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衰 2024-7-11 02: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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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611 天 [LV.9]以坛为家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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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挚友在 东方小镇 发的文 相当治愈恩
宛若浮雲 Part.1 花葉抄
天狗首领大天狗终于下达了处死哨戒天狗犬走椛的命令。
罪名是,私闯天狗禁地。
天狗禁地,顾名思义,是只针对天狗的禁地——除了天狗谁都可以去的地方。
当年文带着轻蔑的口气向椛解释了这个词的意思。而椛一脸好奇地看着文撇嘴的样子咯咯地笑。
但是,现在,椛不在了。
仅仅是因为文口中所说的这个——莫名其妙的禁地。
没有人知道一直忠于自己职责的椛为什么会突然闯入天狗的禁地,就连当初称赞椛性格协调性很高的大天狗也没有料到。
根据在场的长老的说法,椛在接受审讯的时候,眼里没有恐惧与愧疚——后者就是长老们决定惩罚她的原因之一。椛看着高高在上的大天狗,带着淡淡的微笑跪坐在那里。即使是听到最终审判的结果,也只是微微低下了头,平静地说,我知道了。
——平静的完全不像是刚刚犯了大罪的人——如果那也是大罪的话。
听到椛被处死的消息,文的心里一片茫然,手中灌了红色墨水的钢笔在文花帖上无意识地划动,听着纸片破碎的声音毫不自知。
写新闻吗?可是这有什么好写的!难道要我写出天狗内部的丑闻然后让幻想乡的居民们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吗?!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天狗内部那些蠢货们!椛怎么可能会不顾禁令私闯禁地?!以椛那种性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好好调查却草率地处死当事人,这不是蠢货是什么!
文狠狠地将文花帖摔在地上。
“当最后那个十三代巫女开宴会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也喜欢喝茶。”在很久以前的妖怪之山上,椛紧挨着文坐了下来,没心没肺地笑着。
文所了解的椛,是个喜欢喝茶的奇怪天狗。
当然,这件事极少有人知道,毕竟天狗有人类一样的喝茶习惯是很少见的事。不过文觉得椛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个习惯。每次看着椛非常认真的端着茶杯抿一小口,揩一下,换个位置再抿一口……文便会有一种那个巫女就坐在自己旁边傻傻地……一种无力感。
“茶除了苦味和香味还有什么吗?”
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文,椛笑得很大声,她将茶杯推到文的面前:“你倒是尝尝看?”
文抿了一小口,杯沿上有椛嘴唇的温度……总之苦味倒是有,香味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椛的唇香不算。看着文复杂的表情椛一副“你看吧”地摊手。
“大家都说喝茶苦中带香,但是真正品出香味的还真没有几个,很大一部分都是别人说茶香,然后下意识地觉得确实很香,这是心里暗示——”椛用食指在杯沿划了一个圈,“真正的爱茶者,才能感受到茶的味道。”
“可是你不是说你只是有喝茶习惯么……”文撇撇嘴。
“我是天狗。”椛看着文的眼神仿佛在看冰湖上的那个笨蛋。
文这才想起,椛是天狗,还是天狗中嗅觉和味觉达到顶峰的年轻的白狼天狗。
“所以,把我和博丽巫女相比什么的,实在是太抬举我了。她是真正的爱茶者”
文默然,不过白狼天狗之中也没有人比椛更喜欢喝茶,因此找不到更好的反驳。
爱喝茶的天狗……本身就是稀有的存在。
文走到了一处峭壁边上。从这里向下看可以看到下面的一个平台上有一些划痕,文突然发现她已经走到了昔日椛和那个河童下大将棋的地方。虽然椛经常性地把四处乱晃的某鸦天狗抓来当裁判,但用文的话来说,完全不懂将棋这门高深学问的她完全是看着她们在浪费时间——尤其是这种耗时的大将棋,根本就是很多时间。虽然天狗的生命相对于人类而言实在长得令人发指,但是这种消磨时间的方法无疑是痛苦。
“我要报复你!犬走椛!你在浪费我的生命!”每次文想用天狗团扇狠狠拍打椛的头的时候,椛都会立刻躲开,然后看着文用一种很诚恳很认真的口气说:“文文,你还很年轻,你真的还很年轻……”再配上椛生来就长着的一张老实的脸,饶是乐天派的文也忍不住气结。
于是,快乐的日子,就在这个地方飞逝。
然后,现在,椛,不在了。
文向那块广阔的空地走去,脑子里一片混乱,偶而溢出来的全部都是犬走椛喝茶时候的笑颜。
“射命丸……!”
文停住了脚步。不知何时就在那里的河城荷取紧紧盯着文的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愤怒,若仔细看还可以瞥见颊上两道水痕……又去山脚下游泳了吗?文茫然地看着河童,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对自己怒目相向……可是等一下,既然她能操控水为什么不抹去脸上的——
“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
对面的河童突然开始咆哮,手中的草叶被捏得粉碎,然后没有等到文的回答,她迅速发动了SC——
“河童「スピン·ザ·セファリックプレート」!!”
文脑海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可以轻易躲过的蓝色弹幕在眼前不断放大,不断放大,然后文就什么也听不到了。被击中的她狠狠砸在山壁上,点点殷红洒落石阶,红艳得仿佛椛盾牌上的枫叶。
……
许久之后,文才站了起来,而眼前的河童早已不知去向。
要……离开这里。
文心想。
这里有太多回忆,多到让人窒息。
“文大人,”一个幼小的天狗恭恭敬敬将花名册递到文的面前,“大天狗大人说,由于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警戒人员,所以请您暂时担任哨戒的任务。”
我的能力是操控风不是千里!文无力地在心中吐槽,不过风又怎样?千里又怎样,除了很久以前入侵妖怪山的红白和黑白还有别的外敌吗?
就算是这样,那两个人,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了。
文叹了口气,接过了花名册。但是看到米色的封面上歪歪扭扭写着“名前”两个字还是忍不住沉默。
“你的字,单个看不像字像蜘蛛爬,整页看过去,就像被风刮过的蜘蛛网!”
文曾经毫不留情地这么评价过椛的字。毕竟比起天天为了写新闻而练习速记的文来说,椛的“蜘蛛体”显然让文很不满意。
“只要自己看的懂就好了啦!”
“怕是三天之后你自己也看不懂了……”
每次面对文的吐槽,椛总是挠挠后脑勺,一脸困惑。
文停止了回忆,因为她发现花名册上的名字一个个仿佛有生命般舞动,呆立了许久她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眼睛开始模糊。接着那些铅笔字一个个全部都化成了一句句质问,每一句都是犬走椛犬走椛犬走椛犬走椛犬走椛犬走椛……
文大吼了一声,花名册“啪”地掉在了地上。
这里到处残留着椛的气息,不管是屋子里的摆设,还是摆设上的用于,无一不标志着它们曾经的主人犬走椛居住的习惯,甚至连空气中满满充斥着的都是她的味道,文眼前幻影浮动,椛喝茶的样子一遍又一遍播放着。文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当文推开最后一间房子,角落中的枫叶盾牌带着少许灰尘躺在那里。盾牌上暗红色的枫叶重重刺痛了文的眼睛。
“为什么它还在这里……为什么它还在这里!我明明已经……”
我明明……已经把它们都丢掉了……
文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发现自己忘不了椛,不管在哪里都有椛的痕迹,每一道痕都是一把剑刃,锋利的一如椛手中的砍刀。
“不是我……不是我的错……不是我!”
文趴在桌上干呕着,大滴泪珠砸在平滑的桌面上溅起一道水花。枫叶盾牌静静躺在那里,但是在文眼中却是是犬走椛在众目睽睽之下平静地面对大天狗的审问的样子,然后,椛用云淡风轻的漠然口吻说道:
——我知道了。
“不是我的错——!!”
文的喊叫淹没在了黑夜的深沉之中。
“你知道,禁地里是什么样子吗?”
文坐在石阶上慢慢开口。
“啊,文文你要去那里吗?就算是想去偷窥或者是取材都是不可以的哦。”椛捧着茶杯笑呵呵地说。
“可是不管怎么说被封禁是十年前的事了,这十年来那里也没有什么守卫。而且……”文掏出了文花帖,照着笔记说道,“我最近听到了很有趣的传言哦……这个禁地以前其实任何人都可以进去,当然也包括天狗。以前那里住着两个神明和一个人类……后来人类死了,神明就突然发狂了——”看着椛一脸认真聆听的摸样,文得意地摇头晃脑朗读她不知从哪盗版来的资料,“不过人类死掉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样就发狂的神明还真是奇怪的存在呢……说起来能和神明住在一起的人类也是相当了不起的呢。”
“然后呢,就是像求闻史记上常有的情节啦,博丽的巫女联手妖怪贤者封印了愤怒的神明——那俩笨蛋。不过都过去十年了,就算有什么封印也被埋没了——所以我想去那里好好看看……喂喂你别藏钥匙了我看见了……”
“……呐,文文……你该不会根本就是预谋了什么吧……”椛看着笑得好像诡计得逞的文一脸鄙夷。
“哪有哪有,我只是去看看。”文伸手作势去抢椛手中的钥匙。
“哪……你一定要快点出来……算了还是我陪你去好了,万一你不小心碰了什么就不好了……”
“我去拍个照而已是真的好奇……椛你也受不了禁地的诱惑了吗?”
“我又不是偷窥狂!”
——这大概就是始末了。
文不想去回忆在自己触动禁地反击开关后椛是如何把自己拼命推开;文也不想去回忆在被天狗长老们发现后椛是如何讲文藏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自己却留下来面对一切;文甚至不想去回忆椛在面对大天狗冷酷的诘问时淡然地说“我知道了”的漠然。
文没有被发现,但文已经不想去思考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文唯一知道的是椛不在了,永远不在了!再也没有那个可以和她坐在一起喝下午茶的时光了!文紧紧握着手中小小的胶卷,那是在被攻击后从自己手上掉落,再被椛捡回来塞回自己手上的。
……禁地的秘密……难道比椛的生命更重要吗?
文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我的错……”
当天夜里,代理哨戒天狗射命丸文失踪了,连同那面枫叶的盾牌。
当天狗们找到文的尸体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在浓密的枫叶林里,遍地的枫叶遮掉了文大半个身子,刺目的红色烧灼着每个人的眼睛。文的脸很安详,标志着鸦天狗身份的黑色羽毛散落一地。只是那面枫叶盾牌却无故失踪了,天狗们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只好再仿制了一面。
博丽神社的十五代巫女参加了文的葬礼,凭借着她前几代和妖怪山的妖怪们的交情才没有被阻拦。即使幻想乡巫女的力量依然很强,这一代的巫女力量和她的前任十三代巫女还是相差很远,这是每一个妖怪们的想法。
令人意外的是妖怪贤者居然也派了式神过来,这位美丽的九尾天狐看了看葬礼,与博丽的巫女似乎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沉默。
棺中的鸦天狗睡得很安详,手中紧紧握着她的文花帖。文花帖上有一点小小的红色,红艳得宛若枫叶。
第一次发文……写的不好的请见谅
这大概就是第一篇东方文了,椛和文的性格有点扭曲【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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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浮云Part.2 未央百年
少女幽幽醒了过来。
这里是一片浓密的森林,现在是秋天的夜晚,从郁郁葱葱的枝叶中可以看到天空中漏下的几点星光。视线只能看到十米开外,大概是因为在夜晚的关系——不过就算是在白天也不见得会看得更远,因为这片森林大得让人难以想象。
魔法之森——
脑子里平白闪现了这个词,不过少女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此刻的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和与受了惊吓失忆不同,完全是如初生婴儿一般的纯洁。
少女身上没有一件可以御寒的衣服,不过虽然是初秋,但是她却没有感到一点寒冷,只是下意识的她觉得有些不安。少女缩了缩身子,黑色的发丝顺着肩膀滑下。
——有点痒。
不过起码,她应该还是真实存在的。
“这里是……?”
