给你的,只有满腔的仇恨,我不介意。”
    “你这个……”
    “只是,就个人而言,希望你除了仇恨以外,必须记住一件事,必须坚守的原则,只为了自己战斗。”
    “你……”
    “只为了自己战斗,就算被黑暗迷惑了心智,就算被黑暗吞噬了灵魂,只为了自己战斗,只凭借自己的意志战斗,绝对不会丧失自己的本源,那样的话,不论你走上怎样错误的道路,不论你犯下怎样深远的罪孽,我都会将你拯救,我发誓,我与你同在。”
    “我也发誓,我会醒来,然后赌上自己的一切,将你抹杀,绝对!”

    我的记忆混乱了。
    我的记忆碎散了。
    我的记忆瓦解了。
    什么都记不起来,什么却又都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
    什么都记不起来,那是一件多么幸福和愚蠢的事情。
    什么都记得起来,那是一件多么残忍和可笑的事情。
    我早已在仇恨中丧失了自我,早已在迷茫中深陷了黑暗。
    那无垠的荒寂的黑暗,才是我的世界的本源。
    现实须臾的一瞬,就会让我在这里受到名为永恒的煎熬。
    这是我赎罪的方式么?
    可是,我究竟犯了什么罪呢?

    在那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我看到了,看到了少女伸开的手掌,停止在了我的面前。
    那散发着燃烧余烬的手掌,温暖的手掌。
    就像是最初将形象和意识赋予尚未成型存在的我一样,现在,还是这只手,又摆在了我的面前,试图将我从这片无尽的黑暗中拉出来。
    我该拽住这只手么?
    我该获得救赎么?
    我苦笑着,自嘲地苦笑着。
    我不会被救赎,也不能被救赎,更不该祈盼得到救赎。
    我早已丧失了获得救赎的资格,因为那个可以被拯救的我早已被恶魔腐蚀,早已在杀戮中泯灭,不复存在了。
    我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拯救,我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存在,不要以为片刻的伪善就可以瓦解长久以来的欺骗。
    我不会原谅,也不会相信。
    我能倚靠的唯有自己的意志。
    就让我用这份软弱愚蠢的意志,再做出最后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决定吧。


    “啪”,清脆的响声。
    “你……”妹红惊讶地王者自己被弹开的右手。
    “竟然用自己的意志冲破了令咒的束缚,可喜可贺啊。”我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手,我等待的就是这一刻的到来,我想看到,那孩子最后的选择,究竟是什么。
    “几乎忘记了,我是因何苏醒,因何追求这份不应触及的力量。”少女缓缓地站起身,黑雾浓缩聚拢在她手中的利刃上,她已不在乎被看到自己的相貌,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我。
    “将你抹杀,除此之外任何行动和情感,都是多余的。”
    “你还要继续打下去么?”妹红冷冷地说。
    “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藤原妹红。”少女向旁边瞥了一眼,“你应该可以理解的,对于仇恨和力量的执着,是你传承给我的东西。”
    “就是意识到这种幼稚的执着对于永恒的生命来说是多么的没有意义,我才会全力以赴地阻止你,毕竟我也是有责任的。”
    “是么,如果你非要这么固执的话那可就不好意思了。”少女突然闪电般地一拳打在妹红脸上将她击飞到数米开外。
    “可恶!!”
    “呆在那儿别动!”我厉声喝住了急待扑回去反攻的妹红。
    “喂,王,如果我要动用你的全力来进行力量增幅的话,还能保持多久的理智?”少女认真地说着。
    “你的理智瞬间就会瓦解,啊。”黑雾之中是狰狞阴冷的声音,“不过如果这是你最后的挣扎的话,我可以考虑再向你妥协三十分钟。”
    “足够了,感激不尽。”
    “你打算利用三十分钟来抹杀掉我么?”我故作轻松地说。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秒钟内就解决掉你。”少女淡然地笑着。
    “你把我想得也太弱了……”我尴尬地挠了挠脸,“呐,藤原同学,帮我撑住二十五分钟怎么样?我认为目前为止发生过的事情不妥善记录一下报社那边可能是说不过去的。”
    “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废话?!你没看人家可是要豁出去性命动真格的了,就算我再怎么无敌这也太夸张了吧?!”
    “你又不是一个人,后面的帮手还一大堆呢。”我微笑地看了看鸟居对面亟不可待的少女们,“拜托了,我到底也只是该做个平淡的旁白的,不是吗?”
    “嘁,看情况再说。”妹红不满地弓着神子,双手插进了裤兜,“只是说不定我会无视拖延时间的要求直接取胜。”
    “呵呵,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不要死掉才好。”
    “最后再请教一件事情。”少女深深地吸了口气,“你真的不打算叫我的名字么?”
    “我不会那么做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看来到头来我也没机会听到你叫我了,有些遗憾呐,哥哥。”
    “你的哥哥已经被我抹杀了,亲手。”
    “好吧,就算是那样好了,无所谓。”少女满不在乎地将刀柄顶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不想太快死掉的话就请加油吧,冥王神阁下。”
    黑雾随风四溢扩散。
    平静的杀意,谱写着少女的挽歌。
    气息变了,那充满幻想和希望的梦想,终究沉沦在了黑色的悲鸣之中。
    “卐解——希冀鬼幻葬。”

96?鬼王少女   
    “开玩笑……的吧……”
    即便心神坚定的人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时可以让自己仍然保持冷静,但毫无疑问,面对那种不可抗拒的超自然的破坏力时,活着的存在会感到绝望般的恐惧,那是无奈的本能。
    藤原妹红,单膝跪倒在地上,就算卯足了全力,也难以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沉重凛冽的疯狂灵压压得她根本无法站起,仿佛重力在一瞬之间突然增大了数十倍,气息都喘不上来,神经超负荷地绷紧着,全身的骨骼都在这澎湃的气势下痛苦地悲鸣着,好似稍一松懈整个人都会在这汹涌的灵力的冲击下化为粉末。
    那是绝对不能交手的力量,那是绝对强大的力量。
    “只是一个解放就能放出这么多的灵力……太夸张了吧……”妹红还在试图挣扎,但灵力的气流却硬生生地将她推去。
    五座鸟居的柱子上,裂缝自下而上飞速地爬升着,难题的结界随时都有可能在这暴走的灵力的作用下成为废墟,不过,如果这同时兼有“传送”和“隔离”功用的结界就这样坏掉的话,灵梦她们或许就不太容易很快到达这边了吧,有点麻烦了。
    我似乎有点太小看了那孩子独孤一掷后的力量了,如果她的能力真的如此可怕的话,就算妹红不顾一切竭尽全力,大概也不可能撑得过十秒吧,确实夸张,目前这个状况,我自己要想全身而退可能都有点困难,大概没有余力再顾及其他人的死活了吧,普通状态下。
    怎么办?
    在她的力量刚刚觉醒之际立刻一击必杀?还是说以这个世界为赌注好好看看她到底能强到什么地步呢?
    这么严峻的境遇,不记录一下的话恐怕就太遗憾了吧?
    “你们的脸色似乎很难看呢,我只是真正地解放了自己的力量而已,还没有进攻过去呢,怕了么?”
    与鬼王合而为一的少女,此刻拥有足够的实力藐视这地上的一切存在,她的太阳穴两侧和额头上,锋利的曲尖状鬼角生长了出来,她的全身上下显示出了诡异扭曲的刻印纹路,脸上、眼睛上也都像图腾一般挂上了迷彩,抑制不住的灵气流从她背后源源不断地朝外喷发着,俨然形成了一对展开的漆黑翅膀。
    完全墨染的灵魂,完全解放的力量。
    四溢的灵气的大潮有所减弱,但余波仍然足以给人身心极度的压力,妹红勉强站起身来,火焰的双翼在她背后熊熊燃烧着,但是她动摇的霸气,却早已无法让她的火焰烧得更旺盛了。
    “真受不了,为什么我非得和这种怪物一样的家伙对打啊。”妹红的调侃却无法掩饰脸颊上滑下来的滴滴冷汗,“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和这种强到没边还是红色有角三倍速的家伙肉搏,我一丁点胜算都没有的是吧?”
    “没事,这不丢脸,我的感觉其实也和你差不多。”
    “喂喂,这笑话可是无聊透了,你要再说这种废话那可就太不厚道了。”妹红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瞥我一眼,她没有多余的神经再发出狂傲的笑声。
    她的对手没有破绽,或者说,就这样冲过去,都等不到近身就会被完全抹杀掉,这是直觉。
    然而,就算这样,就算明知道完全没有打赢的机会,也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等着对手先攻过来。
    好歹要在战斗中成为进攻的先手,因为她是藤原妹红,这是她的生活态度,也是她的打架方式。
    妹红脚下踮着小碎步,刹那之际爆发了超速度,如同一颗出膛的子弹一般朝鬼王少女飞冲而去!!
    刹那之际,妹红的衣领竟匪夷所思地被人从后面抓住!
    怎么可能?!
    “鬼符?大江山悉皆杀。”
    在听到符技名的同时,妹红在一片爆炸中被摔在了地上,除了妹红被打倒在地的样子,没有人看到她突然遭到了怎样的攻击。
    太快了,快得简直超越了一切常识,连我也只能看到一点点。
    鬼王少女在妹红冲过来的瞬间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闪到了她的背后,近距离抓住她的衣领随后前掷后掷两个华丽的背摔将妹红撂倒后紧接着又抓住她飞上了几十米的高空再疾速俯冲下来坠地重摔,超速度与空气摩擦的高热再加上与地面的撞击产生了爆炸的效果。
    坠地的冲击力有几千、几万、还是几百万牛顿?这根本无法估计,但是从地面被破坏的状况来看,那至少绝对不是人类可以承受下来的冲击力。
    妹红躺在环形山一般凹陷下去的地面上,嘴里往外不自主地流着鲜血。
    这样的冲击,骨头已经粉碎了吧,脊椎神经大概也断裂了,难怪她连挣扎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力業?大江山颪。”
    鬼王少女打了个指响,数不清的大型蓝色的球状弹幕交错着如流星雨一般从天而降,全都朝着妹红轰击而去!
    频繁的爆炸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地面被炸开了花,而妹红能做的,也只有无声地忍耐着这爆裂的轰击。
    五秒的狂轰滥炸,感觉却比五个小时还要漫长,一动不动躺倒在地的妹红,满目疮痍衣不遮体,如若不是那几乎无法察觉到的微弱气息,简直可以断定这个家伙已经丧失了意识。
    不老不死的身体的回复速度已经不能赶上身体被破坏的速度,更何况那并不单单只是肉体的破坏,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摧残灵魂泯灭精神的鬼王之力,灵魂上的创伤,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复原的。
    鬼王少女冷冷地俯下身子,抓住了妹红的脖子单手将她举到了空中,好似拎起一具破损的玩偶一般。
    黑色的雾气黏液般地从她的手中流淌出来,在妹红身上蒸腾着,那是对于灵魂的腐蚀和侵弑,妹红似乎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痛楚,只是条件反射般地低吟着。
    不妙了,这样下去的话,就算是妹红,也必将面对真正的死亡。
    鬼王少女转过头来,冷漠地注视着我,仿佛手中的妹红成为了试探我的筹码。
    我没有理会她的目光,只是飞速地在笔记本上书写文字,因为我已经决定要把发生过的事情记录下来了,没时间顾及多余的事情,我必须把这份存在尽量完整地记录下来。
    “你在……看哪里啊……”
    喉咙中挤出了沙哑的声音,妹红拼尽了最后的力气踢向了鬼王少女,鬼王少女左手轻易挡住了妹红的攻击并抓住了她的小腿,妹红整个人被平举到空中并狠狠摔下,直击后腰的膝盖踢一下子将妹红撅成了倒写的“V”字形。
    鲜血喷雾状地从妹红的口中喷出,致命一击,她真的不行了。
    摔在地上的妹红,俨然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战斗能力。
    “抱歉了,你不该阻止我的。”鬼王少女平静地说着,抬头仰望天空,“鬼神?Missing purple power?遗失的高贵之力。”
    鬼王少女攥紧了拳头,全力绷住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血管在她纤细的皮肤上凸显暴起着,背后的黑色双翼也在咆哮着释放着灵力。
    顷刻间,她的身子突然变大了好几倍,小山一般巨型的姿态完全是一副威严矗立的巨人的模样,连皎洁的满月也被她漆黑的身影所覆盖,天空中夺目闪亮的,便是她红蓝双色的瞳孔。
    即便身体变得如此巨大,动作却并不显得蠢笨迟钝,鬼王少女抬起了巨大的右脚,阴影笼罩在了妹红的身上。
    “看来真的会挂掉了……先输的人……又是我么……”完全无法动弹的妹红,无奈地将那做作骄傲的笑容保持在了最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脚底朝自己磅礴地踩来。
    “嘁……真让人不爽……混球……”
    妹红的视线模糊了,她所期待千年的死亡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我不会出手帮她的,现在。

    “你会是那种甘心情愿像虫子一样被人踩在脚下的么,妹红?!”
    “?!太慢了吧,你们!”错愕持续不了0.1秒,便本能地进入了发牢骚的模式,妹红所看到的,久违的身影。
    寒气逼人的妖刀十字交叉顶住了鬼王少女的踩击,玲珑的身姿,不屈的武者,魂魄妖梦英勇地奇迹般出现在了这最为危及的时刻!
    “真正的武士,绝对不会在倒地之后断气,只要还活着,就必须全力地拼下去,拼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断气之后才可以倒下,你不明白吗?!”
    “我是不良少女,不是什么武士,管好你自己吧,你的胳膊在抖哎……”妹红没好气地说。
    “该死……这家伙的力量……比想象中的还夸张……”
    地面显然已经无法承受那怪力的重踩,妖梦的双脚随着崩裂的地面陷了下去,膝盖弯曲,手臂颤抖,现在的抵抗,完全凭借的是那坚毅的武士之魂。
    “扩散护符!”
    “星符?Meteoric shower?流星阵雨!”
    “轰,轰轰”,超大量的符咒弹和星形魔法弹排山倒海一般凌乱地打在鬼王少女的身上,或许对于那过分庞大的身躯,弹幕的攻击只是不痛不痒无法致命,但如此压倒性众多的数量,却绝对不是能够被随便无视的。
    鸟居上方,红白的巫女博丽灵梦和黑白的魔法师雾雨魔理沙并排站在一起,弹幕的攻击一波比一波凶狠繁杂。
    “竟然想要一个人和那种怪物正面冲突,鲁莽也总得有个限度吧!”灵梦皱起了眉头,“魔理沙,再加把劲,现在务必要把那头大鬼压制住!”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等了这么久才轮到再次出场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不全力以赴好好表现一下?!”魔理沙兴奋地大笑着,“那么大的身体躲不开弹幕的,就这样把她直接轰飞到蟹状星云去吧!!”
    就在弹幕频繁轰击分散鬼王少女片刻精神的空隙中,如影随形,瞬间移动,利用时间暂停所使用魔术一般潜行的手法,完全潇洒的从者十六夜咲夜突然现身在妖梦和妹红的身边。
    “Vanishing everything?皆尽消失。”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咲夜抓住两人又是瞬间移动一般立刻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真不想为大小姐以外的人操心啊。”咲夜淡然地笑着,放下了还没回过神来的两人。
    大脚踩空,猛地踏到地上,就如同发生了一场小规模地震一般,地面不停地颤动着。
    在弹幕的轰击掩映下,一道耀眼的红光划过长空,那是由正中央的鸟居中笔直飞射穿刺鬼王少女心脏的必杀红光,巨型的箭头穿击冈格尼尔神枪!
    鬼王少女虽然中心稍有失衡,但却依旧极其灵巧地挥动手臂试图强行裆下神枪的穿击,然而就在她即将触及到神枪的一刹那,神枪却突然散化成为一大团红雾,无数的吸血蝙蝠从红雾中幻生飞出,划过优雅凌乱的贝塞尔曲线附着到鬼王少女的身体上,紧接着又像一枚枚小型炸弹一般接连不断地爆炸开来,爆炸的冲击波瞬间就将鬼王少女巨型的身躯吞没下去。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啊,难得我还对这边稍微有点兴趣了呢。”
    从正中央的鸟居大门徐徐走出的丰腴优雅的少女的身影,威严高贵不可一世。
    四翼伸展妖力全开的吸血鬼,恶魔的王者蕾米莉亚斯卡雷特,轻蔑地将一条惨白撕裂的手臂扔在地上,断手的手背上还镶嵌着一枚醒目的红宝石。
    “嘁,都说过这片满月下的竹林使我们红魔馆上演正剧的舞台了,还要小丑一般自以为是地拼命拉风,输得真是够难看的啊,藤原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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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永恒の早喵永恒のNEET永恒の核溶火焰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11:53:01 | 显示全部楼层
  















97?交错的轨迹
    “居然和那家伙同时被打倒了……真是没面子,这回也算是……平局了么……”辉夜捂着断肢的伤口,神色疲惫地躺倒在永琳的怀里。
    “请好好休息一下,公主殿下,马上为你做紧急处理恢复灵力。”永琳依旧是冷静理性的存在。
    “不用了,再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不老不死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况且我也实在懒得再参与什么恶战了,整天在家里闲着,突然运动起来果然浑身上下都酸痛得要死。”辉夜半睁着眼睛,虚脱般无色的嘴唇,却是淡然的微笑,“去看看铃仙和慧音的状况吧,尽快,如果还来得及的话,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你是这里灵力剩余最为充盈的,自己判断吧。”
    “知道了,公主殿下。”永琳轻轻地将辉夜放倒在地上,提起长弓站起身,“这场麻烦的恶斗,马上就要结束了吧。”
    “哼,虽然我知道自己妖力全开的状态很可怕,不过刚才那种攻击,真的能一下就把那家伙轰杀殆尽么?”蕾米莉亚眯起了眼睛,在复数蝙蝠的爆炸攻击中,鬼王少女那巨型的身影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样的体型,不可能用超速度避开我们的耳目的。”咲夜的两手指间,牢牢地夹着六柄飞刀。
    “何况怎么会连那种夸张的灵力都完全隐掉,这是不可能的啊。”妖梦也握紧了楼观白楼,警惕地观望着四周。
    “总不会胜利来得太过于容易以至于我们都无法相信了吧?”虽然是玩笑的话语,但魔理沙的脸上却显示不出来丝毫放松的表情。
    “呃……?!!”沉思中的灵梦,忽然脑中如一道璀璨的闪电划过一般,她随即大声吼了起来,“散开!是紫的幻想狂想穴!!”
    话音刚落,一道凶猛的下击暴流从天而降,厚重的气压将所有人强行摁倒在地,少女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向着开阔的方向四散爬行着,庞大的黑影呼啸着如行星撞击一般砸向了地面。
    可怕的震动超越了史上记载过的任何地震的强度,仿佛这次重创的怪力足以把整个星球击飞原来的轨道一般。
    沙尘漫天,地面上下抖动的振幅足足有四五米,地面顷刻间就被掰成了碎块,宛如干涸百年的戈壁滩一般惨不忍睹。
    鬼王少女迅速转身,张开双臂用力一挥,强劲的风势把周围的人全都弹飞开来。
    “亲身实战才能领略到,这是怎样的怪力啊!”灵梦咬紧牙关,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所以必须让她没有出手的机会啊!”妖梦叫了一声,提着双刀,疾速冲向了鬼王少女。
    “嘁,每个人都这么喜欢乱出风头。”蕾米莉亚不满地咂了下嘴,也紧跟着冲了过去。
    吸血鬼与双刀武士,一左一右,自鬼王少女的双脚贴着她的身体以近乎垂直的角度飞速向上冲刺着,奔跑的轨迹上,残留下利爪与利刃跟那坚不可摧的钢皮激烈摩擦迸出的火花!
    “硬的简直不像话……”妖梦率先冲到了鬼王少女的头部最高点,翻身跃起,白楼入鞘。
    “断命剑?冥想斩!!”
    双手紧握灵力注入刀身增幅的妖刀楼观,妖梦朝着鬼王少女的颜面斩了过去!!
    “锵”,鬼王少女利用额头的尖角抵住了妖梦的斩击,稍一甩头,轻易地便将她那小巧的身体弹飞开来。
    “该死……”
    “垫我一下!”
    听到了蕾米莉亚的喊声,妖梦立刻会意,长刀上挑。
    “反射下界斩!!”
    飞上空中的蕾米莉亚大幅度甩过优雅的抛物线后空翻踩在了妖梦架起的椭圆形防御反射屏障上,双腿弯曲,蕴足了全身的力量。
    “夜符?Bad Lady Scramble?恶女疾冲!!”
    借力反弹俯冲,旋转的身体,释放的妖力,蕾米莉亚仿佛一枚极具破坏性的火箭弹一般飞撞向了鬼王少女的心口!
    即便是那样巨大的身躯,也不由得在恶魔之王如此凶悍的一击中稍有失稳,她的脚不禁向后倒退一步,只是这一步的移动,她的脚下便闪起了金色的光芒,那光芒即刻映照了她的全身,瞬间的全身麻痹,瞬间的行动不能,那是八个摆成八卦阵的常置阵被连锁出发所产生的加成效果!
    灵梦半跪着伏在鬼王少女的脚边,表情沉稳凝重,手中的符咒紧密地贴合在地面上,位置的排布,攻击的时机,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神技?八方鬼缚阵!!”
    红色闪耀的灵力光柱拔地而起,专用封印鬼族的技艺将鬼王少女完全击中,然而——
    鬼王少女竟然无视灵梦的重击,双手撕开了这贯穿天地的灵柱探出头来,试图冲破这层束缚。
    “冒出头来就打头!!”
    猖狂的吼声,魔理沙拽着魔法扫帚像火箭发射一般飞了上去,只是那枚扫帚火箭上承载的旅客,竟还有一位干练的女仆!
    超高速升天,在接近鬼王少女面部的刹那,咲夜松手跳下,而魔理沙则继续飞升。
    “这倒省下不少力气。”咲夜双手中飞刀锋芒毕露寒光闪闪,“伤符?Inscribe Red Soul?铭刻红之魂!”
    随着飞刀挥舞,白色的镰刀光斩层出不穷,全都飞向了鬼王少女的脸上!
    即便是纤细的脸部,却丝毫不在意那样的攻击,鬼王少女伸出手来试图抓住咲夜,而咲夜立即连续运用时间暂停瞬间移动尽皆消失的身法避了开来。
    “不许给我躲开啊,这可是必杀的攻击了,Yahooooo!!!”
    声音从更为高空的上方传来,鬼王少女条件反射地抬头望去,她所看到的是——
    “Blazing Star?扫帚星!!!!!!”
    垂直俯冲下来的魔理沙,大量的魔力散布在她的周围,宛如疾坠而下的巨型彗星一般,发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芒。
    自身与魔法共鸣产生的冲击,威力远远比魔炮还大得多!
    世界的气息因此而紊乱,轰击带给人的是无穷的震撼!
    命中!!
    波动的光芒逼得所有人都连连后退睁不开眼,浓厚的灵力的气雾将那巨大的身影完全埋葬!!
    “哦斯!爽快之极的Ze!这样一来就完全解决了吧?!”魔理沙拽了拽帽沿,一副旗开得胜的骄傲笑容。
    “对灵力的释放还是这么没节制呐。”蕾米莉亚很不以为然地说,“像你这样胡来的人类八成一定会减寿的。”
    “好像……有点不对劲,大小姐。”咲夜的声音,冰冷的温柔。
    “好像那个家伙异常强大的灵力,并没有消失呢。”灵梦警惕着,将符咒紧紧地捏在手心。
    “危险!!”妖梦惊呼着,一道粗大的激光束突然从灵力气雾中飞驰而来,直逼魔理沙!
    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魔理沙还是迅速地抽身闪开,不枉费自封最高速的的称号。
    “这样的攻击就想打到我?笑死人啦!!”魔理沙注视着,从灵雾中走出的人影。
    不再是压倒性魄力无穷的巨人,也不是原本的鬼王少女,那里的人影,黑雾缭绕的人影,穿着完全黑色魔法衣裙的身影,竟是另一个魔理沙的模样!
    “怪不得刚才的招式那么眼熟,真没劲。”魔理沙冷笑着,“还以为你解放了自己的力量之后就不会再用变成别人样子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呢,欠扁的家伙,赶快把抢走的灵动核心还回来!!”
    “不要大意。”咲夜冷静地说着,三枚飞刀朝着黑化魔理沙甩了过去。
    然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另外三枚灵力构成的光闪飞刀也从灵雾中飞了出来,不偏不倚地全数击落了咲夜的攻击。
    并非意料不到,却又惊愕不已。
    咲夜望着另一个雾都的杀人鬼从灵雾中走出,黑化的咲夜。
    “这到底是……”
    吃惊的妖梦,大脑的反应更是赶不上敏捷的身手,她条件反射地横起了长刀,出人意料地挡住了灵力光剑的斩击。
    黑化的妖梦也出现在她身前!
    “利用吸收过的灵动核心制作出和我们相同的分身,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技能?!”灵梦闪避着利用亚空穴瞬移到自己背后发动攻击的黑化灵梦。
    “我根本不在乎这到底是什么技能,我想知道的只是,作为我的对手,你会用本体的姿态么?!”蕾米莉亚狞笑着,疾速回身,迅雷不及掩耳地伸出手掌挡住了从她背后突如其来的一拳攻击!
    “力量不小呢……你?!”
    蕾米莉亚的瞳孔不禁放大,她所看到的人影,背后伸展着镶满五彩宝石的骨架魔翼,恶魔之尾蜷曲摇摆,橙黄的发色,侧梳的发结,还有嘴唇边外露的尖锐牙齿,一切的标志性的特征,都是那样的眼熟!
    当然了,因为那个相貌的主人,芙兰多露?斯卡雷特,正是恶魔的妹妹!!