她喃喃自语道,紧接着,不远处突然闪现了一道金色的光芒。顺这光芒看去,一张精致有些淡漠的脸在光中闪动。
“魔法之森。”
声音出自那片光芒,有些冷冷的语调听上去却很舒服。似乎是那张脸在说话,而且好像在回答少女的问题。不一会,光芒走近了一点,少女终于看到了那个美丽的身影。奇怪的帽子,蓝色的长袍,对面的人将双手插在袖口,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
金色的光,来自于她身后九条美丽的尾巴。
“……哪里?”
少女抿了抿嘴,不知为何又多事地问了一句——尽管她确定自己已经听清楚了。不过在记忆一片空白的状态,她不由自主想和对面这个身份不明的人多说几句话。
不过,那真的是“人”么?
“魔法之森。”依然是淡淡没有一丝感情波动的声音,那个人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边回答了少女的问题。
“你是谁?还有……我又是谁,你知道么。”少女毫不胆怯迎上“他”冷漠的目光。虽然知道对方极有可能是人类之外的生物,但是九条尾巴加上人类的外貌,肯定是有一定贤知的生物了。
少女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意识了。
这一次,那个人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少女注意到“他”的手有些颤抖。不过很快那个人镇定下来,略一迟疑后,突然向着少女的方向半跪了下来。
“吾乃……天狐蓝。”那个人——确切说是那只人形天狐开口,“欢迎来到幻想乡……八云大人。”
最后四个字蹦出来的时候,少女听到天狐的语气突然一下子变得暴戾而危险。
而这个变得危险的天狐妖怪,此刻正低头半跪在少女的面前。
金色的光芒有些刺眼,少女移开了视线。然后,她低下了头。
自己的面前,散落了一地的衣服。
那是在金色光芒映照之下泛着华丽的紫色的、式样和面前的天狐几乎一样的衣服。
[attachment=77614]
***
“如果你要去那个竹林深处的永远亭,那么一定要去找住在这附近的一个白头发的女孩子带路哦。”
八云紫一边飞速从竹子中间穿行,一边回想那个莫名其妙拦住她的老婆婆。若不是因为她本身作为妖怪贤者早已对杀戮厌倦的话,早就烦躁地一个弹幕轰过去了。
但是,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
八云紫忽然停了下来,脚尖轻盈地落在竹林的地面。看着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小径上的那只妖兔首领与首领身后的药师,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请自来者,非奸即盗。”
因幡帝的言语冷漠,但眼神中看到八云紫的一丝焦躁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是吗?可是我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什么守卫哦?”八云紫咧了咧嘴,将阳伞插入面前的地上,双手优雅地交叉放在伞柄上。但是,熟悉她的人都会明白,那个是攻击的前兆。
“……”帝没有说话,咖啡色的眼底流淌着一丝犹豫的波动。
“因幡帝,作为一只千年的兔妖,你居然也学会了这种人类才有的感觉吗?”紫大声笑道,“而且……永远亭外的竹林,不是很久以前就没有守卫了吗?”
一瞬间,帝眼里红色的杀意迅速遮蔽了她漂亮的咖啡色瞳孔。愤怒的狂气从他身体中蔓延开来,霎那间整个竹林都染上了红色的狂气,竹叶无风自动。而在狂气的中间紫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放肆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竹林上空。
一只手轻轻放在帝的肩膀上,然后漫天的狂气一下子消失无踪。帝摇晃了两下,茫然地回头看着阻止了她的那个药师——八意永琳。
“刺激她又能怎么样?你也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逞口舌之快,何苦?”月都的药师没有看着紫,而是轻轻抚摸着帝黑色及膝的长发。
“师傅,我……”帝紧紧抓着永琳的衣襟,依然呈现红色的双眼闪动着不安。
“操控狂气,唯她不行。”永琳温柔地看着茫然的帝,“所以,不用勉强……你还是先回去吧。”
帝的耳朵动了动。她咬咬牙,恨恨地瞪了紫一眼,然后迅速消失在竹林深处。
永琳这才将目光放到了紫的身上,沉默了一会,她将手放在了身后,道:“已经没有了,你要的东西。”
八云紫愣了一下,突然失声笑道:“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药都可以制作的能力’难道是谎话吗?还是说……我应该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想要蓬莱之药吗?”
“这个不是一目了然吗?而且,能让伟大的妖怪贤者做到这个地步的人,恐怕也只有……”永琳弯了弯嘴唇,“魔法使来过,吸血鬼来过,现在甚至连妖怪贤者也来……我们原本是为了安静生活才搬来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呢。虽然对于那种自然法则感到同情,但是不会死亡的我们——实在是无法理解呢……”
“你闭嘴!”
紫一声暴喝打断了永琳的话,接着片刻,永琳的四周充满了紫色的结界。境界互相咬合着,发出了危险的“嚓嚓”声。
看着浑身颤抖的八云紫,永琳的目光逐渐变得怜悯,连旁边随时候会发动攻击的境界都没有理会。
“真是可怜呐,伟大的妖怪贤者。”永琳歪了歪头,“有时间在这里和我玩弹幕战,不如趁此想想别的办法如何?”
境界的颤动忽然停止了,安静得就像永夜那时停止了时间。然后,竹林倏然恢复了原状。而那个境界的妖怪也消失不见。
——好厉害呢,永琳。
竹林深处,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飘了出来。
——不过你这么骗她……难道不怕她看穿吗?
声音继续传出,但是渐渐变的清晰。一双白皙的手从药师身后伸出,轻轻地环住她,接着,黑色的发丝被夜风吹起,覆盖了永林大半个肩头。
“我没有骗她,蓬莱之药的确没有了——虽然我还是可以再做出来的。”永琳没有回头,而是反手握住了身后之人的手。
“可是呐,永琳,万一她真的攻击了,你找谁哭去?就算是不死之人,被攻击到了也会痛的喔……而且就算被她知道了真相强迫你制药,还是会有人阻止你的是不是?”永远的公主轻巧地笑着,摩挲着药师的耳垂,“因为也有永远不希望再出现像我们这样的——怪物的正直者存在呢。”
不远处的竹林一道灿烂的火光一闪而逝,接着仿佛梦呓般,传来了声冷哼。
八云紫抱着一个人飞速在隙间中前进。隙间的空间和外界不同,在隙间中走一步相当于外界的百步,但是紫依然觉得不够。
不够、不够、不够!
完全不够!
要快点、再快一点!
怀中的人轻轻动了动,但很快就悄无声息。紫咬紧了嘴唇,继续加快速度。
如果,我能早一点……
“轰——”
紫眼疾手快地跳出了隙间。然后在紫出来的下一秒,她脚下的隙间便出现了裂缝,然后消失。
按照路程来算,紫所在的地方,是魔法之森。一声弹幕的破空声飞来,紫警惕地向右一躲,几枚七色的弹幕在她身边炸开。
紫咬牙抬头,看到了攻击她的人——带着黑帽子的金发少女微笑地看着紫的方向,手里捏着一个小巧的黑白色人偶,人偶依然保持了弹幕发出的姿势。
[attachment=77615]
“……没想到这几年你力量大涨啊,竟然敢攻击我的隙间。你知道和我战斗要付出什么代价吗?”紫冷笑一声,一排紫色弹幕向着少女的方向飞去。少女微微一侧身,弹幕很没悬念地打空了。
“你想干什么呢。”少女笑嘻嘻地站在紫的对面,面对这个强大妖怪发出的杀气没有半点退却。巨大的黑色帽子的阴影遮住了她半个脸,但是紫依然能感觉到少女炯炯的目光。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紫挑高眉毛,“给我滚开!我没空和你瞎扯!”
“啊,你难道要发动那个魔法阵吗?那是不行的哟。”金发的黑帽子少女对紫的呵斥置若罔闻。她轻轻挑起裙子的一角,踮起脚原地转了一圈,“那个魔法阵和‘那个’世界相连,你要强行发动便违反了法则,而且对‘这边’的这个世界也会有影响哦。”
“你什么时候变成卫道士了?给我滚开!”紫慢慢移动脚下,眼前的人尽管只是个少女,但是却更要留心。
“不是哦。不过最近接管了‘那个’世界,所以我觉得有义务阻止你呢。”少女浅浅一笑,顿时黑夜的魔法之森盈满七色的光芒,美丽而诡异。
“切……境符[四重结界]!”看着疾速飞来的黑白人形,紫迅速抽出一张符。一道耀眼的光华,人偶被结界狠狠地反弹了出去,掉在了草地上。
“啊……”少女惊呼地飞奔过去,小心地捧起了人偶,待查看后发现并没有大的损害后,抬起头愤怒地瞪了紫一眼,随手捏起了另一个红色的人偶对准了八云紫。
八云看着破烂的红色人偶沉下了脸,然后对准少女怀中黑白人形扔出一把弹幕。而少女却抱着人偶出乎意料地一个闪身,还在原地的红色人偶立刻被弹幕贯穿,无声地砸在了草地上。
“这个人偶……比你亲手做的、跟了你十几年的上海人形,甚至是比你自己更重要吗?!”八云紫大声咆哮起来,“我绝对、绝对不会和你一样!我绝对不会变成那种无法拯救自己的朋友,最后只能靠看着旧物怀念的人!!”
刚要展开攻击的黑帽子少女僵住了,愣愣地看着八云,护着黑白人形手指一阵颤抖。接着少女被紫色的弹幕打退到几米外,黑色帽子掉落,露出一张留着清泪的美丽的脸。
紫冷漠地看了发愣的少女一眼,朝魔法之森的深处走去。
许久,少女颓唐地倒在了地上,双手拉扯着森林土地上的草。夜风吹过,遮盖了她一直喃喃自语的另一个少女的名字。
***
白天的魔法之森总是各种奇特。
一个戴着白帽子的黑发少女悠闲地坐在魔法之森的深处——十四年来她一直呆在这里做着貌似奇特的修行,不过这时只是她哼着小曲,手上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总之应该不会是修行),紫色的衣服随着她的袖口上下翻飞。少女的身边有一道紫色的境界线,悄悄地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过了一会,少女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她抬起头,向着空气中喊了一句:“蓝!”
下一秒,美丽的天狐凭空无出现在她的身后,无声无息。天狐面无表情地问道:“什么事,八云大人?”
天狐的声音带了点冷漠,但是少女毫不介怀地咯咯笑了:“说过多少次了啊,叫我灵梦!……也不要叫八云灵梦!你不觉得这个读起来很别扭吗?”
天狐皱了皱眉,低头思索了一下,用相当谨慎的口吻说:“八云大人要是没事的话还是认真修行比较好,虽然您现在能力已经能达到相当高的水准了,但是要操控幻想乡的境界还是微微有些欠缺。”
“啊啊……真是个木鱼脑子……”八云灵梦抱着头郁闷了一下,看着天狐作势要走,连忙扯住了她宽松的大尾巴,“等一下啦……我有事问你,这几年我在这里看了好久,但是发现只有这一块地方是完全不长植物的——蓝你知道原因吗?”