98?死斗乱舞曲
    数不清的雷同近似的符咒弹幕在空中相冲抵消,黑化灵梦的动作丝毫不逊于灵梦的本尊,战斗方式几乎一模一样,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刹那之际,两个人同时施展了亚空穴消失在了境界里,随后又在攻击有利的位置再次出现。
    消失,现身,再消失,再现身,诡异的身法让人目不暇接,利用尽皆消失不停瞬间移动的两人几乎没有有效的办法捕捉到对方的身影。
    黑化咲夜的动作只迟疑片刻,咲夜的飞刀便从她背后穿刺而来,还好及时返身挡住,刀尖上迸裂出激奏的火花。
    火花频频迸出,“乒乒乓乓”的撞击声简直构成了令人心脏跃动不止的摇滚,妖梦与黑化妖梦,都施展着凌厉的剑技对砍着,行云流水的拼刀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两人巧妙地各自虚划一招,抽身跳开,紧接着又以极快的速度朝对方逼身而冲,一面冲刺,还一面释放着绚烂的弹幕追击,虽然无法在速度上占尽优势甩开对手,但对于黑化魔理沙的弹幕攻击,只要集中注意力,还是很有把握躲开的。
    脚踩扫帚疾速前冲的魔理沙,不顾正向惯性硬是转过身来,抬起手臂,一个蓄势待发的魔法阵随着她手掌的张开展了开来。
    “禁忌?莱瓦汀!!”
    绯红穿刺的无限远光剑激光笔直地射了出来,蕾米莉亚立即在身前撑开了一扇蝙蝠形的护盾灵力屏障挡下了那道攻击。
    “力量……仅此而已么?!”
    蕾米莉亚竟然强硬地将狙穿的激光打得偏折,紧接着凶猛地朝对手扑去。
    黑化芙兰朵露也不甘示弱,起身迎战肉搏,双方都是极具压倒性破坏力的恶魔,强悍的撞击比比皆是,谁也不会有半分让步。
    “你以为变成芙兰的样子我就下不去手了么?太愚蠢了!!”蕾米莉亚在享受厮杀快感的同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芙兰怎么会像你一样,如此不堪一击?!”
    五对五的战斗,各自为战的乱斗,不容外人有何插手。
    面对与自己对称存在的势均力敌的对手,不能大意。
    向着对方的弱点攻击,就好像得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一样,激斗让人几乎忘却了屏住已久的呼吸。
    “把力量分散开来却依然能和灵梦她们打成平手,或许你能独自一人拖住那孩子这么久的时间真可以算得上是奇迹了呢。”
    “喂喂……我都被修理成这个德行了你还在那儿说风凉话就有点太不仗义了吧,月脑?”坐倒在地全身心恢复体能的妹红抬头看了看从后面走过来的永琳,“你已经看透了这鬼把戏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对吧?”
    “哎,有一些猜测。”永琳点了点头,“融合了爱丽丝的人偶控术以及芙兰朵露的四重存在,并利用鬼系的技巧妖鬼-疏作为驱动的综合效果,确实挺让人叹为观止的。”
    “到头来还是得靠着别人的能力啊,真没劲。”妹红貌似无聊地打了个大哈欠。
    “不过,还是有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事情。”永琳的视线,稍微游移了一下,“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暗自压制住那个几乎失控的孩子的力量和四溢的灵压以避免战场中的那五个人连同这片大地一起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却不愿意认真出手赶快了结这场毫无仁义的战斗呢?”
    “哇……好长……哎?你说的某人是……?”
    “哎呀哎呀,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有很没办法的情况嘛。”犀利和呆头呆脑的两道视线一齐射来,我只得无奈地暂停住笔,尴尬地笑了笑,“虽然说你家公主套在我身上的灵力束缚已经解除了,但毕竟,我是很不擅长战斗的嘛。”
    “呃……拙劣至极的玩笑……”妹红当场不加掩饰地露出了格外鄙夷的表情。
    “是这样子啊。”永琳淡然地笑了笑,没再多问什么,只是昂起头,左手举起了长弓,右手拉满了弓弦。
    “唰”,一枚灵闪的弓箭朝着深邃的天穹飞了上去。
    “你打算,参战了么?”妹红问道。
    “公主殿下的吩咐而已。”永琳再次拉开长弓,灵力构筑的弓箭立即显现,这次瞄准的位置,是那激斗的战场。
    “秘药?仙香玉兔。”
    飞射的弓箭,化作了朝四面八方散射的刺状的激光束,聚光成面,一道道灵力的屏障将战斗中的每一个人隔离开来,紧接着,密如牛毛的箭枝大雨从天空中瓢泼疾降,看似粗犷的箭雨实际上都在精准地飞向黑化的分身,早在攻击之前,永琳就把目标的状况预设计算好了!
    在汹涌波涛的攻势下,黑化的分身全都化作了团团的气雾汇聚到一起,还原了鬼王少女本身的面貌。
    “这么快就已经打破了统一战线,做得不错啊,八意永琳,你的偷袭。”
    “只是侥幸而已。”
    永琳立即向后退去,果不其然鬼王少女以肉眼无法辨识的超速度闪到她面前一记手刀横斩,纵然预先做了回避,永琳的衣着仍然撕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太快了,那是务必亲身经历才能得到的噩梦般的攻击。
    永琳在那一瞬便已明白自己绝对无法避开或是挡住接下来的攻击,心脏会被刺穿,身体却来不及反应!
    鬼王少女伸出的右手突然缩了回来,一条长鞭截住了她的攻击,不,那不是长鞭,那是藉由灵力打通操纵的由数十把飞刀连接而成的刀鞭!
    鬼王少女迅速闪身,咲夜却刀鞭疾挥追身而去,鬼王少女打算一把抓住那诡异的攻击,飞刀却散了开来,形成球状将她围在中间,又高速地向她射去!
    “哼。”
    鬼王少女根本不在乎无法躲开这没有空隙的攻击,她稍一发力,周身喷发的灵力气流就将所有飞刀尽数弹开!
    “还没完呢!”
    劈开气流,妖梦手持双刀已经冲到了鬼王少女面前,繁乱的剑技招招直刺要害,双手化为了闪烁的光梭,高速地飞舞着。
    鬼王少女游刃有余地回避着所有的斩击,甚至不必倚靠自己不会受伤的钢皮进行隔挡,她看准了妖梦华丽攻击中的一个细小的破绽,正要出手反攻,妖梦却立即闪身跳开,鬼王少女才注意到,隐藏在自己背后的巫女,六发封锁行动的常置阵符咒紧贴地面飞向了目标。
    没有理由故意被打中,鬼王少女轻易地避开了陷阱的攻击。
    “就知道你会往这边跳!”
    出乎意料的声音,鬼王少女脚尖点地身形尚未站稳,魔理沙凭借自身的超速度几乎在同一时刻到达了与她相同的位置。
    “星符?Escape velocity?逃迤速度!!”
    扫帚底部喷射着强劲的火花,释放的冲击力将鬼王少女完全命中打飞到空中。
    “该死……”
    鬼王少女返身刹住了飞升的趋势,纵然她有鬼王的加护,但那直击下颌的猛冲仍然让她隐隐作痛。
    “大意了呐。”
    无声无息,恶魔的双手诡异地从后方伸来,穿过她的腋下,死死地抓住她的双肩,蕾米莉亚已然潜藏于空中隐匿地等待了许久了!!
    “红魔?Scarlet devil?绯红恶魔。”
    绯红的妖气扩散成巨大十字架形状的棺材将二人封闭其中,那是贪婪到连他人的灵魂都绝对会尽数吸干的恶魔的妖力。
    “你以为我会挣不开么?!”
    蕾米莉亚根本不理会鬼王少女的怒吼,也根本不给她行动的机会,在浩瀚的妖气的庇护下,她抱着鬼王少女大头朝下向地面疾坠而下。
    “轰”,沉闷的撞击声。
    从弥散的尘土中走出来的人影只有一个,四翼的恶魔,毫无悬念的胜者,吸血鬼的大小姐。
    “完美的一击,大小姐。”咲夜深深鞠躬行礼。
    “哼,完美么……”蕾米莉亚侧过头来,漠然的目光回望着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鬼王少女,“喂,起来,那种攻击打不死你的,装死的话倒不如好好把那病态的灵力收敛一下。”
    “真是的,本想再给你们些许战胜的希望的。”鬼王少女矫健地鱼跃起身,轻快地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毫不在意地拉伸着四肢的筋骨,“那就是你们协同作战的最强攻击了么?别引人发笑了,我该说你们之间的默契程度实在太差还是你们已经疲惫到实在力不从心了呢?”
    “竟然还是……完全无伤?!”虽然极感惊异,但妖梦依旧摆好了战斗的姿态。
    “那么接下来,也该轮到我来攻击了吧?”鬼王少女平淡无奇地说着,双手插进了裤兜,熟悉的张狂傲慢的姿态,十二个淡青色的六芒星型魔法阵同时在她身边展开,每一个魔法阵,都仿若蕴含着无穷灵力一般深不可测!
    “那是……什么?!”灵梦惊愕得瞪大了眼睛。
    “利用时间暂停打算要将十二个符技同时释放么?!”连永琳都不禁惊呆住了。
    “危险!大家小心!!”魔理沙惊慌地大吼着,“那个攻击是——”
    “魔炮?Final Master Spark?超究极火花。”鬼王少女轻轻地呼了口气,“十二倍。”
    整个世界都在动荡中摇摆不停,最令人绝望的力量被释放了出来。
    十二道毁灭性的冲击波动汇成了一股暴流,那是足以将地球贯穿的可怕波动,此时正撕裂着大地,嚎叫着疯狂冲来。
    “秘术?天文密藏法!!”
    “梦符?封魔阵?二重结界,梦境?二重大结界!!!”
    永琳和灵梦释放出几乎全部的灵力构筑起防御结界试图拦下那破坏力近于无穷的攻击。
    一秒。
    两秒。
    三秒。
    尽管明知道不论怎样的守护在那十二倍的终极魔炮面前都是无力维系的,但她们没有退缩,她们不能退缩,哪怕再争取片刻的余量也好,哪怕自己无法躲开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因为她们要做的,她们能做的,必须挡住这次攻击。
    “快点……逃……”
    从喉咙中生涩挤出的声音,分不清是灵梦还是永琳的声音,只是,当护盾的结界产生一丝细微龟裂的缝痕时,整个结界瞬间便崩碎瓦解,灵梦和永琳彻底被无尽的波动埋葬了。
    波动的余晖尚未散尽,一个人影在这白光的掩映下高速冲去。
    手持长刀的妖梦,脸上披覆着骷髅的假面,发挥着远远超越自己极限的力量和速度,朝着鬼王少女斩去决死的一击!!
    “气势汹汹啊。”鬼王少女竟然单手抓住了虚化后的妖梦的全力一斩?!
    “虚化,你进步的速度真是让人赞叹不已。”
    “不可……能……”
    妖梦还来不及从错愕中恢复神智,打在她脸上的一记重拳就让她丧失了意识,虚化的面具也粉碎开来!
    鬼王少女抓着妖梦的衣领将她扔到高空,又抬眼看了看剩下的众人,刹那之际!!
    “啊!!”
    口吐鲜血,眼珠几乎快凸了出来,咲夜的胸口被鬼王少女的鬼角刺穿了!!
    谁也无法观测到那是怎样的速度,谁也无法预料到那是怎样的攻击。
    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遭到了扼杀,完全没有侥幸的余地。
    “咲夜!!!!!!!!!!!!!!!!!!”
    蕾米莉亚的尖叫扭曲而嘶哑,她不顾一切发疯般地朝鬼王少女扑了过去!
    鬼王少女一头甩开了咲夜,左手轻而易举地弹开了蕾米莉亚的攻击,右手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很失态呢,大小姐。”锁喉的力量让蕾米莉亚发不出半点声音,“萃鬼?天手力男之投。”
    鬼王少女抓住蕾米莉亚旋转着狂抡起来,高速的离心作用足以让她瞬间承受数十倍重力的作用,接着又像丢链球一样将她掷了出去。
    蕾米莉亚与空中落下的妖梦撞在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接下来还剩下的是……”
    “别乱动!”
    魔理沙就站在鬼王少女的背后,左手扼住右手腕,张开的右手掌几乎贴在她的后背上,纵然战局在顷刻间几乎全然逆转,但她仍然决意坚持到最后一刻。
    “这么近的距离你躲不开的!我不会再失手了!!”
    “你在干什么?威胁我么?还是在回忆我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呢?”
    “闭嘴!畜生!!魔炮?Final Master Spark?超究极火花!!!”
    咆哮灵力的冲击波动再次放射而出。
    全身的灵力,不需要任何保留,所有的希望,都赌在了这最后一击上!
    不是多想赢,而是非赢不可。
    那是将所有人的意志融合在一起的最强一击!!
    “呼……哈……哈……”
    气都快喘不上来了,魔理沙满载着疲态的脸上终于展露除了一缕舒缓的笑意。
    “太好了……完全命中……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你就会彻底明白,真正的绝望,是什么样的涵义了吧?”
    “这……怎么……可能……?!”
    魔理沙呆呆地注视着,鬼王少女,竟几乎毫发无损地矗立在她的面前!!
    “太弱了,真的是太弱了,亏我还如此看好你绚烂的魔炮呢,你的弱小,太令我失望了。”
    “这不是……真的……”
    无论多么的难以置信,眼前的真实却是无法回避的。
    汗水不住地淌下脸颊,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不停。
    无力挣扎,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名为恐惧的毒素已蔓延到周身的每一个角落。
    那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是人类的本能,无可抑制的本能,软弱的本能。
    泪水,无法自已地溢了出来,饱含无助与绝望的泪水。
    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味到这种完败的痛苦的感受。
    魔理沙的精神崩溃了,一记手刀将她打飞到一边。
    战斗已然画上了休止符,胜负已经无可质疑地产生了分晓。
    最令人遗憾的结局,这就是所谓的Bad Ending么?
    好吧,停笔,就写到这里好了。
    这份记录,我想,已经充分补完了。