望向灵梦指的地方,蓝第一次露出了有些痛苦的表情。
裸露的空地呈现了一个巨大的完美圆形,而圆形边缘的草地就像被一刀切过一样整齐。没有动物会跑进这个圆内,就算有落叶被风吹进,也会很快脱水化作黄土。
那个地方,赫然是灵梦十四年前“出生”的地方。
“那个是一个‘法则转换’的魔法阵,发动了以后会对周遭的生物带来伤害,十四年前发动了一次,现在没有魔法效力了……我说八云大人,今日的修行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达到十二层结界?”蓝撇撇嘴,不想进行下去般转移了话题。
“……十二层结界你自己也搭不出来吧!不过原来是个伤害性的魔法阵……不管最后会有什么结果这副作用真是讨厌呢。”灵梦立刻失去了兴趣,但很快又抓着蓝的袖口嚷嚷,“对了对了,听幽香说妖怪之山上的天狗今天举行了葬礼,蓝你帮我去看看好吗?”
“……那花妖哪来的消息啊……”蓝郁闷地摸着脑袋,还是叹息着上路了。
在灵梦的笑声中,少女身边的境界线,微微抖动了一下。
***
记忆是毒药,只会腐蚀人的生命。
忘记了就好吧、不要想我,不要记起我的存在。对你对我,都好。
这是你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事情。
我用我的境界换取你的岁月;
我用我的隙间换取你的梦想;
我用我的历史换来你初生时的纯洁无瑕;
我用我的一切、一切、一切换取你活下去的所有、所有、所有。
然后,如果可能,我也许会和你相见。
到那时,我为博丽,你为八云。
-------------隙间线-------------
大家好我是小風……废文再现,终于在校考夹缝中把Part。2 未央百年完成了……嗯,和Part。1花叶抄是同一个系列的故事
生命呐什么很脆弱,是要延续生命还是干脆斩断执念……嗯……我还是自重好了……这个是被寿命论党用烂的题材……话说真的有人还记得这一个多月前发的文么……(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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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浮云 Part.3 声无,音自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应该很早就见过她了。
她总是很腼腆,偶尔会蹦出来的几句古老的谚语。我也是修古史的,因此没有任何交流上的困难。每次我们的交谈都很愉快,内容不仅限于历史,还有各方面的风俗与野史。能从她那里听到各种各样有趣的事,我觉得非常开心。
其中一件值得我在意的,就是她讲述的、只字片语的自己家的事。
那个家族,很久以前就已经消失了。
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其实已经活了很久的事。
尽管让人难以置信,但是确实是事实。
每次看到她带着淡淡笑容的脸,我会觉得温馨。
这个孩子,就像富士火山上常年不化的积雪。纯净、美丽,以及一点点的沧桑。
然后,现在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离得那么远了?
我记得和她每一次玩耍,我记得每一次玩耍时她的笑容,我记得每一次她微笑的时候脸颊上微微抖动的白色头发。
我明明什么都记得。
“我叫藤原妹红,是住在这片竹林里的人。”
她就站在那里,冷漠的表情带着微微的警戒。
“你是谁?”
可是,你记得我吗?
***
“喂!那个人到底在哪里!快点说!”
“那个人不是每天都来找你吗?!她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你是我们城府的人!你要背叛我们吗?!”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竟然为了一个……”
“再不回答的话小心你的小命!”
“……”
大厅的众多人群中,一个少女静静地坐在中央,对四周的谩骂声充耳不闻。只是垂着头沉默着。白葱般的手指紧紧捏着蓝色的裙角,若细看还能发现她在微微颤抖。
但是,她没有害怕。
在事情暴露的那一刻,她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当她选择了留下的那天,她就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不逃避,也不能逃避。
就算是为了那个人,为了她能安全的离开,她也绝对不能走。
只要……她能离开这里……
少女抿了抿嘴,眉目中露出一丝苦笑。她真的会安全离开吗?尽管已经设计好了路线,但是她的样貌可谓非常的独特,如果出城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一下子,她觉得好像很多事都没有计划好。
不过,反正这些家伙们也发现不了。少女转转眼珠,确认画好逃跑路线的那张纸已经被”那个人“带走了。不过看到被扔的到处都是的书籍,她心里仍然抽痛了一下。纸页被撕烂,散落在地上,任由这些俗人的鞋履踩出一个个黑印。她几乎可以预见到这些珍贵的书籍面临着覆灭的下场。
“你一定……要逃出去。”
少女喃喃低语着。突然不知是谁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她连人带椅子翻倒在了地上。这仿佛就是一个信号,众人一拥而上,开始挥起了拳头——其中甚至包括了两个衣着华丽的贵族。雨点般的打击使她抬不起头来。
“混账!你到底说不说!”
“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有多么有用!若是成功了你也可以……你为什么要放走她!混蛋!”
“她要是不说干脆就打死她算了,反正她也不想长生不老嘛!”
“你打得轻点!万一那个人还在附近还可以用这个家伙引她出来吗!”
“……”
少女闷哼了一声,护住了头部。书上说,这里是最容易被击打受伤的地方。
只是,现在记起那些东西,究竟还有什么用?
或许,她很快就会被秘密处死。
一旦他们发现,那个人已经逃了出去……
“报告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谁啊?!这种紧要关头……”
“……是……是……”
“是什么啊!”
“是一个白头发的女孩子!!”
……!
趴在地上的少女,忽地睁大了眼睛。浑身颤栗了起来。
城外,白色头发的少女披着蓑衣,冷冷地注视着守城的卫兵。
“我的名字是藤原妹红。”
自称藤原的少女眼里充满了愤怒。
“将弦响放了!”
笨蛋……
笨蛋笨蛋!
你这个笨蛋!
你来干什么!你还回来干什么!
你明明知道没有任何保护自己力量的你不会被杀死,只会生不如死!
你这个笨蛋!你到底回来干什么!
黑暗的牢笼里,少女吃力地扒着铁栏杆向外望去。远处有一点明火,而那里不时传来阵阵刺耳的得意笑声。
“没……没错!”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哈哈哈就是这个!”
“不会错的!不死的蓬莱人!”
“竟然被我们找到了!找到了!”
“再试试!再试试……”
弦响捂住耳朵,痛苦地闭上眼睛,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不多时,对面的牢笼传来梆梆的响动,以及推推嚷嚷的声音。借助对面窗户的月光,弦响可以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个女孩头发银色的反光。
然后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行渐远,不一会,又重归于平静。
“妹红……妹红!”
弦响的声音发着抖,双手拍在栏杆上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过了许久,对面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嗯”。
弦响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你……还好吗妹红?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而且你到底回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别回来吗?!”
一阵沉默后,那边终于有了回应:“……因为,弦响你不肯走……我想最起码,应该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弦响一阵语塞。双手急迫地穿过栏杆的缝隙向对面那片银白伸去,但是那个银色依然那么遥远。而手触及到的冰凉的地面有软软的液体流动。
“妹……妹红你流血了吗?!”弦响惊慌地拍打栏杆,“都流到这里来了……你……你过来啊我给你包扎一下!”
那片银白抖了一下,然后不动了,随即妹红作出了让弦响并不怎么放心的回答:“过不来……他们知道一般的方法是没法困住我的……因为我可以用各种方法逃走。所以……”妹红似乎在苦笑,“绑得死死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哈哈。”
听着妹红的笑声,弦响在心里狠狠抽搐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我走了固然安全,但是弦响和我是不一样的。弦响和普通人类一样会死去……而不是像我这样不会死掉的怪物。所以我想……”
“胡说八道——!!”
那边一下子沉默了。
“怪物什么的!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只不过是不老不死而已,除此之外你和普通的人类倒底有什么不同?!你也会笑,会哭;会流泪,会流血,你也吃着和普通人一样的鱼和蔬菜,你的行为习惯和平常人完全一样……你、你根本不是怪物!不是!……”
弦响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接着是几声小声的啜泣。妹红沉默地听完,叹了口气:“‘只不过不老不死’么……?正因为我不会死掉,我才是怪物啊。”
“不对!不是这样的……!……”
“才不是……”
“呜……”
“……”
***
这个叫做藤原妹红的少女,是一个蓬莱人。
所谓蓬莱人,即不老不死之人。藤原家的妹红在很久以前服下了蓬莱之药,然后,变成了不死的蓬莱之人。
我所知道的,仅此而已。
一开始我只是当她在开玩笑。毕竟蓬莱之人什么的,只存在于书上,现实中我丝毫不会吝啬我对这件事的怀疑。但是当时的妹红不知是非常信任我还是什么……她举起了正在削水果的小刀,朝我笑了下。我愕然地看着她将小刀像切豆腐一样刺进了喉咙口,血顿时顺着刀口流了下来。尽管这样,妹红依然望着我笑,霎那间我想起了我收藏的那些书中有一类叫做“恐怖类”。
我惊叫地扑过去,拉开她的衣服朝她的脖颈看去。我学过一点护理,想来就算不能治好她起码也可以救她的命。但是,刀口和衣服上都有血,脖子上却完全没有任何伤痕。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我是不是幻觉了。
但是刀子是真的,血也是真的。同样,伤口也是真的。
蓬莱之人的传说,亦然。
“我没有骗你哦,弦响。”
站在晨曦的阳光中,妹红的头发闪闪发光,而她的笑容分外的灿烂。
“我,藤原妹红,是不死的蓬莱之人——觉得,羡慕吗?”
但是那时,我决计没有羡慕之类的情绪在里面。
因为,我看到了藏在她笑脸背后、深深的沧桑。
刀子“啪嗒”掉在地上。妹红很愕然地看着扑过来的我,半响没有说话。
水果是吃不成了,不过那不重要。
能对我说出她的心里话,我很开心。
相对的,我也要对她的秘密,保持沉默。
不死之人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只有两种对策:
击杀,或占据。
杀死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占据了。
“不会死亡”对于愚蠢的俗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们永远不会懂得身边的亲人在自己面前一个接一个死去的痛苦。
但是我知道。
所以,对于妹红的蓬莱人身份,我没有羡慕,只有深深的悲哀。
***
醒来的时候,弦响已经在一个辉煌的大厅中央。
大厅正对面是一张奇怪形状的桌子。一个娇小的少女正襟危坐在中央。而此刻,少女正静静注视着弦响。
“……不要以为送个女孩过来就能威胁到我啊!妹红的一切我都不会告诉你们的!”看着对面少女淡然的脸孔,弦响不知为何爆发了一股没由来的气——由来到是有,不过似乎发错了地方。
少女没有说话,手里举着的令牌也没有任何动作。不过很快,她叹了口气,垂下眼睛:“这里是地狱的曲非直厅……我是阎魔四季映姬·亚玛萨那度。你,莲叶弦响,已经死了。”
就算不知道前半句的意思,也该明白后半句了。
弦响呆立着,朦胧间感觉似乎确实有一个红色头发的人接走她过。但初时她以为是审问她的那些败类,现在看来,那难道是死神了?
“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我、我死了?我被杀了?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被杀了?哈……”弦响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溢出砸在地面上,“我明明还没有把妹红救出去,我还没有对妹红说……我还没有说让她不要再伤害自己……我还没有——”
对面的阎魔眼睛移了开去,持着那种平静的嗓音说:“对于已经捕捉到蓬莱之人的人来说,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很苛责的话,不过却是事实。
现世中,已经没有莲叶弦响这个人了。
“不可以!我不能这么死去!妹红还在那里!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呆在那种地方!”弦响冲向审判台,然而被一道看不见的结界阻在了外面。弦响哭叫着,对面的阎魔一动也不动。
映姬看着堂下痛哭的少女,小小地沉默了一下。
“明辨黑白的能力……真是令人讨厌呐。”映姬自言自语地站起身,“莲叶弦响,你要回去是不可能的事了。你的唯一选择就是转生,不过……”映姬的眼睛一下子锐利了起来,“你有两个选择——失去记忆转生为普通人,以及——用你自己作为代价融合白泽的力量,带着这一世全部的记忆以及保护人类的责任转生。”映姬举起令牌与视线持平,双眼眯了起来,“你要怎么做,莲叶弦响?”
这还用问吗?
还能怎么做?
变成半兽,还能再次见到妹红保护她;转生为普通人,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没有办法保护她,也没有办法再为她包扎伤口了!
“我选择第二个。”弦响擦去泪水,坚定地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阎魔。
因为,妹红你是个不太安分守己、经常受伤的人啊。
“那么,审判结束。”映姬举起了令牌。弦响闭上眼睛,然后一瞬间,被令牌发出的金光淹没。
我,莲叶弦响,用自己过去、现在、未来历史作为代价,成为一世半白泽。
我用我新的身份守护人间之里的人类百年,以及不知何时才能再次见到的,蓬莱之人,藤原妹红。
从今以后,弦响不在。
金光一闪而过,立在那里的少女已经消失了。
映姬就这么坐在那里,没有召唤下一个死者,而是沉默了起来。
“映姬大人您真是善良呐,带着记忆转生这种代价可不是一段小小人类的历史可是补偿的啊。”
映姬没有说话。她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不过呐,竟然用掉了待转生的圣兽,咱对映姬大人的行为很不解啦。”
“虽说对于留有记忆的人类来说消去历史也算是重罚了……等一下映姬大人!不要丢过来了~很痛耶!”
四季映姬冷哼一声,收回了抛出令牌的手。
***
这里是幻想乡的人间之里。我已经在这里住了16年了。作为人里的寺子屋老师,每天都要接待各种各样的人。
“老师老师,我捉到了一只奇怪的东西啊,这个是什么?”
“啊?那是报春的妖精哦,玩够了还是放掉比较好吧?”
“老师,我爸爸想去兽道捕猎,请问要怎么办比较好?”
“应该多带点油豆腐或者食物吧,阿求不是说过了么?不过还是尽量避免去危险的地方吧。”
“老师你的讲课不能有趣点吗?”
“……你先把作业交了。”
今天,也很平静。
看着这个世界,我的心情也会变得高兴起来。
过去的一切,被我深深埋在心底。
“老、老师,最近竹林里面住了一只凤凰哦!真的!我和彦左卫门一起看到的!”
看着激动的花店女儿,我迟疑了一下,起身进入了那片迷途竹林。
很久以前,迷途竹林的深处出现了一个名为永远亭的地方,两位少女就在那里停驻,并且指挥妖兔作为守卫,同时经常会派人派送奇怪的药物到人间之里来。不过因为没有什么损害,我也没有去管。
人间之里以外的事,我不会去管的。
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走近那件小草屋的时候,我的确见到了凤凰。
灿烂的羽翼,以及高贵的外表。
还有便是,凤凰中央,冷冷看着我的白发少女。
“不要再过来了。”
少女冷冷地看着我,眼神充满了戒备。
“我叫藤原妹红,是住在这片竹林里的人。”
她就站在那里。
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妹红,你是妹红!
你的外貌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脸。我想,笑起来的时候也应该是一样的云淡风轻吧。
你穿了红色的裤子呢,加上那只不知何时弄来的凤凰,很配你呢。
藤原妹红,当然是将自己染成红色的妹红。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来一千年了。
我很想你,我几乎每天都在想你。
你知道吗?
你……
“你是谁?”
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那个年幼的阎魔冷酷的告诫。
——这是代价。
消去了过去的历史的代价。
连同未来转生的机会,只为了一个人而化为半兽,仅仅为了在这一百年内,保护她。
——这是代价。
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
我还能见到她,还能看到她。
但是对于历史和她来说,莲叶弦响,已经不存在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因为这是我选择的,这是我的选择。
只是,
从此以后,过去没有了,现在还存在。
从此以后,声音没有了,言语还存在。
从此以后,弦响没有了,慧音还存在!
“我的名字是,上白泽慧音。”
我微笑地看着眼前孤高的少女,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人类村庄的守护者,请多指教。”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直到你像从前那样接受我、信任我,甚至不惜用自己身体作为证据。
只是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的誓言。
尽管,我们的过去,已经不存在了。
“请多指教,妹红。”
----------我是属于妹红的境界线-------------
终于迎来的第三章……最喜欢的妹红出场了,于是插图也是很认真地想构图结果到最后老师都没露全脸真是罪过啊……
唔唔……主题是宛若浮云,那么无论写年前还是年后都是一样浮云把【被PIA】反正按照这里写的百年以后老师都【被烧成渣】
唔唔……下次依然继续浮云求支持指教【你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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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浮云 Part.4 五月雨
诹访子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梦中下着雨。天空失却了它原本漂亮的颜色,代替的是一片阴沉的灰暗。雨水顺着灰色的天空落到地上,在积起的水洼中溅起一个个波纹。而自己就站在那里,背后是象征着诹访神明力量的证明的巨大铁轮。
“——对不起。”
诹访子听到有人在说话,但是,模模糊糊地只能听到一点点词尾。不过不管怎么说,应该不是自己在说吧。神永远是对的,即使错了也没有人会对神的错误有任何谴责。
没有人能够反抗神。
反抗过的,都死了。
说话的是谁?
到底是谁?
诹访子唯一记得的,是那个灰色的雨天,手上一抹刺目的红艳。
***
“呜哇……好痛!神奈子,你不能轻一点吗?!”守矢神社传来某青蛙的痛呼,不过没人回应,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看着凄惨模样诹访子,神奈子万分鄙视地瞥她了一眼,开始收拾医疗用具。
“神奈子你这个坏家伙!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诹访子抹着泪眼嘟哝着,“我要让早苗打你!呜呜呜呜……”
“……是吗?刚刚是谁说要把这个事情瞒着早苗的?”神奈子咧嘴奸笑了一声,“谁叫你自己爱逞强,一个人对战巫女和魔法使,明明受伤了还装着没事,怕被早苗发现担心还不肯使用神力治疗,综上述所说——你这是自寻死路,可怜的待宰青蛙。”
“你不许辱没青蛙!”诹访子一下子跳了起来,但是大概是弄到了伤痛的地方,很快呻吟着又蹲了下来,“神奈子你自己也不是一个人迎击她们吗?我才不相信你全力的进攻后你们双方都毫发无伤……咦?……原来是这样吗?!神奈子你这家伙——!”
看着咬牙切齿的诹访子,神奈子故作天真眨眨眼,脑袋一歪:“你说那个……?不是符咒规则吗?符咒规则下怎么可能伤到我~难道你——”
“我……我才没有,我只是在玩玩而已!”诹访子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起来。
“而且啊青蛙子,要是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用铁轮。”
“啥?”
“御柱不会回走,铁轮会。”
“又不是回力镖!”
——所以说,那家伙是被自己的铁轮碾过了哇哈哈哈哈哈!
——可是魔理沙,之后她不是重新站起来了吗?那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受伤啊。
——是啊,所以说好可惜啊,不知道红烧青蛙腿和烤兔肉哪个更好吃。
只不过,山下的两个家伙完全没有料到,确实是碾过去了,而且碾得不轻。
“好……好过分……”诹访子蒙蒙泪眼狠狠盯着神奈子,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神奈子早就灰都不剩了。诹访子拖着“病体”挪了个位子,让自己能正对神社大门。“我诅咒神奈子明年得不到一点信仰神德!”诹访子一边喝茶一边狠狠诅咒着。
“你要是报上自己的神名这句话就不能听过算过了呢。”神奈子闷闷地喝着酒,朝着天空发了一会呆。
“诹访子,你放水了吧。”
闻言,诹访子抓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用全力的话,妖怪山不就会消失掉了吗?”诹访子一脸灿烂地笑着,但是眼睛却不知飘到哪去了。
“……”注视着打着哈哈哈的诹访子,神奈子转了转酒杯,玩味地笑了笑,“所以,诹访大战的时候,你也放水了吧。”
几乎是同时,神奈子的背后出现了一根巨大的御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诹访子砸来。
诹访子躲闪不及,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御柱在诹访子面前倏然停住,在下一个瞬间轰然粉碎,片片碎屑啪嗒啪嗒掉到了神社前的草地上。
诹访子的眼睛一道凌厉杀气闪过,然后恢复平静。诹访子捏着茶杯笑嘻嘻地看着神奈子:“我说神奈子,我今天可是伤员哦,你要玩弹幕游戏我可不奉陪啊。”
“三成。”神奈子淡淡地抿着酒,“我用了三成的神力。”
“……”
“而你,挡下的时候没有用任何神力。”
神奈子眼睛眯了起来:“所以,凭一指之力挡住我加持神力的御柱——”
天空忽然落下了雨水,但是这个季节下起雨来是相当罕见的事。
“你的力量,远在我之上吧。”
看着神奈子似笑非笑的神情,诹访子恍惚了一下,做了几百次的梦,似乎也是像现在这样,同样灰色的天,灰色的雨,以及——
诹访子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但是,预料中的刺眼红色没有出现。
那个……是梦。
“都过去了……你还提这个干什么?”诹访子苦笑了一下,“更何况外界已经没有记得我的人了……”
“是吗?”神奈子冷笑一声,“那么我问你,我接管洩矢之国的时候,人皆道王国的神殿有神力无双的风祝,但是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不要告诉我神殿里那个四岁的丫头就是,我眼睛可不瞎,那丫头的神力是她在新建的守矢神社里长到六岁的时候才显现的!”
“……”
“洩矢之国的风祝,在哪?”