99?少女们的镇魂曲
    “真是相当棘手的状况呐,果然认真狂暴起来的你,就算是这些很不普通的女生加在一起也很难造成致命的打击,形势有点不好控制了啊。”
    “你的口气依然没有慌乱,难道即使见证了我的这样的实力,你还是绝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战胜我么?”语气平和,似乎没有被挑衅所干扰,鬼王少女淡然地微笑着注视着我。
    “完全没把握,你分明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的,现在的我,现在这个白痴一样的状态,完全没法和你正面拼杀的。”我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嘛,只不过凭借偶尔好一次的运气侥幸获胜的几率也不完全是零就是了。”
    “……”
    “的确,在鬼王力量的庇护下,你本身就异常卓越的实力更得到了极致的加成,但我想,无论再怎么强大,想让自身所有能力在同一时间内都爆发出超越极限的效果是绝不可能的,你之所以不会在她们的攻击中受伤,只是因为你在防守的过程中会将全部的攻击力转化为防御力,而相对的,在你进攻的时候,为了获得无可匹敌的攻击力和速度,你也会相应地完全牺牲掉自己的防御力的,因此……”
    “因此打倒我的机会只有在我出手的时刻么?真是不错的判断。”鬼王少女毫不介意地冷笑着。
    “话虽如此,只是在你进攻的时候速度过快,想对你造成有效打击仍然是很困难的,真让人头疼的呐。”我无计可施地抓了抓头发,“嘛嘛,不过机会既然就摆在眼前,如何去把握就是另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了。”
    “原来如此,还是有打赢的机会啊。”
    “呵呵,用亚空穴及时闪开了魔炮的攻击么?”我循声望去。
    “当然,要是真的被那种攻击命中,没可能还四肢健全地站在这里的吧?”灵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说着话,已经没有什么顾虑的了,永琳就蹲在她的身边,为重伤的咲夜做着紧急处理。
    “那么接下来……要采取怎样的进攻手段呢……?”刀尖戳地,妖梦用长刀作为支点,勉强地站起了身。
    “伤害了芙兰……伤害了咲夜……你以为我会在撕开你之前就倒下去么?!”蕾米莉亚也站起身,抚摸着自己脖颈上的淤血。
    “不是要害……请不必在意……大小姐……”气息微弱的咲夜,努力地说着话。
    “原来都还能死撑……你们还真是……”半跪在地上的魔理沙,顾不得手上的尘土,胡乱地往脸上抹了一把,灰头土脸的笑容,又一次的灿烂。
    “如果能乖乖地倒下,或许会死得轻松一些。”鬼王少女冷漠地说着。
    “那可不行啊,你应该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或许都和你一样属于那种被打败就会很不爽的类型,随随便便就想让别人倒下,怎么可能做得到?”我坏笑着说。
    “是么,那真是太不幸了。”鬼王少女闭上了眼睛,身形渐渐地漂浮起来,“为了守护别人而牺牲自己,为了守护自己而牺牲别人,被羁绊桎梏的你们,被命运束缚的你们,就算拼死撑到最后的时刻,也绝对守护不了任何心中祈盼的存在。”
    垂直向上伸起的双手,仿佛要托起整片幽暗的天空。
    背后喷射的黯暮的翅膀,扭曲化作了漆黑深邃,充满了混沌之感的漩涡。
    “反驱鬼仪式的黑洞?吐息?小鬼的深呼吸。”
    风?
    起风了?
    不,是气流的方向,改变了?
    灵气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缓缓地汇入了那缠卷的漩涡之中。
    灵气的流量,很不正常,难道说,她打算用这个漩涡将地上一切存在的灵力全都吸入进来么?!
    这样的话现在作为灵体形式存在的灵梦她们岂不是……
    刹那之际,漩涡的体积骤然扩张,引力增大了许多,俨然形成了一个巨型的黑洞,贪婪地将世间的灵力吸引拽来生吞下去!
    在那扼人命脉的引力的作用下,连站在原地都异乎艰难,而作为灵体形式存在的少女们更是一下子被卷向了黑洞的涡流之中!
    无法压制,无法保护所有人!
    我尽自己的所能冲了过去一把将妖梦揽在怀里,又扯住了蕾米莉亚的胳膊,不让她们被这死亡的黑洞所吞噬。
    另一边,永琳也是立即将灵梦和咲夜摁到在地,然而落单的魔理沙,虽然向反方向发动了全速逃逸,却竟然挣脱不了黑洞的引力,逐渐被黑洞拉了过去?!
    危急时刻,妹红飞身扑了过去,发挥蛮力拉过了魔理沙,又把她压倒在身下,情势才得以稍微稳定下来。
    “怎么回事?那个黑洞的引力也太强了吧?!”妹红竭尽全力地稳住自己的身形,并压制了魔理沙。
    “小心点!!被吸进去就绝对没得救了!!那可是要吸干整个世界灵力的黑洞啊!!!”我大声吼着,同为灵体的我当然明白这无可抗拒的引力有多么的可怕,现在但凡有片刻的闪失,所有人的灵魂都会被瞬间吸走的。
    即便永琳和妹红凭借着肉身的负荷还能暂时维持住姿态,但也不会持续太久了,随着吸力的增强就算是直接将灵魂从肉体中抽出来也不会太困难。
    凛冽的风声在耳边回荡,脸上如刀割般疼痛,无形的巨大推力正难以阻挡地要将我们推入那死亡的境界之中。
    麻烦了,真的麻烦了,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逆转,实在太失误了。
    我不知道怎么来阻止这次攻击,但至少,那些女孩们,不能让她们再继续被卷进来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无法保证她们的生命安全了。
    “喂!八云同学,看得到这里的状况吧?!快点开结界把这里的人传送回你们那边!!拜托你了!!!”

    “……”
    紫没有作声,或许她在凝视着斑驳嘈杂地显示着我们这边境况的投影,但此时的她,阳伞的阴影遮盖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她的表情。
    “怎么了,紫?你还发什么呆,赶快把妖梦她们传送回来啊。”幽幽子心急如焚地说,“月和大人会有办法解决的,现在不能再拖下去了,要是那孩子再这么无休止萃集灵力增幅力量的话,说不定连幻想乡的神龙都会被唤醒了,这场战斗要是真被拖入了神龙篇,就真的会成为无法挽回的浩劫了!”
    “不管你怎么说,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的啊。”紫抬起头,那是在平静中,饱含无奈的苦笑,“那边的空间因为引力场的作用扭曲得太厉害,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远距离展开境界将那么多人同时传送回来,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

    “怎么……会?!”
    我和幽幽子的反应几乎一致,希望彻底破灭,本以为可以保留到最后的保险王牌,现在竟然无法发动,真是不能有比这再糟的状况了。
    怎么办?
    冷静下来,可是现在不是只要冷静就能解决的。
    我不能确定自己能够飞冲过去在被黑洞吞噬之前对那孩子一击必杀。
    怎样的差错都会导致灾难性的结果,必须万无一失,否则绝不能单凭热血去豪赌一把的。
    真是讨厌需要随机应变的意料之外的状况啊!
    “十秒。”
    “什么?!”
    “十秒钟,把那边的空间固定十秒,我会尽力想办法的!”
    紫的声音,最后的救命稻草,唯一的机会!
    “十秒么……”我咬紧了嘴唇,“十六夜同学,时间暂停还能再做一次么?!”
    “我会试……”
    “不行!!”永琳厉声说道,“把这么大范围空间的时间完全冻结十秒,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以咲夜现在的状态就算耗尽全部的灵魂也是不可能的,这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做得到的!”
    “果然如此么……”我眯起了眼睛,脑子很乱。
    “喂!冥君,要是我一口气把魔炮的能量轰过去,能堵住那个黑洞吧?!”魔理沙已经抬起了手。
    “别做傻事!那么做只能让黑洞吸收能量引力加剧而已!!”而且,你还有余力发动魔炮么?!
    手中的感觉,有些不对劲,我看到蕾米莉亚的胳膊,在渐渐地透明化时隐时现,这难道……
    “似乎消耗得……有点大了啊……”
    蕾米莉亚的手忽然失去质感化为了灵气,我一手抓空,蕾米莉亚无力反抗地顺势被黑洞吸了过去!!
    “大小姐!!!!!!!!”
    就在蕾米莉亚几乎被生吞进黑洞的刹那,白练般的长幅书卷飞腾而起,紧紧缠绕住她的身体,勉强地将她停在了黑洞边缘。
    “怎么能让你的历史……就这样结束?!”恢复意识及时赶来的上白泽慧音全力地拽住了历史长卷,而蕾米莉亚也是竭力抓住这条书卷向回爬着。
    “干得漂亮,慧音!”妹红兴奋地大笑着。
    “我能最后帮上的忙,也只有这么一点点了……”慧音腼腆地笑着说。
    看似片刻的缓和,但整体看来依旧是充满了绝望。
    灵梦她们的身体都在不同程度上透明化着,虽然离丑时三刻的最终时限还有一些时间,但由于在战斗中消耗了过多的灵力,她们的灵魂显然已经无法再维系太长的时间,这样下去的话,就算死命稳住身体不被黑洞吸走,她们也会因为灵力枯竭灵魂消散而死的,更何况……
    鬼王少女向上托起的双手中,一颗本来就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巨型橙红色光球还在不断地膨胀着,那是藉由黑洞吸收的所有灵力构筑起的光弹,无法想象那枚光弹中究竟蕴含了多少破坏力,但可以保守地来讲,如果从那个角度将光弹朝地面丢过来的话,恐龙灭绝的噩梦性的一幕恐怕要再次上演了。
    “月和殿下……请让我冲上去……砍了那个家伙……”倒在我怀中的妖梦,还在虚弱地张扬着自己的斗志。
    我无言以对,只能紧紧地搂住她的身体,不能放手,放手就等于放弃了她的灵魂,可是,要怎样做才好?!
    这真的是无可挽救的命运么?
    我真的什么也无法守护了么?
    都是我的失误,如果我从一开始就认真起来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无法收尾的结局了。
    可恶,就算是神,也没有后悔之后再来一次的机会与权利的。
    该死,事到如今我还在想些什么?!事到如今我还能做些什么?!
    一直旁观着别人的选择,而我自己的选择又是什么?!
    这不是我所创造的命运,我亲手编正的命运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难道,真的要我那么做么?
    我抬头仰望,少女平静地注视着我,现在这个状况,倘若她立即投下那枚光弹,我们都会无可避免地被毁灭,然而,她却依旧等待着,依旧在本该疯狂的理智中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我来实现她的愿望,最为真挚的愿望。
    幻希。
    幻希。
    幻希。
    我的嘴唇在颤抖,我无法叫出那个名字,即便是现在这个状况,即便在心中大声呐喊过无数次,我仍然不想叫出那个名字。
    选择了一边,就等同于放弃了另一边,无论牺牲的是还是少数,放弃了就是放弃了,罪恶是无可质疑的。
    难道就不能实现皆大欢喜的结局么?
    难道命运非得残忍地愚弄人心么?!
    所以我才无比厌恶和憎恨着,那些剧透般谱写着悲伤命运的混蛋啊!!
    如果人们在绝望时会向神明祈求奇迹,那么在神明感到绝望的时候,又有谁来创造奇迹呢?
    “刺啦”,历史的书卷在摇摆中裂开了口子,即刻被狂风撕断!
    无力借助的蕾米莉亚,瞬间被黑洞扯去,轻易地——
    摔在了地上?!
    黑洞的引力,消失了?!
    不是那样!
    回头望去,所有人都惊愕得呆住了。
    在我们的背后,一个小型的黑洞,正拼命地旋转收缩,试图抵消大型黑洞的无限引力预支抗衡,那个张开小型黑洞的家伙——
    “萃香?!”灵梦失声叫了出来。
    玲珑小巧的身影,慵懒中尽透着蛮力,脑袋两侧横向伸长的奇形的鬼角,标志着她的身份。
    这个之前用灵酒救援了魂魄妖梦的女孩,正是蜗居于博丽神社周边的鬼,被称为鬼族四天王之一的伊吹萃香。
    “四天王么,呵呵,能在这种时刻有幸见到活下来的同族之人,真是意料之外难能可贵的,啊?”黑色漩涡中传来的声音,极度压抑着情感的冰冷,“只是看到你现在的表现,并不是想要助我一臂之力的样子,啊,萃香?”
    “抱歉的撒老大,俺实在是大逆不道地失礼了撒。”萃香的口音,微妙怪异的腔调,“虽然您刚一进入这片大地的时候,俺就已经注意到您那熟悉伟大的气息了,可俺非但没有欢天喜地地迎接您,反而还事事处处躲避着您,俺很害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您,不知道见到您之后会怎么样,俺真的是个笨蛋撒。”
    “你是个好孩子,能感受到我的气息,能继续认同我是你们的‘老大’,我已经很欣慰了,啊。”麻木中无可透露的感怀。
    “俺不会忘记,您是俺们的曾经的希望,是俺们曾经的信仰,俺们的骄傲和自尊,是俺们曾经誓死追随的王者,俺全部都记得的!!”萃香一面顽强维持着小型黑洞的超负荷引力,一面大声喊着话。
    “那又怎么样?你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正在彻底践踏着同族指间的信任与默契么?!”黑洞中的声音,威严而愤怒,“连你也要背叛我么,啊?!”
    “俺知道作为叛徒逃兵俺不是个东西……”萃香的体力,在大幅度地削弱着,引力的平衡,正在逐渐地瓦解,“可是你要伤害灵梦,破坏这片幻想之乡,就算俺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动摇您的意志,俺也愿意,拼上自己的全部阻止您,哪怕片刻!!”
    “喂,萃香,你真的打算站在人类那边么,啊?你忘记人类曾经带给我们的屈辱和驱逐了么,啊?安逸的生活已经让你丧失了鬼族的荣耀了么,啊?!”黑洞更加迅猛地扩张着,“你难道不期望一个由鬼族创造的崭新的世界么?你难道不渴望让鬼族在世界上创造新的辉煌么?!回答我,萃香,你不愿意,与我同行了么?!”
    “……抱歉……老大……”
    “你……”
    “俺的过去,已经在战争中和您一起归葬地狱了撒,现在的俺,只是个胆小鬼而已,只是傻乎乎地喝酒吃肉,闲度着每一天而已。”萃香的声音,哽咽了,“俺没有什么追求,这样的生活,俺感到很充实,很快乐,也很幸福,是真的撒……”
    “萃香……”灵梦走了过来,握住了萃香的左手,将她残留的灵力,注入到那小巧的黑洞之中。
    “灵梦……?”萃香愣住了。
    “在这里的,都是你的伙伴啊。”魔理沙走了过来,拉住了萃香的右手。
    “我们的力量与你同在。”妖梦扶住了萃香的肩膀。
    “请加油。”咲夜由永琳搀着也走了过来。
    “你这家伙才不是什么胆小鬼,哼,你可是独自象征着百鬼夜行的家伙啊。”蕾米莉亚使劲地按了下萃香的脑袋。
    “各位……”萃香欣慰地笑着,她努力萃集着大家所剩无几的灵力,“俺会守护住的,俺现在的伙伴,现在的归属,现在的家,俺绝对会阻止您的,老大!!!”
    萃香的黑洞,骤然倍增,充满魄力的吸引,足以与鬼王的力量匹敌!
    那是少女们集体的心愿与力量!
    “结界还没完成么?你的时间观念未免太差了吧,八云同学?”我轻声说着。
    “少来了,只是抵消一点引力就等于消除空间扭曲了么?什么逻辑?唉唉,空间定位刚刚完成,传送马上就可以……”
    “萃香,你应该知道的吧,成为鬼王之后所拥有的权利。”
    “?!”
    “那可是对一切鬼具有,‘绝对支配’的权利,啊。”
    刹那之际,萃香体内包含的所有灵力都爆炸开来,她所构筑的防御黑洞瞬间消散,逼人的引力再一次疯狂地席卷而来!!
    “萃香!!!”
    灵梦大声喊着,抓住萃香的手却抓了个空,她定睛一看,不免惊住了,此时的她,依然回到了冥境的白玉楼,暂时安全的地方!
    与此同时,魔理沙,妖梦,咲夜,蕾米莉亚也都一并被传送了过来。
    “呼……真是千钧一发呢,紫,你搞得太悬了啊。”幽幽子擦了擦额前的冷汗。
    “其实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紫大言不惭地装出一副违和的神秘笑容,“喂,那边的,有肉体的负载实在太大了传不过来,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怎……怎么能这样,太不负责任了……”慧音心慌意乱地拽了拽妹红的胳膊,“怎怎怎怎么办?”
    “嘛,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人顶着着什么急?那边那位肯定不会再傻站着看我们上去送死的,他亲自出手很快就会解决的,呐?老——大——?”妹红坏笑着瞥了我一眼,故意模仿了萃香的口吻。
    “就算你那么说我也不一定很有自信的,啊哈哈……”
    “嘁,少罗嗦,再废话把你烧成灰,男人真是不靠谱,人渣,自己享受完之后打算拍屁股抹嘴走人不负责任么?!”
    “喂!!!!”我对这样悍然的骂人完全已经吐槽不能了。
    “还能站得起来吧?”永琳俯下身子,抚摸着萃香的额头。
    “老大对于同族……当然会手下留情的撒……”大字躺倒在地的萃香,灼痕遍体的身上还散发着蒸腾的灵气,但她却是,嘿嘿地在贪笑着。
    “总算苟且逃过一劫了么,那些人。”鬼王少女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算摆脱危机了么?”
    的确,她说得一点不错,现在根本没时间谈起所谓的放松,或许现在,才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开始。
    巨大的黑洞宛如饱餐之后的饕餮大口一般合拢起来,灵力的吸收,已经足够完备了。
    真是可怕,整片天空都被萃集的灵力染成了耀眼的橙红色。
    不,等一下,那不是天空?!
    那是鬼王少女双手托起的光球,体积竟然已经膨胀到足以遮挡住我们视野范围内全部天空的程度了?!
    难以置信,她举起的简直就是一颗宏伟的星球,或者说,她托起的,正是那炽热的太阳!
    “这次的事件,连我都惊叹不已,鬼,果然是不可小觑的种族啊。”永琳微笑着说。
    “当然的撒……”萃香望着绯色的天空,张扬地笑着,“那可是萃集梦想的种族撒……”
    “我可以相信,那个人么?”
    “谁知道呢。”妹红拍了拍面色忧郁的慧音,轻松地笑着。
    “这个,帮我保管一下。”
    “哎?”妹红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接住了我扔给她的东西,“这不是你不顾我死活胡乱写的烂本么?!写什么了啊非得推给我!!”
    “遗嘱。”
    “哈?!”妹红立即翻开了那个厚实的笔记本。
    “开玩笑的啊。”
    “这是……”
    “我所记录和编正的命运。”我淡然地笑着,“而且我也希望这可以成为最后一份由组织预先编纂好的可笑的命运。”
    “……?!”伴随着快速的翻页声,妹红的目光,停留在了最后一页上,“这是……你要看到的结尾么?!”
    “希望如此。”
    “你真的能够如你所愿地创造这样的命运么?!你竟然想要……”
    “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这个命运,我必须来创造,作为终结。”我镇定自若地说,“当然如果我一个不小心挂了的话……”
    “这里不会有人有闲心给你这种人渣收尸善后的。”妹红随即打断了我的话,“你可是应该贯彻始终的,‘旁白’啊。”
    “呵呵,真是个有趣的比喻。”我朝着鬼王少女走去,走到最适宜被她全力攻击到的位置。
    我的心情,异常的平静。
    不用有什么计划,也不用犹豫什么,因为,结局早就已经确定下来了。
    “最后的话,都说完了么?”
    “差不多吧。”我随意地回答着鬼王少女高高在上的质问。
    “假如你就此逃避,你会连同这个世界一起被我的攻击毁灭,假如你要挡下这个攻击,这个世界也会连同你一起毁灭,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你也无法拯救任何存在,你也没有机会去构筑你理想的命运篇章了。”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费尽心力实现各种条件的我,此时此刻注定要在你的面前开启隐藏的分支选项呢?”
    我高高地举起了右手,努力伸向了那片触及不到的天空,左手抚在眼前,挡住那足以灼伤双眼的亮光。
    “但愿你的选择,你的自信,将带给我足够的震撼,冥王神。”
    深沉的呼吸,悸动的脉搏,所有的灵力都汇集在双手上。
    鬼王少女,狠狠地,将那笼罩天穹的星球光弹,朝向地面投了过来!!
    “百万——同一鬼!!!!!!!!!”
    灼热的空气不遗余力地烧蚀着呼吸道的黏膜。
    沉闷的压力几乎让人的灵魂都在碾压中灭亡。
    我摇抵挡的并不是一次单纯的怪力攻击,我要阻止的,或许是两个星球间的碰撞。
    我无暇嘲笑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鲁莽愚蠢,亲见那光弹逼身而来的时候,我的感受如此的真切,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是如此渺小的感受。
    我不想估计自己有多少把握能避免这次毁灭性的灾难,因为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的运气还能偶尔还一次么?
   