“在那里。”
诹访子抬起头,面无表情指着东方博丽大结界的边缘,博丽神社的位置。
“在外界的,洩矢之国的诹访之山上。”
诹访子陷入了回忆。
“因为沙奈依,被我,杀了。”
“我那时的,女儿。”
洩矢大明神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有着灰色的天,灰色的雨的梦中。她应该是喜欢雨水的,雨曾是她赖以生存的东西。但在那一天后,在目睹了少女的身体渐渐冰冷之后,她再也不想在下雨天思考。只要她醒着,脑海便会涌出一大片一大片刺目的鲜红,不留一点情面地吞噬着她的思维,直到她失去理智。那是在那个灰色的雨天里,唯一温柔而又残酷的颜色。
诹访子站立在雨中,沉默地看着眼前几乎冷透的少女的尸体。少女脸色苍白,身体被铁轮以怪异的角度嵌在墙上。胸口有一枚铁轮深深没入衣服中,径直看去可以见到一大片被血迹染红的衣服——想来,那应该就是致命伤了。血水顺着衣服渗入地下,然后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那一年,梅雨达到了史前最大量。
“我是洩矢大明神,洩矢之国的国主。”诹访子开口。
“我管束着御左口之神,在当时的人看来,御左口之神是个恐怖的神明,稍微受到轻视便会降下神罚。而作为管束这位凶神的我,便受到了众多的信仰。”
“但是,人类他们大概不会知道的吧,我是杀神,论起杀意来,我比御左口更加的恐怖。通常御左口降下的神罚,几乎都是我来执行的。”
“可笑的人类,完全不知道这么一回事。把我供奉起来,给我多到恐怖的信仰,求我管束御左口之神,但是这样一来,我便是山里最强大的神了。神罚,不过是小手段。”
“我是杀神,我知道我可以压制住这种杀意,但我我毫不顾忌地使用人类给我的信仰之力杀掉给我信仰的人类。我知道我心存杀意的原因,因为我是杀神。”
“但是,沙奈依的父亲是人类。”
“土著神的后代会继承奇迹的能力,但或许是诅咒的缘故,拥有能力的同时,每一代的风祝必然会承受来自于我的巨大杀意。然后在人生某个阶段会因承受不了这种杀意而陷入疯狂,化为杀戮的修罗。”
“所以,我杀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不杀了她,她活着只会更痛苦,抑制住来自于神明的巨大杀意对她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沙奈依是个善良的孩子,她不会允许自己杀死同伴,包括——父亲。”
“当看见沙奈依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迟了。沙奈依的罪,我必须承担。当时的她还留有一点意识,所以,她求我,杀了她。包括她的后代,所有因承担不了杀意而陷入疯狂的后代。”
“然后我便沉睡了,但是在接下来的每一代,都发生了同样的事,神奈子不知道,是因为每一代的风祝都顺利传承了下来。我在每代的这个时候,都会醒来,等待那一刻的来临。巧合的是,每一代的风祝,诅咒发作的时候,都是每年的梅雨。”诹访子自嘲地笑了笑,“后来不知怎么,发作年龄越来越长,尽管奇迹之力传承了下来,但是诅咒却越来越弱——大概是血脉逐渐稀薄的缘故——而我苏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到了现在……已经有四代风祝没有出现发作的迹象了。更可笑的是,现在甚至连早苗都不认识我了。”
“每次杀意发作的时候,我便会醒来,然后在大家都发现之前出手解决。”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重复着杀戮,满手沾满了子孙鲜血的诹访子厌倦了。
她和她的铁轮都浸染了罪业。每次嗅到铁轮上和她拥有相同味道的血,这种浓郁的沉重压迫感都会让诹访子发疯。
但是诹访子不能停下,就算她停下了,也会有别人出手,而诹访子却不能这么做,诅咒不消失,她的杀戮就不会结束。
“我……和沙奈依约好的。”看着被困在铁轮缝隙里疯狂挣扎的风祝,诹访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风祝听不到,诹访子只是自言自语,“我不祈求你们的原谅,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咔喳。
诹访子闭上眼睛,任由五月的雨落在她的身上。五月雨暖暖的,诹访子只感到了寒意。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小小的青蛙,不畏风雨。
别人都是这么说,但是没有人知道事实。
不管什么都必须要承受,也只能承受。
“我唯一担心的,是早苗。”诹访子沉下了脸,“早苗和沙奈依……太像了……”
如果早苗也会变成那样的话……
我该怎么办?
如果……
“应该没有关系吧,你不是说已经几乎没有诅咒了么?我说你都有点杞人忧天了,早苗可是我和你看着长大的。”
“……嗯。”
应该不会吧。
而且就算是那样,我也会亲手杀了她。
很残忍,也很无奈。
“她……会原谅我吗……”
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已经都过去了,早苗,仍然是我的早苗。
“我回来了!抱歉,神奈子大人,诹访子大人,因为突然下雨了所以回来迟了,多亏香霖堂借了伞呢……啊神奈子大人你偷偷喝酒!我不是说每天要定时定量吗!”
门口传来熟悉的喊叫,而且是听上去有些不善,但绝对没有恶意的口气。
“啊呜——早苗早苗,你听我说啊!神奈子又欺负我啊呜啊呜!”诹访子三步并做两步一个蛙跳,扑到了早苗的怀里。
“我……我说啊,诹访子大人太弱气了啦,你可以用铁轮砸回去啊……等一下!诹访子大人你在摸哪里!”
“铁轮会回走的……”
神奈子不舍地看看手中的酒,再看看在门口打闹的一人一神,终于不满地嘀咕着回屋了。
“混蛋青蛙,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用真正的实力和我打一次!……白送我一个王国这叫什么事啊!”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脑残与纠结的境界线-----------------------------------
嗯……我又来了,这次是妖怪山之变的前奏,时间点在风神录后地灵殿前【众:你废话】,于是也许很快会讲妖怪山发生了啥事吧,首先我想说,其实青蛙子是无辜的,完全被我黑了【抽】,和一设算冲突么……?
*沙奈依与早苗发音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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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浮云 Part.5 人形光华
宛若浮云 Part.5 人形光华
我是上海,上海人形。
人形的职责就是陪伴主人。
作为上海人形,我的职责就是陪伴那个少女,直到她生命的光华消失殆尽。
这里是魔法森林中废弃的木屋,我坐在窗台上看向远方。漆黑的森林被浓烟所笼罩,森林的外面是一点奇异的白色光芒。我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
木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少女。少女的漂亮金发遮蔽了她美丽的脸,长长的眼睫毛在眼下的皮肤上投射出一圈阴影。少女的呼吸很匀称,只是她的一只手紧紧捉着一顶黑色的魔法帽子。我面无表情盯着她,一直盯着她。
你还是这样,你依然是这样。
模样几百年也没有变化,相信之后也不会有变化。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躺着的人轻哼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睛。少女碧色的瞳孔即使是在昏暗的木屋中也格外耀眼。她眨巴着眼睛,片刻后无神的瞳孔有了焦距。
焦点在我身上。
“早上好……上海。”没精打采的招呼——昨天躺了一天了,今天依然还是要赖床吗?
我沉默着,也没有挪动一下地方——不过一般的人形也不会说话就是了。
似乎是习惯了我的无作为,少女咧了咧嘴没有管我,伸手将黑帽子盖在脸上。
“上海,今天也去维护结界吗?”
帽子底下少女的声音闷闷传了出来。
我依然沉默着,不过还是把身体稍微向内侧了侧,表示我在听她说话。
“说的也是……上次还是消耗太大了啊,要不今天还是呆在家里好了。”少女一挺身坐了起来,将帽子拍在头上,然后习惯性地将手伸向另一边的黑白人形,开始整理起人形的头发来。
我漠然注视着少女的动作,冷冷地说:“破了。”
少女愕然抬起头,看着我抬起的右肢。
指的地方是黑白人形的裙子。
人形当然不会说话,但是我是上海。
上海是魔法使的人形中,唯一会说话的人形。
此刻,会说话的我冷冷地看着身为魔法使的少女。
“——咦!?”少女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个分贝,待看仔细后,赶忙翻箱倒柜找起针线来。真是失态……我将头移向窗外——现在天已经大亮了。
就算是白天,魔法森林也是那么昏暗呢。
明明曾经是那么美丽的森林,鸟语花香小溪潺潺,有些满月时会狂化的妖兽在平时也是温顺至极——那个经常抓狂的傻虫子不算在内的话。
曾几何时,这里实在是很美的地方。
屋内的少女已经找到针线,信心勃勃地开始缝纫。针还好说,不过线的话太久不用,应该已经坏——
“——阿咧!上海——”
——掉了吧。
看着在手中化作尘埃的线头,少女可怜般地瞄瞄我,懊恼地抓抓头发。
不要看我,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人形又不可能制作人形。我无声地吐槽。
嗯,放弃吧,放弃好了。从以前开始就是一直这样的,这样继续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女,不过人形也不会有表情吧。
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今后也会一直这样。
“啊啊这样不行,上海,和我去人间之里。”
这样说的少女,抄起黑白人形向屋外奔去。
……刚刚不是说要呆在家里吗?看来曾经是人类的魔法使的话还是不能太相信啊。
反正人类都不可信。
不过真是急性子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要是你能够从曾经的友人那里多学一点半点的冷静多好呢。
看看少女绝尘而去的身影我无奈地摇摇头,连忙跟了上去。
“啊啊,好久没有来了,这里的变化真大呢。是不是啊上海、不过你也很少来吧啊哈?”在人间之里东看西看的少女似乎很兴奋,很正常的吧,毕竟以前就住在这里。虽然刚刚在人里门口犹豫了好久,但还是大着胆子进去了,并且还很神采飞扬……我说,既然有这么优秀的适应力,刚开始你还犹豫什么啊。
少女看上去倒是真的很开心,丝毫不作伪的表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穿……嗯,打量别人脸色行事不过是作为人形的一项基本功能罢了,绝对不是以下犯上揣摩圣意之类乱七八糟的——
“上海,跟上!快点!”少女在前面的街道招呼我。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蹦出了老远。
……以下犯上也完全谈不上吧,这个傻瓜完全没有身为人形使的自觉。
就算是、老把我丢出去当炸弹挡箭牌之类的也没什么自觉。
人形应该是不会在意装扮什么的吧。
上下打量了下自己破破烂烂的装扮和少女手中华丽到“仅仅裙角处有些脱线”的黑白人形,我突然觉得吐槽无力。
人形应该……不需要吐槽的哦?
似乎跑题了,人形是没有痛觉和体感的,只是爱丽丝小姐曾经感兴趣的那只化作妖怪的毒人偶应该是个例外,打它的时候它的确会叫痛。
我也该算那种例外吧。
“啊,请问你是爱丽丝小姐吗?”
很陌生的声音,不过应该不是在叫我。
遁着声音看去,是一个清秀的少女。从那个花店出来的,似乎是花店老板的女儿……嗯,有印象。
“咦?呃……在在叫我吗?”少女忽然有点局促,下意识地按住头上的黑帽子。
真没自觉。
“我听我妈妈提起过你,她说爱丽丝小姐以前经常和魔理沙小姐来人里玩,爱丽丝小姐是很厉害的魔法使!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还拿着一本包装很精美的书……啊,还有那个‘上海’人形!”她突然很欢乐地指向我,“和妈妈说的一样呢!……咦?那顶帽子是魔理沙小姐的吗?啊,难道爱丽丝小姐今天是来找阿依的?不过为了编纂新的幻想乡源起,今天阿依和十兵卫一起去博丽神社了——”
花店的女儿笑得很灿烂,尤其是说到那个叫十兵卫的——应该是少年吧,仿佛就是在谈论恋人的口气。嗯,虽然看到母亲的故人很令你开心吧,但我想说的是你其实应该闭嘴。
“……只是来买针线,……”少女脸绷得很紧,努力让自己做出开心的样子似乎很困难,只是在听到“爱丽丝小姐”的称呼时,捏着黑白人形的手指指骨开始泛白。
“唉……?缝纫店在那条路的拐角处,有大字招牌的那个就是——爱丽丝小姐要缝什么东西吗?”