    “那家伙……疯了么?!”蕾米莉亚在愕然中屏住了呼吸。
    “竟然想只用单手挡下来么?!”咲夜的理性也在这非常识的景象中逐渐溃散。
    “月君……”灵梦双手十指交合抚在胸前默默地祈祷着。

    手掌与巨型的光弹相交了。
    那不仅仅是火辣辣的痛感,仿佛无数细密的火蛇一齐在掌心中疯狂地啃食一般剧痛难耐,仿佛将手掌直接浸泡在硫酸之中一般让人想要撕心裂肺地嚎出声来。
    光弹的冲击力,更是我无法用任何一种语言来描述的。
    我的全身骨骼都会在刹那之际被挤成粉末。
    无力阻挡,如蚍蜉撼树一般微不足道的支撑力是如此的脆弱。
    那又怎样?
    至少我还站在这里,至少我还没有倒下。
    即便普通状态下的我早已会不知被这无垠的攻击吞噬了多少次,我还依然站在这里。

    “近距离看,这个巨大的体积还真是够夸张的啊。”
    “老大的力气,一直都是这么夸张的撒,那也是,萃集着鬼们所有的梦想的撒……”永琳拖着躺倒的萃香,不停地向后退着。
    “妹红……”
    “不要紧的慧音,绝对没事的!!”妹红紧紧地拥抱着慧音,她还在守护着自己的希望。

    高热的温度让空气化为了火红的色彩,好似整个天地,整片竹林,都被熊熊的烈焰焚烧一般。
    下冲的猛烈气流,让人行动困难,步履维艰。
    本已龟裂的地表又在这汗颜的魄力下粉碎得不成样子。
    一片焦土上处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我要看到最后,必须看到最后。
    遮在眼前的左手,暂时还能勉强挡住足以刺瞎双眼的光辉。
    然而,抵挡攻击的右手,或许手掌的血肉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了森然惨败的指骨,又或许,连骨头都已经在历炼中化为了焦炭。
    谁知到呢?
    想要一切仅靠一条右手来解决的我实在是太天真,太幼稚了。
    右臂上,超越极限绷紧的肌肉在脆脆地根根寸断着,过分的疼痛早已使我的意识麻木。
    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守护不了,到头来只能像一个滑稽的小丑一般在嘲讽中灰飞烟灭。
    我早就知道,一开始就知道,面对那个孩子的全力以赴,普通状态的我,根本没有任何侥幸对抗的可能,甚至连作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这份绝望,是她带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也是我的灵魂,在彻底灭亡之前可以留下来的,最后的眷顾。

    “竟然挡住了……那样的攻击?!”魔理沙捏紧了拳头,也在不由自主地使劲着。
    “似乎干得还算认真么?”紫微微地嬉笑着。
    “不可能……月和殿下在挡住虚化之后的我的全力一斩时都是用到了双手的,现在竟然……”妖梦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说,你们真的完全没有注意到么?”幽幽子张开的折扇掩藏住了她偷笑的表情,“他的左手究竟是在捂着什么。”

    终于发现了么?
    真怕有人注意不到呢,这个右半惨白左半镶有斑驳黑色条纹的骷髅假面,这个轻易不打算拿出来炫耀的东西要是没扶好一个不小心掉下来可就麻烦了呐。
    再怎么说,那孩子既然有了向我拼死进攻的觉悟,要是我没有相应地使出全力的话,那就是对她的信念的亵渎,也是对她的人格的不尊重。
    况且要是我还是一如既往吊儿郎当硬着头皮用废柴般的“普通状态”迎战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演变成我所想像中的那样绝望的情形吧,那样的结果实在是糟透了。
    要么从一开始就完全无视,既然决定要做,那么还是贯彻始终地做到最后才好,这就是所谓的,要负责任吧?
    那枚光弹的破坏力确实惊人,即便是虚化后我的单手抵抗仍然不感到过分轻松,当然也不是完全应付不来,总之还算是绰绰有余就是了。
    我弯曲了右臂,踏实了脚步,然后发狠用力地将那枚光弹,朝着天空中的少女扔了回去!!!
    “不要死哟。”
    振聋发聩的轰鸣声将我的轻声碎念瞬间淹没,爆炸的能量撕破了环绕的大气层。
    橙红色的镲形波晕在天空中扩散开来,那是星球爆炸般的震撼奏鸣,红色的银河在杳杳天际翱翔绽放。
    气流交错涌动,缠卷撕扯,四处乱撞。
    近在咫尺的众人被那咆哮的气流顷刻间掀倒在地,波动的灵力将她们全数震昏过去。
    空间扭曲得更厉害了,紫的观测境界也在难以看到战场中心的状况,虚拟的屏幕呈现了纷杂的雪花。
    足以破坏整个世界的力量被强行压制在了尽可能小的范围之内,这是把毁坏减弱到最低的途径,但如此一来,这场惨烈的激斗的最后结果,或许就再没有人能够亲眼目睹了。
    无所谓,并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结果如何,并不重要,更何况这早已确定好的毫无悬念的战斗的结果,与这平静的幻想之乡真的是再没有一点干系了。
    生活在这片乐土上的少女们,无须非得知晓外世界所发生的纷乱内幕,只要能够在这片乐园中一直安然地生活便是足矣。
    这场异变的纷争,本来就不该被带入这里的,而日后,这也必将会成为一段不被记载的黑色历史,沉寂地封印在名为遗忘的角落里不再被人知晓。
    是啊,如此扭曲不堪的命运,从一开始,就不要被创造出来,该有多好。

    爆炸产生的席卷天地的橙色暴风还在呼啸不止,没有人会有机会见证这毫无意义的最后时刻真的是太好了。   
    暴风中央,我轻轻地抱着毫无意识知觉重伤在身的少女缓缓地乡下降落,黑色的雾气仿佛一件优雅的黑衣新娘的婚纱一般薄薄地披覆着她完全赤裸的躯体。
    奔波了这么久,她也确实应该好好地睡一些时候了。
    而且,我和那个家伙的对话,真的,不想再让她听到了。
    “你这混蛋,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实力,啊?我真的无法理解赌上全部力量发动的攻击竟被你这样轻易地化解了,太讽刺了,啊……”
    “呵呵,该不会我之前的状态表演得有些太过于绝望了让你掉以轻心了呢?”
    “你是个非常阴险狡诈的家伙,居然把真正的自己隐藏得如此之深。”
    “我并不否认。”
    “你会彻底将我抹杀的,啊?”
    “当然,这是一开始及设定好的计划。”
    “……”
    “你不打算乞求斡旋的机会么?”
    “至少不会向你低头乞求。”
    “是么。”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场战斗是我的失败,完全的失败,我不会逃避以死作为我最后的终结,啊。”
    “真坦然呢,你明明知道灵魂融合得如此完全的状况下,你死了,这孩子也不可能不受牵连活下来的。”
    “你回顾及这种渺小的存在么,啊?这孩子本来不就是你们计划的牺牲品么,啊?而且如果你希望的话,你一定有办法将我分离开来单独抹杀的,啊?”
    “的确是有办法,不过相当麻烦就是了,如果可以,我倒真希望你能安分一点老老实实成为这孩子的力量,以此告终。”
    “你在开玩笑么,啊?!”
    “这个卑劣无耻的计划本来就不是我全局设定的,只是为了在新上任之后巩固地位的无奈妥协而已,既然直接的执行者是我,那么到底要将这个计划执行到什么程度也是可以由我来自行判断的。”
    “你的话对我而言会有可信度么,啊?”
    “只是让你听到就可以,信不信是次要的。”
    “哼,你也会,受人制约, 啊?!”
    “身为组织中的一员,不管地位再怎么高,也总会不可避免地受到约束,这一点,曾为一族之王的你也应该明白才对。”
    “所以你打算拉拢我,收买我,让我臣服于你?啊,太荒谬了,啊?!”
    “别自以为是,我只是为了更好地保留下这个孩子而已,你不愿意?”
    “哼,我绝对不会和你们这群伪善者同流合污,我决不会放弃我对你们的仇恨,啊!!”
    “可是你要明白,成为我的搭档,不就意味着,只要我消失了,你和这孩子就能成为至高无上的绝对存在了么?”
    “?!”
    “你知道我本性上非常懒惰的,所以对于编正命运这种累人的麻烦事从来也没有过好感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成为这孩子的力量,和我一起,去疯狂地颠覆一下曾经的法则。”
    “想不到最大的反叛者,竟会是你这个组织的头目,啊?”
    “只是一次革命,或者一场肃清,反正是向条条框框的法则进行攻击就对了。”
    “你可不要后悔,把我安置在自己的身边,我会时时刻刻想要杀死你的,啊。”
    “我也会时时刻刻小心的,要是被坐骑反噬了可就太丢人了。”
    “到头来,我也只能沦落成为这孩子的附属品了,啊,呵呵呵…………”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自己说的,不是么?”

    无人听到的声音,无人见证的身影。
    那是本不属于幻想之乡的存在,也必将随着爆炸硝烟的弥散一起消失。
    唯一耀眼的,只有冲出迷雾四散飞向天际回到自己主人身边的灵动的核心。
    而在那之后,所能留下的,什么也没有。
    随着战斗的结束,一切都结束了。
    至少,在很久的时间内,不会再有惊心动魄的波澜了吧。
    只是,一只几乎被沙尘盖满的手,还紧紧地抓着,一本厚厚的笔记。

附加特典
100?情归幻想乡
    红魔馆的巴瓦鲁图书馆,偌大的图书殿堂中飘散着阵阵清新的茶香。
    “好厉害,甘美醇正的香气逐渐地在口腔中弥散开来,留有无限回味的余香,真是佳作。”
    “精心的泡制,就连水温也是毫无偏差地恰到好处,喉咙在享受润泽快感的同时,融融的暖意也渗透了身心的每一个角落,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无可挑剔的技艺。”
    “粗茶而已,实在不成敬意,过奖了呢,帕秋莉小姐,蕾米莉亚大小姐。”永琳谦卑地微微鞠躬行礼,身着女仆制服的她,此刻更是像极了一位资深的女管家,高雅脱俗。
    茶桌旁,细细品味芬芳馥郁的红茶的蕾米莉亚和帕秋莉也是陶醉其中,赞不绝口。
    “的确没想到即便没有鲜血作为点缀依旧能把红茶泡得如此诱人,口感上还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妙,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么?”蕾米莉亚抬头问道。
    “稍微加入了一些我特制的秘药而已,对身体是很有好处的。”永琳神秘的笑容显得格外深不可测,“请安心饮用就是了,这里还有一些才刚烹制完成的美味茶点,不介意的话也请悉心品尝就是了。”
    “唉,真是干练得没话说呢。”帕秋莉笑着说,“这样下去的话或许会让咲夜很有危机感呢。”
    “怎么会,我唯一承认的专属女仆只有咲夜一个人而已,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蕾米莉亚将茶杯放回到桌上,“况且久居屋内的永远亭众人能屈尊来我这里做见习女仆本身就很有问题,在不了解她们真正的目的之前就算她们的工作再怎么出色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谨慎至极的大小姐,不需要如此多虑的吧?”永琳和蔼地说着,“我说过了,这只是我家公主殿下任性的要求决定,来到这里实习也只是为了赎清心中隐隐出现的那份莫名的罪恶感而已。”
    “那么,是怎样的罪恶感呢?”
    “这我可说不好了,公主殿下的心思是我难以揣测的。”永琳耸了耸肩膀,“或许那是潜藏在内心深处,永远也无法再次触及到的消逝的记忆在作祟吧?”
    “消逝的记忆……么……还真是有够暧昧的说法,完全不可靠啊。”蕾米莉亚冷笑着说,“该不会是在掩饰对于女仆装束强烈渴望的病态心理吧?”
    “啊啦,被您看穿了呢。”

    “啪”,“啪”,“哗啦哗啦”。
    “哎呀!!”
    书架那边传来了几十本书掉落在地的声音还有一声尖叫。
    “真是笨蛋铃仙,明明都告诉你整理高处的时候别一下子抱那——么一大堆书上去了。”女仆帝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都是帝害的啦……”双腿岔开坐倒在地上的女仆铃仙看着周围散落的书本,又有一本书掉了下来,刚好砸在她的脑袋上,“咿哒……”
    “还在咱,咱又怎么了……”
    “明明是你突然说‘爬得那么高内裤都露出来了’,多多多不好意思啊!!”
    “都是女生你在胡乱紧张个什么啊,而且现在你就无所谓春光大现了吗?”帝百无聊赖地指了指铃仙的两腿之间。
    “啊呀呀呀!!”铃仙紧忙合住腿,用裙摆罩住了自己的羞处。
    “太吵了啊,铃仙。”   
    “师……师傅……”铃仙可怜巴巴地回过头,看见永琳一脸无奈地站在自己的背后,自己的囧像真是太笨拙了。
    “快把这里收拾好,别帮倒忙了你们。”蕾米莉亚拍了拍额头,“看来就算永琳一个人再怎么能干,也无法挽回你们整体笨手笨脚的特性啊。”
    “失礼了。”永琳只得赔笑说。
    “话说回来那个公主现在跑哪儿偷懒去了?”
    “公主殿下的话,应该是在做走廊的清洁吧,理论上……”

    明亮宽敞的走廊,窗户的位置设计得很巧妙,采光不会匮乏,而又刚好不能完全照亮走廊的全部,总还有至少一半的阴影。
    望着只用湿布抹过的遍布水痕的玻璃,巡视的咲夜不禁皱起了眉头。
    手指轻轻掠过窗台,薄层的灰尘让咲夜的眉头又加深了。
    鲜红的地毯上,欲盖弥彰糊弄处理过的咖啡渍,让咲夜的眉头简直打成了结。
    这伙人绝对是来捣乱的……
    咲夜攥紧的拳头简直按捺不住想抽出飞刀将那个万恶的元凶一刀捅死,这时她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转了个弯,走下楼梯,来到地下室。
    声音是从这里传来的,这正是芙兰朵露二小姐的房间。
    本打算敲门进去,可咲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不许逃!装备麻痹晶体和神行足刻纹把八月和她手下全砍了就能得到‘欺负大姐姐’的称号!!”
    “上来就往十二点钟的方向冲!不在黄老邪之前做掉夏侯渊就拿不到真乱舞书了!!”
    “先脱衣服!至少要在一分三十秒内达到高潮才能完成耻辱!!”
    “啊!怎么这么笨!!连AAABC2A6A2C623B都按不出来,你的悟性和妹红差得太远了!!”
    “绝望了!!我对这只不会玩游戏的宅萝绝望了!!!”
    “不玩了!!!”芙兰朵露暴怒地将游戏手柄摔在地上,“这么麻烦的游戏谁稀罕玩!!”
    “切,没有耐性的小鬼……”
    “而且不许你对我大吵大叫的死宅夜!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芙兰朵露蛮横地指着跪坐在地上一身女仆套装的辉夜,“我是主人你是仆!再这么放肆地大叫就把你全身的血都吸干!!”
    “嘁,明明是想好心教你一些隐藏的游戏技法的,笨蛋宅芙,什么都不懂,枉费了前辈的一片好心……”辉夜细若蚊声地碎碎念着。
    “我可不想听一个穿着女仆装COSPLAY的家伙说这种废话!!”
    “主人,你嫌弃我了吗?”辉夜将手指含在口中,脸上泛起了红晕,眼角挂起了泪花,“服务不周的地方,哀家,愿意用身体来补偿的。”
    “什什什什什嘛?!!!!”芙兰朵露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有破绽!!”
    “喂!!”
    “啊啦,草莓图案的,果然还是小孩子呐,括号舔~”
    “等等等等一下!!!”
    “不要用力哦,姐姐今天一定会全心全身地好好服~侍~你~的~”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二小姐!!!”
    忍耐不住焦躁的咲夜破门而入,亲见的一幕让她全身麻痹几近融化。
    辉夜和芙兰朵露双双衣冠不整肌肤外露地抱倒在地上,身形相交大腿缠绕,身上沾满了奇怪的液体,潺潺的呼吸急促诱人。
    “啊啦,咲夜酱也要一起来么?”辉夜春笑着玩弄着乌黑的发丝。
    “不……不要……不要看……咲夜……”芙兰朵露几乎失神地喘息着。
    “呼……哈……一定不是这样的……”深沉的呼吸,咲夜靠在墙壁上,停止了自己无端的妄想。
    “这里没有异常,嗯。”
    咲夜转身离开了地下室,此时的她,并非是泪奔着吼着“祝二小姐幸福”,而是想着,能没和这个一提起游戏就性情大变的公主扯上关系实在是太好了。
    “好像……走了呢?”芙兰朵露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话说这个剧本真的没有问题么?总感觉怪怪的……”
    “没问题没问题,爆料这么多一定会收视率飙升的,要是刚才有人冲进来那就更有喜感了。”辉夜一脸处心积虑的阴笑,“来来,再排练一遍,演得熟一些,看看下一个过来偷听的,会是谁呢?”

    魔法森林雾雨邸,雾雨魔理沙的家。
    此时此刻,一台精致崭新的数码摄像机正以自动拍摄模式镜头正对着摆满丰富多彩调味料食材炊具的整洁灶台上,当然那各式各样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食材都有着另外一个比较亲切细腻的称呼——蘑菇。
    镜头中,射命丸文手持话筒从右侧入场。
    “哟,大家好呐,欢迎关注文文茶座第七百二十三期,我是主持人射命丸文,今天我们有幸倾倒的嘉宾是大家耳熟能详的No.2703号Witch Doll组合,大家欢迎一下!!”
    “欧斯,大家好大家好,我是雾雨魔理沙的Ze~”
    “那个……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的说……”
    魔理沙大大咧咧地和爱丽丝从左侧进入场内,两人都是身着围裙的家居装。
    “呀,话说第一次参加这种好像秀场的节目,心里还是多少有那么点紧张的呢,有点担心台词会不会背不下来的呢,啊哈哈~”魔理沙爽朗地笑着。
    “不过,就算心里会扑通扑通紧张地跳个不停,我们也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把料理做好的,所以,请大家务必要认真学会哦~”爱丽丝温驯地鞠躬行礼。
    “OK,那么我们就直奔主题好了,看到桌上摆放的食材,我想大家也自然能够明白这一定会是一道以蘑菇为主料的料理,那么,可以请两位具体地向观众朋友们介绍一下吗?”文循循善诱地问道。
    “哦哦!老实说,这次要教给大家的可是我们雾雨流秘传多年的特急厨艺,被称为味觉绝杀的雾雨蘑菇羹,究级的御用美食!!”魔理沙自信满满地宣传着。
    “这个……味觉绝杀的说法,会不会有点太刺激了呢……?”
    “不会不会的,口感很好的,滋润甜美,而且富含各种维生素矿物质微量元素益菌因子,吃过之后绝对会有一种醉生忘死飘飘欲仙欲求不满的美妙感怀的~”爱丽丝在微笑中流畅地背诵着广告。
    “为什么我好像听见了奇怪的字眼……嘛,话虽如此的啦,不过其实第一眼看到这花花绿绿的蘑菇我就很想问的。”文的眉毛一挑一挑的,“这个料理真的不会有问题么?理论上颜色鲜艳的蘑菇不是普遍应该有毒的么?”
    “肤浅,实在是太肤浅了,你的双眼和心灵都已经被名为肤浅的认知蒙蔽了!”魔理沙一本正经地说,“料理讲究的是色香味俱全,所谓的色字为首色即是空万事色为先色字头上一把刀,如果不能率先带来视觉上的冲击和享受又怎能勾引起人们无限的食欲?身为料理的达人,一旦涉足此地就已经是抱有觉悟决不能望而却步,为了料理所带了的色欲就算是牺牲娇美的胴体作为餐具的点缀也是应该在所不惜!!”
    “喂!!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向了奇怪的方向!!这样会被禁播的!!”
    “魔理沙……好大胆……”
    “咳,好吧,废话少说,接下来我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气势为大家展示这道究级的料理了,想学的话请务必跟上我的速度哦~”魔理沙一股脑地把大堆的食材调料全都倒进了锅子里点开了火,“很简单的步骤,只要把500克蘑菇500克砂糖500克米饭500克味精放入锅里用500克温水和匀再用小火慢煮500秒就……”
    “停!Stop!!你确定这些材料的量会统一成以500克为单位的么?!”文急忙阻止了魔理沙的表演。
    “嘛,做法因人而异,要是每种材料的用量都不一样的话会很麻烦很难记的对不对?统一数量的话会很方便的对不对?”
    “这已经明显是在敷衍了事了吧……”
    “细枝末节不要太在意,认真你就输了,反正这个节目也是小品秀场,一切随意,再说你的主业不是八卦新闻么?”
    “要是新闻业景气我就不用非得向外世界学习搞个什么文文新势力文文茶座文文DVD之类的来重新拉拢人气了……”文垂头丧气地说,“难道就不能突然惊爆点大事件么?!剧情急转而下类似‘神秘人物突入幻想乡伤及数百人无人能敌追查未果,幻想乡的毁灭性灾难近在咫尺何去何从’,这样的?”
    “你就老老实实地期待点和平吧……”魔理沙干笑着说,“再说就算有那种不知死活冲进来的邪魔外道捣乱的话,我单手魔炮就应付得了,根本不够你做什么爆炸性新闻的啊。”
    “真是不懂得造势的家伙啊……”
    “魔理沙,这个似乎有点味道稍重了呢。”
    “哎?!”轻声的呼唤,魔理沙急忙回过头,纯真的爱丽丝已经盛了一小碗蘑菇汤,正在试吃。
    “你……吃了?”
    “要尝味道的嘛,哎?啊嘞?”爱丽丝说着,突然不由自主双膝一软瘫了下去,魔理沙大惊失色一把抱住了她。
    “身体……有点不听使唤了……头也有点晕晕的……好热……感觉……好奇怪……”
    “笨蛋!赶快吐出来!!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能吃的啊?!!”
    “啊,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杀人料理么。”
    “可是……被魔理沙这样抱着……又感到……好敏感……好舒服……”
    “哈?!”
    “魔理沙……”爱丽丝微微吐息着燥热的娇气,脸上荡漾着层层妩媚的春晕,右手缓缓抬起,纤纤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魔理沙的脸蛋,相较之下魔理沙倒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爱你哟,魔理沙。”
    闪光灯,快门声,头条刹那间便被抢下,果然照相机是八卦记者的贴身道具。
    “号外号外!盛世新闻!!文文新闻秋季卷特刊!!人偶使的真情告白!!魔法师的百合爱恋终于有了最佳归属!!万众瞩目的激情恋曲正在上演!!本报记者射命丸文将在第一时间第一地点为您奉上第一手不可错过的纯情罗曼史!!让我们一起闯入着片神秘的后庭花园吧!!Let’s go!!!!”
    “吵什么啊,你没看到么?”
    “那是……激情迸发的火花么?!”文瞪大了眼睛。
    “这里,看这里。”魔理沙冷静地指了指自己和爱丽丝指间的位置。
    “这是……?”
    “心之壁。”