“嗯当然啦,谢谢你啊再见!”匆匆做了告别辞,少女落荒而逃。我随即也跟了上去。当然要逃吧,不然再说上几句,八成那张强装的笑脸就会立刻崩溃吧。
人类的心是脆弱的,就算是已经变成了舍虫之躯的魔法使也是一样。
很快少女就来到了花店女儿说的“路的拐角处,有大字招牌”的缝纫店,开始挑选针线。悠然跟在后面的我倒显得多余了。
慢慢挑,又不着急,你的时间多得很。
懒得理会店主诡异的眼神(估计他把我当成妖怪了,虽然我是使魔,但是他猜的也差不多),我环顾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这里的东西和香霖堂一比逊色了很多,不过少女本身不愿意去,我也不可能违背她的意愿。
——自从前两年从香霖堂哭着跑出去以后,她就再也没去过。
此刻少女已经在柜台前结账了,看着她买的那一大堆——全是线,黑色和白色的……又不肯给我缝衣服么,红色和蓝色的线这里又不是没有。
好吧,我帮你挑把剪刀你总该没意见了吧。
不顾少女的惊讶,我面无表情将看上去很锋利的剪刀扔进购物篮。
很快你就会使用这把剪刀的。
很快你就会庆幸你买下了这把剪刀。
的确是很快,就在当天晚上,她拿着针线缝纫完黑白人形的裙子后。
锋利的剪刀此刻有一半以上没入少女的背部。红色的血和蓝色的衣服混杂成一种奇怪的颜色,不过很好,黑白人形没有被血污染,该是白色的地方还是白色的,至于黑色的地方……我管不着。
少女紧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握着黑白人形。很痛吧,应该会很痛,屋子里有很多关于人体结构的书籍,光是看就可以知道背部哪些地方的痛觉神经最为密集。尽管我知道其实手指是最痛的,但是为了那黑白人形,我也不计较了。
我握着剪刀用力向上一提,红色的血就像喷泉一般涌出来,有些也溅到了我的身上。反正我的衣服是红色的……无视。
或者说,因为每次都是这样,所以我的衣服才是红色的……?
“上海……”少女浑身颤抖起来,碧蓝色的眼睛除了悲哀没有别的神情。
不要这么看着我,如果你不买下剪刀,我会用自己的尖枪的,从结果上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每次你都这样……究竟有什么意义。”
的确没什么意义,只要不是特别猛烈的攻击,魔法使都没那么容易死掉。更别提这种连一般快速弹幕攻击力都不如的普通剪刀了。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怎么会认为我喜欢这样?!”
伏在桌上的少女哭泣着。黑色的帽子无声地落在地上。
我提着还在滴着鲜血的剪刀,冷漠地看着哭泣的少女。
“为什么?”我的口吻还是和以前那样无机质,人形就是这样说话的,可不是我想对你这么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少女突然拔高了声音,“我每次都在想如果我当初就那样子被早苗杀掉该有多好!你以为我想苟延残喘在这无聊的世界上吗!?我根本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你看呀!为了我这种人类,你的主人甚至抛弃了她身为魔法使的一切而动用了那个魔法阵!而她自己也变成了这个样子!”少女举着黑白人形在我面前狠狠晃动着。
我没有搭话,依然冷漠地看着她。
“我知道她为我付出的我一辈子也还不完!可是她问过我的意见吗!她以为弄活了我我就会开心吗!你说,你说啊!现在好了,香霖不认识我,紫也不认识我,大家都不认识我!都不知道我是谁!这几年来你几乎天天都想尽法子折磨我!我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知道那个魔法阵也让你有了意识,作为一个根本不是我随从的初生的人形妖怪你做任何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你很恨我吧!可是你以为我想这样吗?现在我无论想做什么都会下意识地放出人偶;我想玩弹幕战放出的永远是一堆人偶!一堆人偶!你懂吗!我怕有一天我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这是你想看到的吗?你就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吗!我恨透了这些人形!我恨把我变成这样的她!可是我更恨我自己!你知道吗!”
因为她不在,你很寂寞吗?
说的也是,没有认识自己的人的世界的确很寂寞。
嗯,没有主人的世界,我也觉得很寂寞。
我的爱丽丝小姐呀。
“我的爱丽丝小姐呀……”
唔,不小心说出来了。
“不要叫我爱丽丝——!我不是爱丽丝!我是魔理沙!上海!你给我听清楚!魔理沙!”
少女美丽的脸庞上大颗大颗泪珠滑落,滴在黑白人形的衣服上,晕开一圈深色的圆。我望着这个和我的主人爱丽丝一模一样的身体,久久没有言语。
剪刀还是刺得太浅了,下次要不要换银色小刀呢?就是红魔馆烧掉银发女仆的衣物时偷来的那个。
想到这里,我对我手上的剪刀失去了兴趣。我扔开了剪刀,越过少女飞向窗台,继续眺望森林深处的那片黑色远方。
少女还在哭泣,不过我就当作没听见好了。
黑白色的人形睁着无神的眼睛,陪伴着她的主人,直到她哭累后沉沉睡去。
我是上海,上海人形。
人形的职责就是陪伴主人。
作为上海人形,我的职责就是陪伴那个少女,直到她生命的光华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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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浮云 Part.6 宴会将至 [上]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现在要这么做吗?”
太阳花田,少女笑眯眯地问。
“不是现在要这么做,而是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哦!”
小小的鬼傲然挺立,那不算大的小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鬼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花田中央撑着伞的少女骄傲地说。
“我不觉得有趣。在快临近夏天了的时候才举办的赏花宴会有什么看头?”少女撑伞的手换了一只,眼见对方闻言瞬间倒地的样子,有些好笑地抚弄手边的太阳花娇嫩的花瓣,“当然,现在的你比在这个时候要举办赏花宴会的事实更为奇怪。”
“不想被晚上还在撑太阳伞的你这么说呢!”鬼装作无辜地看看天空璀璨的群星,耸肩,“我们打个赌如何?现在来玩一场弹幕游戏,你输了就要来哦。”
花中的少女轻声笑出:“你又来吗?抱歉我不奉陪——昨天刚刚和那个傻傻的妖怪贤者战过,消耗不少呢。”
“能随时从花中获得力量有资格提消耗么?”鬼撇撇嘴,看着转身欲走的少女,眉头一皱,然后冷笑一声,右手瞬间聚集能量,朝脚下的太阳花狠狠砸去——
叮!!
电光火石的一霎那后,远处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瞬间移到了鬼的面前。阳伞已经收起,伞尖深深插在鬼脚下黑色的泥土里,而伞骨的位置准确击中了鬼的右手的铁链,生生打断了鬼蕴含庞大能量的一击。
“要和我战斗,你选错了方式呢。”少女依然优雅地微笑,但是无形的杀气已经扑面而来,甚至使一旁的花花草草向两边倒去。
“但是不这么做,你不会和我打呐。”鬼一脸灿烂,铺天盖地的巨大杀气竟对她毫无影响。而此时左手食指与中指尖,一张符卡燃烧着。
“你来真的吗?”花之少女挑挑眉毛,露出了一种奇妙的神情。
“看来今天是一个有趣的夜晚呢。”
“看来今天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呢。”
***
“啊啊啊啊混蛋!放我出去!”门被狠狠地敲击着。要是平时的话面临如此大的冲击力,这种脆弱的建筑早就夷为平地了。可惜,有封印压着,无用。
“长女大人,您还是省着点力气吧。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在乎这几个月了吧。”永江衣玖轻飘飘地立在门外,晃晃悠悠看上去随时会摔倒的样子。长女大人的脾气他心里清楚得很,但是相对于那种小孩子打打闹闹,天人头领比那名居家主的威严更来得刻骨铭心。
“你这只该死的皇带鱼少来这一套!死神算什么!就算是几十年前的我也不会惧怕那种程度的精神攻击更何况是现在!父亲大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比那名居天子恨恨地拍打着精美的门窗。要是眼神可以攻击,说不定封印还真能被她冲破。衣玖淡淡地叹了口气,也不再去看那摇摇晃晃有些危险的门:“长女大人,要是在非想天地界您当然可以做到,但是在地上就未必啊。头领大人也是为了你好才这么做的,毕竟以后可没有那么好运气,在地上遭遇五衰遇上死神的时候头领大人刚好看到……”
“我不是都说了那是意外吗!我头上华萎才不是摆设咧!连巫女都能被重伤的那个力量我怎么可能会幸免啊……”天子还在大喊大叫,但是气势不知不觉弱了一截。
“所以啊,既然地上有那种不稳定的存在,您——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在下一次死神到来之前。”衣玖抽动了一下嘴角,长女大人,乖乖安分下来做一个优秀天人吧,不然我真的会神经衰弱。
“要在下一次!今年的赏花宴会就没有了啦!说不定等到我出去那些花什么的全都变成雪花啦!那还赏个屁!”天子烦躁地抓抓头发,“所以衣玖你快点放我出去,看完我就回来还不成么,要不你陪我去吧!”
“雪花也是很美丽的……在这临近夏天的赏花宴会也不会有什么好看的吧。”面对天子明显是诱拐的口气,差一点就崩溃的衣玖扶额。本该巡游天空的她却跑来当继承人小姐的保姆,本身已经有够疲惫。现在耳朵里灌满了这位长女大人的嘈杂声,使得本身就爱清静的她更加悲剧。
“哼!衣玖是个大笨蛋!”天子终于放弃了,本以为今日衣玖当值可以趁机说动这条滑溜溜的皇带鱼放自己出去,凭借衣玖这种老实巴交的性格加上与自己的交情再说上几句冠冕堂皇的保证,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在老爹的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现在看来……这家伙真是太老实了!
失策啊失策……天子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这下怎么办呢,本来,那只九尾天狐来天上找老爹的时候无意间说起地上的事,那个鬼——很久以前从自己手中赢走天界一块土地的那只鬼要举办赏花宴会,并积极筹划着。
哈?宴会?那倒是,那家伙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喜欢开宴会,也不知道是鬼的天性使然还是她本身恶劣的性质,赏花就算了,在这种时节开这种不合时宜的宴会,估计也是本身脑子秀逗了,巫女和隙间妖怪一定会头痛的吧!但是对于十几年前就没有下界去的自己来说,这可是个好机会。然而那只狐狸一走老爹竟然就把自己关了起来,虽说已经被关在非想天十几年了,但是老爹这么做……分明就是怕自己偷偷溜走!
老爹啊老爹,你究竟想干嘛?!
天子伏在桌上好似一滩烂泥。门外的衣玖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大概受不了自己的喊叫吧——反正再叫老爹也听不到,不拿绯想之剑的话他连隔壁天女的窃窃私语都……咦……?绯想之剑……?
想到这里,天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迅速扑到门前,用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温柔声音开始勾引那条可怜的皇带鱼……
***
萃香在干活。
鬼的力气是很大的,萃香也不例外。虽然和同为四天王之一的勇仪而言她更注重的是用力的技巧,但是和一般的妖怪比起来,萃香的力气是很大的。
即使是这样,清扫整理偌大的神社也让她够呛。
“啊……这真是宁静的午后啊。”萃香握着扫把,用手遮在眼睛上望着远方。透过神社的鸟居,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遮盖了朝向神社的小径。萃香知道,小径的尽头就是兽道;兽道之后,便是人间之里。
人间之里是人类群居的地方,有攥写幻想乡源起的、温柔的御阿礼之子转世;也有在私塾授课的、严肃认真的半兽教师;甚至还有偶尔来人里兜售奇奇怪怪药物的医师与亦步亦趋跟随着医师的兔子们。
当然更多的还是那些人类。
萃香几乎没有去过人里,自从妖怪贤者帮助她认识了许多的朋友的那年,她便整日蜗居在神社。关于人里的一切,都是巫女嫌她太过活跃,为了安抚而告诉她的。
尽管巫女形容人里的样子让打算一直留在神社的萃香也生出了些许向往,但是看到巫女略显扭曲的表情后,还是决定放弃。
“不过是人类巢穴,就算再有趣,要想让我离开灵梦,门儿都没有。”
萃香是这么和前来扯皮的妖怪贤者说的。
闻言,巫女只能叹气,继而认命。
妖怪贤者只是窃笑。
“好了,这下灵梦一定会开心了吧~”萃香看着扫过之后干净的庭院,满意地搓搓手。虽然用她萃集的力量也可以打扫干净,但是由于灰尘过于扩散,曾经被巫女严厉禁止,之后也再也没有用过。想起那个有着神经质洁癖的巫女,萃香歪歪脑袋表示无奈。
——那真是可怜呢,岂不是每次都要亲自清扫吗?