    灵气环绕的优雅庭院,白玉楼,会客的茶室内传来了阵阵曼妙的音乐。
    歌舞升平,弦音瑟瑟,高山流水,抑扬顿挫,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一曲《广陵散》峰回路转,一幕《霸王别姬》气吞山河。
    古筝、琵琶,乃至二胡,丝丝顺畅的弦曲,娓娓动听的诗音,令人难以置信地经都出子那红木的小提琴中。
    一把乐器便独架起合奏的乐章,巧夺天工,何等的技艺,不愧是骚灵的提琴手露娜萨?普莉兹姆利巴。
    如翻江倒海般奔流不止,如绵绵细雨般气若游丝。
    音为衬,乐为伴,幽幽子双手轻捏折扇,一张一翕,辗转交错,舞步轻盈,身姿婀娜,仿如那优雅盛开的樱花,春色满园。
    青曼中不失刚强与英武,妖梦的剑舞也在周围如影随形,行云流水,剑走偏锋,花海之中独树一帜的寒利,潇潇脱俗。
    曲毕,舞终。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干洁地结束,留下无尽的余韵,沁人心脾,暖意盎然。
    “啪”,“啪”,“啪”。
    三声击掌,足成敬意。
    稍作行礼,点头含笑。
    舞者仙落归凡回席正坐,乐声再起。
    “曲儿拉得好,舞也跳得好,来来来,给爷笑一个~”紫一脸得意的样子。
    “啊啦啦,小女子乃是卖艺不卖笑,客观您还请见谅。”幽幽子掩面而笑,“看来阿紫你似乎才酒过三巡便已醉态百出了呢。”
    “哪儿的话,我只是感怀而已,呐呐,妖梦,这一桌子料理都是你做的吧?”
    “小试身手,粗茶淡饭,不知紫大人是否满意。”妖梦正襟危坐,伏身行礼。
    “这样的手艺,继续磨练下去,就算成不了王牌的家政服务员,一流潇洒的女仆长,也绝对能当个好太太的!”
    “我只是想当个普通的庭师啊……”
    “伤感,伤感啊!!”紫老泪纵横地握紧了拳头,“又会跳舞,又会料理,那边还有专属的乐队烘托气氛,相比之下,为啥我家式神一点这方面的才能都没有啊!!”
    “呜呜……给紫大人丢脸了喵,让紫大人生气了喵……”橙自怨自艾地说着。
    “呃……紫大人大概只是想激励我们一下吧……”蓝干笑着说。
    “不要紧的,我没有生气。”紫表现了一本正经的模样,“橙你听好,这次的失败,并不能代表所有的一切,那些眼睛看得到的东西是无法抹杀的,而有些东西,就算看不到,因为有着未来的可能性,也依然是真实的,复杂却可见的单纯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能够明白这些的时候,你就能认同八云橙这个身份了吧。”
    “喵咙……虽然不太明白,不过橙会努力的喵~”
    “就是这份努力的心意。”紫满意地点了点头,“三十分钟内学会用萨克斯独奏《命运交响曲》。”
    “做不到的喵!!”
    “啊啦,看来所谓的八云一家果然是在正经场合表演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节目来呐。”幽幽子窃喜地偷笑着。
    “等,等一下,表演不足的部分我会想办法用富饶的物质资料来弥补的。”紫拍着脑门给自己打下圆场,“蓝,去把我珍藏久远的1784年份迪琴酒庄白葡萄酒拿来。”
    “紫大人,您真的确定咱家里有那种东西么?”蓝脱力地问道。
    “呃……那就换成那个1787年拉斐酒庄葡萄酒怎么样?”
    “紫大人,都说了咱们家没有那种东西啦……”蓝实在背不下来这个黑锅。
    “嘁……那就没办法了。”紫故作惋惜地说,“只好把前几天从人间之里顺来的小米醇酿拿出来凑合一下了。”
    “紫大人……那个不是也没有……”
    “喂,蓝。”紫用发狠锐利的目光打断了式神的辩解,语重心长地说,“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紫大人……”蓝无奈地摇了摇头,“您昨晚假装睡觉起来偷喝的事情非要我说出来么……”
    “啊……啊嘞?有这种事情么?”酒后忘事的本领还真是登峰造极,这家伙。
    “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居然还做这种事,噗……”温文尔雅的幽幽子也几乎忍俊不禁地笑得前仰后合了。
    “失态,今天真是太糗了……”紫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不过,不过的呐,别看我今天一时失误,明天赏月宴会的时候,我绝对会带来一份让你们全员足够折服的大礼的,洗干净脖子等着到时候顶礼膜拜吧!”
    “啊啦,既然说得如此肯定,那我也就姑且不抱希望地稍稍期待一下好了。”幽幽子坏笑着舔舔嘴唇,“但愿不是什么小碎骨太多的食物,呐,妖梦?”
    “嗯?啊,嗯,是的。”妖梦一时没反应过来,语塞地应答着。
    “怎么了妖梦?走神了?大家一起家长里短的,一个人闷闷不乐可就不好了呢。”幽幽子的眼神充满了温柔,“还在考虑着无法想起的回忆么?”
    “抱歉,幽幽子大人,明明大家这么尽兴,我却……”
    “没关系的,说说看,你的迷茫。”
    “我只是不知道,我们这样做,是否正确,一味地逃避着心中的疑惑,用这些表面的快乐来充实自己的内心。”妖梦低下了头,“那是不该忘怀的回忆,那是难能可贵的历练,心中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可无论多么努力地伸出手来,就是没办法再次触及,那份悲伤,那份失落,我……”
    “老为过去没影儿的事操心可是会折寿的,小鬼。”紫做作地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不论是再怎么重要的记忆,既然忘记了,也就不必勉强自己非要重新追溯的。”幽幽子闭上了眼睛,“我们拥有的,只有现在,我们追逐的,只有未来,与其拖着名为‘思忆’的枷锁步履蹒跚,倒不如放下包袱轻装前行,你说呢?”
    “幽幽子大人……”妖梦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亡灵的大小姐。
    “啊,肚子又饿了,再添一碗饭,谢啦~”幽幽子轻快地递上了瓷碗。
    “知道了,幽幽子大人!”
    “话说回来,紫大人,您所谓的‘宴会上准备的大礼’究竟是……?”蓝小声地问了一句。
    “团舞,裸狐公主的少女幻葬七重奏,拜托你了蓝,好好准备一下吧。”
    “哈?!!!!”

    “嘿咻——唔……这个得弄一下,呃……那个也得搬出去啊……”
    博丽神社后院昏暗的仓库内,灵梦正把收拾的东西往纸箱子里装。
    “平时的宴会也就算了,这次为什么连中秋赏月的宴会都要我来做东啊?摆明了应该是永远亭的义务吧?到底是怎么了?她们都把神社当成什么地方了?娱乐中心?!”
    “大家喜欢来这里开宴会,说明这里很有人气的撒。”唠叨的灵梦背后,萃香也在帮忙收拾着。
    “得了吧,这种没有实质性犒劳的人气我才不稀罕,哪次开宴会之前不是我紧锣密鼓地准备,那伙人只知道来这里吃喝玩乐弄得一片狼藉,会后还得我费心收拾,我这么辛苦也太不只当了吧,啊,帮我把那几个箱子搬出来。”
    灵梦一边说一边抱起个纸箱往仓库外走。
    “下次应该采取点措施,比如参加宴会者需购买价值一百五十文的神社入场券方可进场,怎么样?”
    “让参加宴会的人每人带来一瓶好酒也不错的撒。”
    萃香一口气轻松抱起摞着的四个大纸箱往外走,两只横展的鬼角很自然地卡在了门框边上,她只得后退几步,侧过身子,横着走出来,跟上了灵梦的脚步。
    “而且进来供奉塞钱的人又少了,这样一来真是担心本月的财政状况会不会产生赤字。”灵梦还在大吐苦水,“看来有必要实施变价求签的商业手段了。”
    “变价求签?那是什么撒?”
    “大吉签一万文,大凶签五十文,根据求签者支付钱财的多寡来决定当年的运势。”
    “似乎很无良的样子撒……”
    “在如此势力的世界中生存,没办法的啊,东西就放这儿好了,会场布置可以明天再来做。”灵梦将杂物堆在神社门口附近,挺直了脊梁,伸了个大懒腰舒活筋骨,“嗯,接下来,总算可以先休息一会儿了呢。”
    “喝两口小酒放松一下的撒~”萃香兴奋地提议着。
    “驳回,大白天就喝酒实在太不体面了。”灵梦说着,走进了神社内室,拉开了拉门,那一刻,她的全身都仿佛冰封在绝对零度的严寒之中一般僵直得缓不过来了。
    房间内的整洁程度已经不能用井然有序一尘不染来形容了,光洁如新错落有致,每一件家具都仿佛熠熠生辉涂蜡一般发出了光彩,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薄荷芬芳。
    这已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了,这里已经完全被改造成为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了!
    “还有一点,马上就清洁完毕了呢。”身着十分合适的红白巫女套装,认真越快地擦拭着壁橱的慧音回过头来莞尔一笑,观赏性和实用性满分获得真是登峰造极。
    “说实话刹那之间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灵梦用手指触摸了一下毫无灰尘的门框,啧啧称奇,“不用打扫得像有洁癖一样夸张吧……”
    “不过,回想以前神社里脏乱差的状况,现在确实是焕然一新的撒。”
    “别在那儿说多余的话。”灵梦使劲将萃香的脑袋按了下去。
    “只是一般的打扫啦,神社平时就保养得蛮好的,不用那么吃惊吧?”慧音笑着说,“你是没有见过妹红的房间,那种到处摊满泡面纸筒薯片渣子的地方打扫起来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呢。”
    “贤妻良母啊……”灵梦无限感慨着,“来神社工作吧慧音,周薪给你十文的!”
    “简直是对劳动力的残忍的剥削和压榨的撒……”萃香小声嘀咕着。
    “呵呵,不用见外的,需要帮忙的时候招呼我一声就好,我很乐意的。”
    “慧音,你太好人了撒……”萃香没脾气地说,“怎么感觉比起灵梦,慧音倒更像一位洗涤人心灵的真正的巫女撒……”
    “都说了别在那儿说多余的话……我去泡茶,慧音你也休息一下好了。”灵梦有些尴尬地快步走出了房间。
    “啊,泡茶的话我也可以来帮忙的。”慧音也赶紧跟了上去。
    “啊,呀呀,真是一群闲不住的人撒。”萃香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灵梦,俺不要喝茶,给俺带点酒回来喝撒!”

    “你……生气了?”
    “不不,只是你表现得太出色我会很没面子而已,嘛。”
    “呵呵,知道了,我会注意一点的~笨手笨脚打翻水桶怎么样?”
    “还是算了吧……”
    走廊上,灵梦和慧音恬静的对话。
    “你能在神社最繁忙最缺乏人手的时候能来真是帮大忙了。”灵梦很开心地说,“只是,来这里做义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没什么特别的啊,只是‘想’来这里帮忙所以就来了啊。”慧音乖巧地挠了挠头,“只是觉得应该来这里帮忙,而且心里也会感到平静和舒实,妹红也说这样子比较好的。”
    “哦,是么,最近这种解释不清的奇妙的心理现象还真是普遍呐。”灵梦轻咳了一声,“你来这里做巫女义工的话寺子屋那边怎么办?不会全校停课了吧?”
    “当然不会,寺子屋的教书老师现在又不只有我一个,况且我也有请妹红来做代课老师的~”慧音胸有成竹地说。
    “我没听错吧?你让那个妹红……当代课老师?”
    “是哟。”慧音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妥么?妹红可是出身名门贵族的,又经历了那么悠久的岁月,就学识水平而言其实都算得上是我们的长辈了,教书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啊。”
    “话是那么说没错啦……”灵梦无奈地搔了搔脸,“可我还是难以想象那个不良少女一脸正气教书育人的样子啦……”

    “阿嚏!!!!”
    端坐在讲台桌前的藤原妹红失礼地打了个大喷嚏,她毫不避讳地揉了揉鼻子,又扶正了架在鼻梁上的那副虚伪到极点的平光镜眼镜。
    “啊,抱歉抱歉,你继续念完。”
    “嗯嗯,这就是我的姐姐,花祭红月,我最最信赖的姐姐,我最最仰慕的姐姐,也是我最最喜欢的姐姐,她是我的骄傲,等我长大了,也一定要成为姐姐那样出色的女生,嗯,完。”
    教室前端,一个穿着粗布衣翘着两个弯弯小辫的小女孩念完了作文,向大家鞠了一躬,回到了前排的座位上。
    “嗯,不错。”妹红稍微点了下头,“喂喂,花祭那家伙现在真的厉害到能一拳打死熊的地步了?”
    “当然喽,姐姐的臂力很强的,我亲眼见过的呢!”小女孩很自豪地说着。
    “嘁,十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只是个在竹林里迷路哇哇大哭的小鬼而已,现在居然成长到这个地步,真是岁月不饶人呐……”妹红突发胡扯的感慨。
    “老师,点评,点评。”后面有学生催促着说。
    “哦对,点评,那么我就来说说花祭月澄的这篇文章。”妹红又道貌岸然地推了推眼镜,“文字很单纯,并没有刻意地乱用什么华丽的辞藻,朴实的内容渗透着真挚的情感,与姐姐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看似平淡,却充实地体现出了那份幸福感和对姐姐的喜欢,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写的文章,态度也很端正,评价为甲类上,希望大家能多向花祭同学学习。”
    “太好了~”月澄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实际上写文并不是为了给别人表演你能创造多么诡异的故事或者使用多么复杂的句式,作者才是第一读者,真情实感才是作文的灵魂。”妹红板起了可笑的面孔,“所以才鼓励你们写真人真事,生活中,不论多么小的事情,只要用心,有所感悟,都能写成很充实的文章的,即便是虚构的情节,在写作的过程中也要力求使自己身临其境,置身事内地去思考自己的感受,带入自己的思想,总之,感情是最重要的,写作文不是码字,记住。”
    “可是老师,花祭抽到的主题可是‘我最喜欢的人’啊,像我这样抽到‘百物语’主题的怎么可能写出真情实感啊……”一个坐在前排的小男生很丧气地说。
    “只要有爱,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那老师您‘有爱’地给我们讲个‘寺子屋七大不可思议怪谈’做示范好了……”
    “难道好端端的历史课是用来讲试胆用的怪谈的么?!”
    “难道好端端的历史课是用来天天写作文的么……”
    “喂!!不许乱吐大人的槽!!小孩子不老老实实听老师教育乱顶嘴的话就算晚上不被妖怪吃掉也会在长大以后堕落成人渣被人讨厌……嗯?”
    妹红式的教学停住了,一阵清风从窗外吹过,掀动着轻纱的窗帘,风中弥漫的,是某种似曾相识的熟悉的气息。
    妹红静静地凝望着教室外的空地,仿佛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她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师,怎么了?”月澄好奇地问了一声。
    “在教室里好好上自习,老师稍微出去有点事。”
    话音刚落,妹红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跃翻出了窗户,径直地跑到了空地的中央,停了下来。

    “哟,好久不见了呢。”

    “喂喂……想笑就笑谁也没拦着你,我只是帮慧音来这里代课才会打扮成显得稍微有点学术韵味的……”

    “一点也不合适,这副囧样简直糟透了……”

    “嘛,还是老样子吧,偶尔会到永远亭找点碴什么的,反倒是你,一脸的疲惫,几天没好好休息了?战斗,很辛苦吗?”

    “是么……既然本人都觉得很快乐的话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那个家伙留下的记录我已经整理好了,真是写了不少错字,改起来超麻烦的,读得我脑袋都大了,不过总算完工了,你要带回去么?”

    “哈?!本来就是要留给我的?开什么玩笑,早知道不改了,劳民伤财,让我不爽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啊,能让我不爽的事多了去了,比如你们在发生那么大事件之后居然可以一声不吭地悄然离去,还这么久都不曾联系过,更让人恼火的是你们甚至将自己曾经在这里存在过的事实完全清楚了,我知道作为你们的确是会尽量避免与现世的存在产生什么交联,也会避免自己的作为对全局的平衡产生什么动荡和影响,但我觉得,或许不是每个人都乐意心中莫名其妙地被挖去一块空白然后浑然不知地被填上一些其他的东西吧?”

    “嘛,不用道歉,我只是发牢骚而已,不想责备你的,这也不是你的错,况且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啊啊,见过其他人了么?博丽神社明天有中秋宴会,要不要一起来?我会把你作为新人全新介绍给那帮人认识的,这可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哦。”

    “是么,果然,还是不行的啊……”

    “呵呵,已经去偷看过了?没有人注意到?存在感还真是微薄啊。”

    “失望了么?那伙人平时就是那样散漫的状态的,这才是最真实最自然的一面。”

    “喂喂……都说了现在是代课状态了……这样子要算是我的正常状态不如让我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哎?‘临别前最后见我’的意思……?”

    “嘁,我当然知道是字面意思,嗯,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气,还是得要回去赶工的么?”

    “以后,还会再回来么?”

    “嘛,别那么寞落,这种事你肯定不了的,谁也说不好,不过,不管何时,这个幻想乡都是欢迎你的,当然前提条件是要用和平一点的方式进来。”

    “喂喂,太高抬我了,我可说不出来什么正经叮嘱的话啊,既然这是哪个认为你选择的道路,也是你自己决定选择的道路,那么就努力加油贯彻自己的意志好好走下去了,精神上支持你。”

    “那么,接下来的话我或许可以带你……”
    “老师老师,到底在干什么啊?在这里自言自语的?”月澄和好几个学生跑到了妹红的身边,拉着她的衣服。
    “不是叫你们上自习的么,没看见老师正……”

    “唔……好吧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话题了。”
    “老师?”
    “喂,你们不想知道么?寺子屋的七大不可思议怪谈之一。”妹红拌着鬼脸说,“妹红老师会和看不见的鬼姐姐聊天的哟。”
    “呃……老师又在说这种无趣的笑话……”月澄吐了吐舌头。
    “呵呵,好了好了,回去上课了呢。”妹红拍了拍几个小孩子的身子,带着她们往教室走去。
    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回头,只是像个张狂的少年一样无所留恋地朝后摆了摆手。
    真像是你的风格呢。
    渐落的夕阳将天空映满了一片红霞。
    在那舒缓的映衬下,广场中央,淡淡地显现着一个少女的身影,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欣然的笑容,红蓝双色的瞳孔中荡漾着温存的光彩。
    只是,或许不会有人再见到那样清澈的面容了。

    幻想之乡,一如既往平静温馨的幻想之乡,充满了幻想与希望的地方。
    那是少女们的归属,寄托心灵的家园。
    不是开始,也并非结束。
    那幻想的音韵,还将继续,在这里永恒地回荡。



    (全文完)

唔撒撒撒撒,终于写完了的说,相当感动的说,话说第一次执着地做一件事做了这么长时间感觉还真是非同凡响的说。
    在这里,真诚地感谢关注过关注着和即将关注这篇文的大家,是大家的热情和鼓励和敦促让我能够支持到现在并小小地取得了一点点成绩的,真的非常感谢大家。
    最后一节可以说是非常崩坏的呐,不喜欢的话直接从寺子屋的剧情开始也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一个小品的特典也是没问题的,XD
    回想这一年以来的写文生活,感觉还真是非常奇妙的呐,和大家以这种方式产生的羁绊,也是回味无穷的,感动的话说也说不完,呵呵,真是心潮澎湃。
    回想最初写这篇文的时候,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文最开始发布的时间大概是2006年的3月5日吧,哈,你说和在小镇里发的时间不一样?当然了,刚开始写这篇文的时候本来是想发到小镇的,不过苦于不懂得“只有回两贴才能发帖”的规矩所以与小镇失之交臂,回想起来当时还真是有够白痴的……
    最初发文的地方,只是百度的一个贴吧而已,而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其实也很单纯,为了给妹妹当生日礼物的惊喜,也希望把自己玩过的红魔乡妖妖梦永夜抄介绍给她,所以有了这样的打算,很简单吧,所以剧情设计也很简单,坏人进入幻想乡,串联三部曲,完结,就是这样的思路。
    那时的我对于东方知识很匮乏的,就连“风见幽香”这样的名人都前所未闻,所以在最开始最开始的时候,剧情上甚至出现了那么王道的文文居然连SC都没得放就挂掉了的剧情,很简单啊,那时还没有风神录,更别提绯想天了,我得知文文的地方只是文花贴而已,那里的文文,是个用摄像机就能霸道地消除弹幕的孩子,除此以外,我几乎都不了解了(笑)
    后来一直写一直写,写了大概3、4个月的时间,剧情进展到白玉楼交战完毕,妖梦学会虚化的地方,终于,扛不动了。
    我的意思是说,完全没有任何动力写下去了,因为连最后的一个读者也失去了,就算是妹妹也没有兴趣等这份礼物的到来了,其他的读者就更不用说了,我想,我或许是个很不合格有很自以为是的作者,因为懒惰,因为不努力,所以才会拖拖拉拉一直没有完结的,不过我想,既然大家不喜欢,那么也就不用勉强得好,也就让这个文成为所谓的“弃坑”就好,我要写的,是应该让大家喜欢的文章,如果大家不喜欢,如果大家不能认可,那么干脆就不要再这样折磨别人好了。
    或许是赌气吧,这篇文就这样搁浅了。
    之后我便构思了能让大家有喜感的文章,能够让大家快乐的文章,但最终还是失败地弃坑了许多。
    老实说我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一件事如果连续做两三个月几乎就已经是极限提不起精神来了,这样的我还真是没用,但除了妄自菲薄,我真的不知道再怎么继续下去了。
    曾经想到过封笔,但在无聊的时候还是喜欢写文,有点明白为什么戒烟是一件无奈的事情了,有些东西,内心之中深刻渴望的东西,或许是忘记不了的。
    贴吧不在留给我回忆,除了在那里,我获得了藤原妹红这个身份。
    之后,在渔场中,发现了发帖的“玄机”,当时的我,几乎要把自己嘲笑死,可笑自己的愚蠢,如果一开始就在这里发文,或许我就不会落寞得这么惨了,不,就算一开始发文也是一样,因为我发现发帖玄机的时候,正值渔场变迁的时候,当时的资料丢失了不少,包括我的文,和我曾经的ID。
    然而终究,我还是像蟑螂一样又爬回了这里,因为不想半途而废,因为想得到认可,因为还是想把文写下去。
    所以在这里发文了,而且,抱着一定要完结的心态又一次开始了写文。
    写文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从文字量就可以看得出来,从第一节的寥寥几行,到后来的大篇段落,思路真的是开阔了,废话也多了不少(笑)
    不过曾经的幼稚,却有着无穷的幻想,现在的历练,倒使得想象力黔驴技穷,不得不说获得的同时,也失去了许多。
    最后的结尾,已经和最初的构思不一样的太多了,最初是想写到最后,和黑雾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灵力时限到达,众人被紫遣返,魔理沙执意留下,和男主一吻获得灵力,发动究极魔炮,轰杀敌人,不过可惜的是,我对于男性的喜好随着写文在逐渐地降低……(失礼),这条路线废止,更何况我的喜欢早已从最初的魔理沙和灵梦转移到了…………咳,同为人类的妹红身上。
    说到人类……一开始甚至没有设计最后会有蕾米莉亚的出场,只是想着体现人定胜天的道理,让人类大获全胜,而事实表明,没有大小姐的王道……你就可以不用混了……
    我以前的网名就叫做香幻希,来源于秋之回忆2的双胞胎希望篇的相摩希,本作的反派一号女孩,最初的设定其实和现在完全不同,设定本来是想要……嗯,是个孤儿,被遗弃到山里,被某个善良的大哥哥捡到,从此幸福生活,但大哥哥实际上是脱离命运之人,哥哥和妹妹都被所谓的猎魂使杀掉,在通往冥界的道路上,幻希知道了真相从而又在地狱获得了奇妙的力量,所以才打算来到幻想乡获得蓬莱之药获得不老不死的身体与神对抗。
    饶了我吧,按照当时的设定最后都不知道要怎么写了,所以写着写着其实有很多地方都发生了改变,真是无奈的地方。
    至于卍解什么的……我总不能现在还说自己不是死神的粉丝吧……确实有借鉴,我比较喜欢武器解放,也比较喜欢拿武器战斗,侍魂当然也很喜欢,而且赤手空拳就只能写成七龙珠那样冲击波到处发动了,话说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想想看主角一行(我说的不包括那个旁白……),实际上一开始是很喜欢暴躁的魔理沙和比较乖巧的灵梦的搭配的,咲夜希望塑造的样子就是比较外冷内热,大小姐就不用说了,贵族很王道,至于妖梦…………其实真想写成死神的,妖梦出场的时候我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受”,“受”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武士,将武士精神贯彻始终的孩子,相比于灵梦和魔理沙,妖梦出场比较晚,所以一出场就占了大量篇幅,后来又觉得妖梦写得太多,又在努力削减,所以经常会感到妖梦不是出场太多就是处于被遗忘的角落,真是比较无奈。
    写到妹红出场的时候,我简直心潮澎湃了,几乎想让妹红用第一人称说话了……那个时侯几乎已经发现了第一人称是多么的表达不足,除了描写心理活动以外,第一人称实在太不好起到作用了,用第一人称写战斗也写得和流水账一样没品……所以这文越到后来,用第一人称说话的家伙存在感越微薄……我真的开始厌恶起男主角了呃……为什么不是一个姐姐大人穿越进来……咱可以给您起名叫做月荷的……(死)
    嘛,人物性格崩坏也好,剧情崩坏也好,文笔虽然肯定是不能和文区的其他同僚相提并论,不过从态度而言,还是有一点点认真的啦~
    刚开始写文的时候自然是每天都有进账的,虽然拿着22开横格本一行写40个字日复一日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不过真到渔场发文的时候,一周2更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大概,更新速度不算快,也不算太拖就是了,版面没更换的时候,可是有很久很久没掉出过第一页的,那是自己还会猖狂地嘿嘿笑两声……其实真是够弱的……
    然后是神精的时候……嗯,犹豫了挺久的,因为感觉版主都是神一样不可接近的存在,说话是要注意的,否则是会被抹杀的……
    不过没想到蕾丝大人其实还是蛮亲切的好人(我不是发卡……),一句鼓励让我振奋了2个星期……我是个容易受心理暗示的家伙……
    精华以后更不敢懈怠,而且没有退路了,感觉这就意味着绝对不能弃坑,否则就太不厚道了,这大概也会成为在颓废期强迫自己努力的定心剂吧……
    文章是一直保持着余量的,除了最后一节外,所以更新的日期还是可以保证的……不过后来越来越拖,余量越来越少,所以最后一节扯淡才会拖了一周的时间……太该死了……
    嗯,说了这么多没有中心没有主题没有连贯性的废话,失礼……直接用电脑打的……所以我才不喜欢直接用电脑写文,我实在没有那个才能,虽然这样会省去很多的时间,不过为了保持微不足道的质量,还是就此作罢吧……
    只是唠叨了一些感想而已,情急之下很多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如果还有什么想法,我以后想起来再说好了。
    至于最后一节乍现的居然有名字的NPC……理论上如果我会写那个陨石坑的话,大概那对姐妹会成为主角……不过我想此生我还是不要开大坑好了……有点疲惫了……
    不论如何,幻月下的暗杀者,终于在极其不华丽的段落中完结了,可喜可贺,真是松了一口气,在此,妹红还是要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你们的关心是我的动力,你们的关心使我感动,你们的关心也会敦促着我的前进,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各位,言语不能表达的部分,请让我鞠躬行礼。
    感激不尽。
    以后,妹红也会尽量写一些脍炙人口的文章的,也会深刻地编一些好的剧情的,也会注意内涵的,大概会更加努力的……吧!
    以上,感言至此,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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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11:54:27 | 显示全部楼层
z0o0e0 发表于 2012-3-20 11:01
冷月,顶你的说。。

谢谢的说,全文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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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0 11:56:16 | 显示全部楼层
蹲墙角の冷月 发表于 2012-3-20 11:54
谢谢的说,全文贴完

好快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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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11:58:37 | 显示全部楼层
z0o0e0 发表于 2012-3-20 11:56
好快的说。。。

这个文看完要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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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河死神

非想非非想天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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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白露春分

发表于 2012-3-20 12:01:08 | 显示全部楼层
准备下午上课时看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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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0 14:14:2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眼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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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14:25:54 | 显示全部楼层
hdhjik 发表于 2012-3-20 14:14
这个眼熟→_→

hd读书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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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0 20:18: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下完了 我只是来围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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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21:02:0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ミ灵月⑥空ノ 发表于 2012-3-20 20:18
下完了 我只是来围观的·

围观你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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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0 21:16:32 | 显示全部楼层
蹲墙角の冷月 发表于 2012-3-20 21:02
围观你妹啊

我的手机没流量了 冷月什么的最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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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21:20:48 | 显示全部楼层
ミ灵月⑥空ノ 发表于 2012-3-20 21:16
我的手机没流量了 冷月什么的最萌了··

流量用不完的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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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0 22:52:57 | 显示全部楼层
蹲墙角の冷月 发表于 2012-3-20 21:20
流量用不完的路过

话说我还是决定吧那个蛋疼的战争补完算了 膜拜一下文笔··嗯嗯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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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22:55: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蹲墙角の冷月 于 2012-3-20 22:55 编辑
ミ灵月⑥空ノ 发表于 2012-3-20 22:52
话说我还是决定吧那个蛋疼的战争补完算了 膜拜一下文笔··嗯嗯呃


唔。。。说到文笔,最赞的还是幻想乡童话册
唔,那个群个人感觉挺没意思的。。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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