——因为灵梦不喜欢啊,我也没有办法呐。
——那么,来我家给我清扫如何?蓝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去,你家啥都没有。而且我真的去了的话,你家式神一定以为你不要她了而哭呢。
——……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萃香从来没有觉得“可爱”对于鬼来说有什么必要。不过妖怪贤者的话让她稍微注意了一下仪表。以至于最后偷偷拿出巫女的巫女服进行打扮后被巫女狠狠用阴阳玉教训了一顿。
平常,接下来就该进入正题了。
“那么,现在可以准备赏——”
只不过,此刻总会有意外——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快让开——!!!!!”
——突然降临。接着是物体砸在地上导致板砖震动的沉闷。
萃香呆滞地看着刚被清扫完毕的庭院再一次堆满落叶,以及落叶堆中拼命挣扎的桃子……突然生出一种“世界之大非我所及”的无力感。
“啊啊小鬼果然是你!”
“啥事啊你这缺陷天人。”
来人正是天子。手提帅气无比的绯想之剑本人却狼狈不堪的长女大人,比那名居天子。
“哈!果然是你!”天子顾不得擦去脸上的尘土,用绯想之剑支撑地面努力想站起,然后失败,“你这小鬼太无情了,你要开宴会居然不叫我!小心我把你在非想天那块土地给卖掉!”
看着张牙舞爪却没什么威胁性的天子,萃香的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你不是被你家的头领大人关起来了吗?我才不想通知一个到不了场的人呐,看你这样子难道是逃出来的?”
闻言,天子的脸色变化异常精彩,脸红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我……我不告诉你!”
“是吗?”萃香笑呵呵地说,“那么快点离开好了嘛,说不定你家的皇带鱼马上就找来了哦。”
“衣玖才没那么快,她都被我打晕扔仓库了……你闭嘴!”感觉自己好像被套了话,天子郁闷地瞪着萃香,“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真打算开宴会?我可是带了酒来的哦。要是不告诉我我不给你喝!”
“嗯嗯,是啊刚打算摆上酒席,却被你搞砸了。”萃香摊手。
“……”
又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将庭院整理到刚开始的程度,天子敲敲酸痛的腰,一眼瞥见依然忙里忙外的萃香,若有所思。
“喂,小鬼,宴会什么时候开始?”
萃香这时已经放下了最后一块铺布:“开始了。”
“是吗?”天子惊讶地看着站在鸟居下拔掉伊吹葫软塞开始猛灌的萃香,慢慢走到她身边,“那么其他人什么时候来?”
萃香的手顿了一下,细密的刘海遮住了脸,使天子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我输给了幽香,所以那花妖不会来了。”
“……那种妖怪不来也罢!”天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那其他人呢?那个总是满嘴道义的高傲妖怪贤者?还有那个巫女……话说从刚刚就没见到呢,难道又去解决异变了吗?还有那个死神……啊死神就算了……”
天子喋喋不休地唠叨着,萃香闷头喝酒,不动声色。
“……所以,你倒是说句话啊。”
萃香终于停下来了。
“没有人会来,宴会已经开始了。”
“啊?你说什么?”天子脑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萃香转过头望向天子。刹那间,一阵寒气从天子的脚底升腾而起。萃香的眼睛里冷冰冰没有一点感情,原本嬉笑怒骂的神情一扫而空,那眼神仿佛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眼神,锐利的目光穿过天子似乎射到了很远的地方。
天子颤抖了一下,尽管是高高在上的天人血脉,但是在绝对的鬼的威压下却毫无反抗之力。鬼的眼神冷漠,将她作为天人高傲消亡于无形。
“除了你,没有人会来了。”
萃香用她毫无表情的脸回答着天子。
“从十几年前开始,每年我都会在这里开宴会。原本今天是打算邀请风见幽香的,不过失败了。”
“…………十几年……一直在开着没有一个人的……宴会?”
天子的神情是如此匪夷所思。
“你好久不来下界,这几十年发生的事,你恐怕都不知道吧。”
“灵梦不在了,紫不在了,大家都不在了。”
“但是我想,她们一定会回来,在那之前,我要留在这里。如果没有宴会的气氛,说不定她们会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哦。”
萃香收回了侵略性的眼神,嘴角缓缓弯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酒洒了,不过她没有看到。
她们会……回来的,尽管这个解释如此苍白无力。
***
此刻,鸟居下面的台阶踏上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啊,真是热闹。”
来人穿着红黑色的巫女服,手中拿着御币,歪着头感受了一下气氛,咯咯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神社还没有荒废哪,看来真是有心人比较多……不用打扫了真好。”
少女甩了甩金色的头发,棕黄色的眼睛闪动着狡黠的光芒,脚一蹬地直接顺着台阶飞了上去。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了!”
-----------------我是萃香的伊吹葫---------------------
嗯我又来发了,虽说暑假时间比较多但是下一篇还是隔了这么久。这次是萃香-灵梦外一篇,也就是Part。6的上篇……【别问我为何要分上下阿拉我也不知道】主题是“一个人的宴会”【标题有抄袭的嫌疑好吧别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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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浮云Part.6.5宴会将至[下]
“站住!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山来的!”
对面的天狗有些紧张,气氛也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这一切看在巫女的眼里却显得有些可笑。
“不过是下位的哨戒天狗……”巫女撇撇嘴。尽管她的实力还不足与抗衡这些天狗组成的警戒线,但是她这么轻视的态度却不是没有理由。
巫女这种生物,在这个世界,永远是绝对的存在。再怎么弱,也是任何妖怪无法抗衡的存在。
“尽管如此,这一代的我,也算是少见的劣质。”巫女心里这么想着,捏紧了手中昨天才刚刚拿到的御币。
“听到没有?!快点站住!不然我们就要攻击了!”眼见巫女依然缓慢步行,天狗们一阵骚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巫女不像从前那些进山的人类直接乱轰一气飞上山顶,但是作为妖怪山的守卫天狗,放任陌生人进山也决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而且,她是巫女。
幻想乡的巫女。
“啊啊,真是的这种无聊的口头威胁,随便换了只白狼天狗或者鸦天狗都不会这么温柔,大概直接就攻击了吧。”巫女低低地笑着,“不过真适合我这样的弱者。”
“我是来参加射命丸文葬礼的巫女!”
巫女用她最大的声音向妖怪山宣告自己的到来。
“我的名字是,博丽 伽蓝(博丽がらん)!”
***
星空之下,篝火摇曳着,将小小的鬼的影子投射在树林之间,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赖光那个家伙……”
遥望星空,鬼伸开五指,将手覆在脸上,遮住脸上落寞的表情。
“我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四下无声。阴森的风迎面吹来,映在树林之间的影子晃动了一下。鬼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底已经满是嘲讽。
没有想到……自己落到这种境地后,甚至连普通妖怪都会来不断骚扰身为鬼王的自己。
又来?今天这是第几拨了?
“出来吧,不要躲了!”
鬼厉声喊道,只是配上她娇小无比的身体,这声看似严厉的叫喊显得有些可笑。四周静悄悄,偶尔几声虫吟浅唱。鬼轻哼一声,食指上火光一闪,狠狠砸向不远处的一块空地。
“咻——”
没有预料中的爆炸声,然而鬼炎砸中的地方冒出一团黑气,然后像是开了一道缝隙一般,地面上慢慢显露出一个窈窕的身影。
“唉呀,好粗暴的招呼。”
声音带了几分戏谑,但是出乎意料却没有给人丝毫不尊重的感觉。鬼微微眯起了眼睛,但是全身的神经已经紧绷了起来。
——这家伙……好危险!
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就像全身都散发着杀气。即使站在那里,无形之中的威压也仿佛能将猎物紧紧锁定。
这是只有在屠戮了众多生灵之后才会产生的杀气。或许真枪实战她打不过自己,但是王者的压力绝不逊于喝了神酒之前的她。
这样的敌人——如果她是敌人的话,自己是绝对不会放松警惕的。
毕竟、被欺骗过一次的自己,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
“哎呀呀,不需要这么警戒,我又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对面的人轻巧微笑,“只不过我想来告诉你,——在外界,你已经死了。”
“……”
的确呢。
小小的鬼微微低下了头。
早该知道了,原本激战途中的人突然间消失,然后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妖怪和从前的伊吹山相比多的不成比例。
在外界成为了幻想的鬼。
鬼抬起头,毫不畏惧直视着对面未知的恐惧。
不管何地,不管何时,鬼都是直面强者,渴望强者的生物。
“我的名字叫做伊吹萃香。”
酒吞已死,伊吹绝立。
“战斗吧!!”
——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
面对着豪迈的宣言,对面的妖怪满意地闭上了眼睛,手中的折扇轻抚,在空气中中划出一道隙间。
“我的名字是八云紫。”
隙间瞬间变大,从隙间里钻除了众多不知名的怪物。怪物蠕动着,发出咕嘟咕嘟声音。
“欢迎来到幻想乡——”
这便是,鬼与境界之妖,第一次相遇。
***
伽蓝面无表情走在回程的路上。
葬礼结束了,鸦天狗安详地下葬,和别的葬礼没有任何不同。
但是伽蓝知道,远没有结束。
伽蓝想起那日神识觉醒的那一瞬间,出现在面前的妖怪的幻像。
“成为巫女吧。”
对面的妖怪冷漠,但是伽蓝能感觉到妖怪温柔的情感。
是在注视着自己吗,还是在注视着自己这张面孔之下的另一个人?
伽蓝不知道,即使是在觉醒后获得灵力的那一刻依然不知道。但是那个妖怪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异常的熟悉。
妖怪说,她的名字叫做天狐蓝。
妖怪喜欢乱起名字吗?竟然直接就拿种族当作姓氏?伽蓝曾经轻佻的取笑过,蓝只是维持着她一直以来的冷漠。
无所谓的,巫女的责任就是维护大结界,维持各种生物的平衡。
其他的一切,没有关系。
回头望了望依稀可见的妖怪山,伽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还没有结束……那场异变。
转回头,不远处就可以看到博丽神社的鸟居。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了!”
伽蓝自信地笑道。
***
萃香无力地趴在地上。
紫的最后那一击击中了她的鬼角,角上缠绕的天星藤无声地碎裂了开来。
没有伤到她,不过她已经输了。
萃香躺在草地上,用手掩住脸,畅快地大笑着。
自从来到这里,她好久没有笑得那么开心了。
“我输了!我输了哈哈哈哈哈……”
八云紫微笑地撑着伞,杀气已经不知何时消散了。此刻笑脸吟吟的她就像一个无害的人类少女。
“紫,我输了哦!接下来你要怎么样随便你啦!”萃香一轱辘坐起来朝着境界妖怪大笑着。
“就算现在要对你做什么我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紫苦笑道,“你把我好不容易制作的式神卡也击破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啊这样吗?那个决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叫什么来着?还有你那个式神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就算是狐狸也要进化到九尾才给力哦!”
“嗯,符咒规则(Spell Card),打算推荐给博丽巫女推广的,不过这一代的巫女看我不怎么顺眼啊。另外蓝很可爱的你不要黑她啊。”
两个强大的妖怪,坐在森林中若无其事地谈笑着。
自那时候开始,紫和萃香变成为了朋友。
无论是在萃香寻找住地的时候,在鬼被驱逐出妖怪山的时候,或者是在帮助萃香寻找朋友,亦或者是在那次异变的时候——
不管何时,不管何地,不管萃香新交到了什么朋友,不管萃香遇到了什么烦恼,不管她们互相战斗的时候出手多么凌厉,不管她们之间的的对话多么刻薄无情。
紫永远是萃香的朋友。
永远——都是。
神社是灵梦的,幻想乡是紫的。
这是萃香头脑中一直的认识。不论世界如何改变,萃香依然独守这里。
望着做出了占领宣言的伽蓝,萃香冷笑出声。
你是十五代巫女又如何,这里是灵梦的,不是你的!
对鬼宣言,简直是找死!
“是这样吗?那么你来打败我好了,你赢了神社就是你的了!”
不顾天子有些焦躁的碎碎念,萃香大声笑道。然后举起了右手,手上光华闪动。随着萃香的动作,光华飞速来到巫女的面前。
——灵梦的神社,我要守护到底!
对面的巫女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对萃香无礼有些恼怒。然而在鬼火打中她的一瞬间前,巫女挥起御币,狠狠向萃香头上打了下去!
“啪——”
在天子惊叫声中,萃香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沉,竟然不由自主向一边倒去,下一秒中,她看到自己角上的天星藤破成了碎片,洒落在自己的脸上。
“……咦?”
萃香大脑一片空白。
被打中了?等等,攻击的明明是我。
这个场景……这个场景……!
巫女负手站立在鸟居之下,对着萃香微笑道。
“不是我要占领这里,而是我本身就属于这里。在幻想乡战斗,请使用符咒规则(Spell Card)。我是博丽伽蓝,请多指教——伊吹萃香。”
好熟悉,好熟悉……
伽蓝……名为博丽的伽蓝……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
你回来了,回来了。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我……
萃香笑了。随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是天子的绯想之剑-------------------------------
好久不见,这次是拖了一个月的浮云P6下(锤地
萃香和紫这对CP在二次作品中似乎远远没有萃香X灵梦,萃香X勇仪来得多,而且萃梦想游戏对话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对头。但是萃香和紫毕竟是上千年的友谊,不管结果怎样,能够和鬼成为朋友的紫也应该有吸引鬼的地方吧!紫本身对萃香也是很关心呢(地灵殿)其实我纯粹就是在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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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浮云 Part.7 The world
绯色月下,高贵的少女俯瞰着她的领地,以及领地中颤抖的小小身形。
“吾乃红魔之主,绯月的斯卡雷特之族族长。”
少女深吸了一口,红白分明的唇齿间迸发出珠玉般的声音,魅惑的口吻仿佛要杀人于无形。
小小的身影缓缓抬起头,遥望着她高不可攀之处,苦笑地摇头。
“不行……我打不过你。”
用尽了银刀,而自己也已经身受重伤。
不论从什么角度看,自己今日,必死无疑。
原以为自己已经比普通人更强,但是对上眼前的吸血鬼,她丝毫没有胜算。
这个家伙,很强、相当强!
那种攻击、那种速度,简直不是人类能做得到的。
不过、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类吧。
认清了处境的她叹了口气:“我输了,接下来,随便你处置吧。”
高贵的恶魔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飞落地面,落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微微眯起了眼睛。但是紧接着,少女身边的蝙蝠瞬间幻化成神枪,向表情变成愕然的她掷去。
“即使到最后,你还是没有放弃吗?”
神枪扎进了她左手五公分旁的泥土里,而她左手隐藏着的银色小刀“啪嗒”一声掉在了花岗岩地上。
“不过,我喜欢。”
恶魔的脸上浮现出了与她恶魔之名不相称的顽皮微笑。
“今后,咱们家有跑腿的人了。”
***
十六夜咲夜轻轻放下茶杯,然后一旋身,女仆装的裙摆波浪似得转了一圈,下一秒钟,女仆已经消失在了茶室。而刚刚冲好的红茶也无影无踪。与此同时,女仆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走廊上。
“但是……帕秋莉大人那……”
话音未落,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轻飘飘的脚步声。咲夜怔了怔,不过还是停住了脚,恭敬地微笑着。
“午安,帕秋莉大人。”
“……”穿着紫色睡袍的魔女没有回应,随即,魔女将手捂在口中,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然后,魔女的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蹲下身重重的喘气。
期间,咲夜仍然端着红茶,微笑着看着帕秋莉,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许久,魔女止住了咳嗽。看着咲夜的眼神冰冷。
“给大小姐的下午茶已经准备好了,帕秋莉大人要来一杯么。”无视魔女奇怪的眼神,咲夜不动神色温柔地询问着,尽管手上的红茶只有给蕾米和芙兰的两杯,但是以咲夜的速度再泡一杯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用了,谢谢。”帕秋莉生硬地说,她抬起头眯起眼睛看了咲夜一眼,一丝复杂的神色一闪即逝。
“是吗?那么,帕秋莉大人请走好。”咲夜闪了过去,让开了走道。
帕秋莉缓缓向前走着,只是经过咲夜身旁的时候,紧咬着嘴唇。
“这样子……究竟有什么用呢?”咲夜闭上眼睛,轻言一句,然后抬起脚向魔女的来路走了过去。
“——不要你管!!”
帕秋莉目光中的愤怒神色突然暴涨,手中的魔导书瞬间扔了出去。只是书本所到之处,女仆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会救她的!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会救她的!”帕秋莉大声喊道,声音颤抖。
不过,女仆已经听不到了。
空气凝固了许久,接着,脚步声渐渐离红魔馆远去。
红魔馆某个角落,绯色的恶魔轻轻叹了口气。
“大小姐,下午茶来了。”潇洒的女仆推开门,出现在了少女的面前。
“咲夜?”少女一个激灵抬起头,眼神发直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是?”十六夜咲夜走近少女,准备听她的主人下一个吩咐。
蕾米莉亚抬起头,看着这个与她相伴了许多岁月的女仆长。尽管现在的咲夜的样子和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候没有任何改变。
——不,改变的话,还是有的。
“大小姐?”
咲夜询问的眼神让蕾米莉亚从深思中清醒过来。蕾米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咲夜,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绝境中还能偷袭我的哦?”
“这是赞赏还是翻旧帐?”咲夜微笑回答,“不过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大小姐,可不是放水就能打败的。”
“就算不放水你也打不过我。”蕾米嘟起嘴,没好气地说,“‘那个时候’的我?说的我好像现在就打不过你似的。”
“是是,大小姐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轻松击败咲夜。”咲夜笑呵呵道,敷衍的口气很明显。
“……”暗地翻了个白眼,蕾米走到窗口,此刻是深夜,不过对吸血鬼来说这个时候便是人类的下午。现在天空没有月亮——初一的夜晚本来就是没有月亮的。
“今天帕琪回来了吧。”回过头询问。不过听起来是陈述句,表肯定。
“帕秋莉大人每天都很努力,现在已经走了。”咲夜应和着,只是眼睛已经飘向了一边。
“又去神社?”
“大小姐您忘记了,是魔法之森。”
“哦。”蕾米淡淡地瞟了咲夜一眼,“那我明天去找灵梦吧。”
咲夜没有答话,而是微微点了点头。主人的吩咐,从来不会有反对。
看着咲夜的反应,蕾米微微皱了皱眉头,加重音:“是去找灵梦哦!”
“是,去博丽神社。”咲夜笑着回应道。
蕾米咬紧嘴唇,移步到了女仆的面前,在女仆惊讶的神色中,蕾米勾住了女仆的脖颈,将自己的脸贴近女仆的脸。
“咲夜,忘记的是你。”
窗外“噗棱”一声飞起几只蝙蝠。
在咲夜脸色逐渐僵硬的时候,蕾米用很轻柔的口吻,缓缓地说。
“灵梦——早就不在那里了。”
沉默降临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片刻,咲夜干笑了几声:“是吗?那灵梦这次是在哪里借宿……迷途之家还是……”
“咲夜!”
蕾米打断了咲夜的猜测。
“博丽灵梦,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八云紫,也跟着消失了。”
“在这个幻想乡,哪里也找不到她们了。”
蕾米的指甲划过咲夜逐渐僵硬的后背,口气淡然。
“你大概觉得很震惊吧?但是你知道吗?昨天你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同样的表情。”
“咲夜,你连我昨天刚刚和你说的事情都忘了。”
“……是这样吗?”咲夜艰难地问道。
“你遗忘一切然后死掉的命运,已经无法避免了。”
——咲夜,灵梦死了。
——……
——灵梦死了,你知道吗?
——……为什么……
——妖怪山那个地方,在封印结束之前……反噬了……咲夜我和你说过的啊!
——……但是封印的人不是八云紫……?
——咲夜!!灵梦替那个隙间的家伙挡下反噬!你都忘记了吗?!你为什么不记得!
道理很简单。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物,命运也是。
蕾米莉亚能够改变命运程度的能力,但那也仅仅是“程度”。
或者说打个比方,一个已经破损即将被弄坏的东西,蕾米是没有办法改变它坏掉的命运的。
咲夜的遭遇也是一样。
若是那天没有让咲夜出门买东西,咲夜在路上没有遇到射命丸文在偷拍她,然后咲夜没有追着射命丸文去妖怪山,妖怪山没有出现异变……
命运很奇妙,那么多的“如果”,明明只要有一个“如果”没有出现,就不会有那样的结果。但即使这样,最坏的那个结果,还是出现了。
讽刺的是,蕾米明明看得到命运,却无力改变这种既定的事实。
“当初到底谁说,一切都是必然的啊。”
明白事情始末的蕾米勃然大怒,但是纵然是蕾米,这个时候要改变,也是无能为力。
——蕾米,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留在魔法之森。
那个时候,帕秋莉的脸色阴沉,表情决然。让蕾米连安慰的调侃都无法做到。
“明明只是人类啊……帕琪……明明只是人类……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
只是蕾米忘了,她也有自己重视的人,而那个即将消失的人,也是人类。
当然让那个人类活下去的方法不是没有,比如蓬莱之药。蕾米曾经在某个圆月前去永远亭,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为什么?忘记了一切包括自己主人的女仆,还能称得上是女仆吗?
蕾米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很清楚咲夜想要什么。至少,让潇洒完美的从者变成无法思考无法记忆的样子度过永生,绝对不是这个红魔馆任何一个人愿意看到的。
蕾米莉亚已经记不得过了多久时间了,虽然对于吸血鬼而言,时间完全没有意义。
也许是一个礼拜?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
蕾米不想去思考,只是每天的红茶逐渐变得无味,甚至是间断,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这一天,蕾米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的女仆长正沉沉睡去。
咲夜昏迷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忘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以至于到现在都已经想不起红美铃或者芙兰朵露是何许人也。
今天便是最后一天,蕾米早已下定了决心。
“明明说过要一辈子侍奉我,但是你却想先走一步……”
蕾米盯着她的脸,此时女仆的眼睛睁开,茫然看着蕾米。
“咲夜,那一天,我还记得,你说要侍奉我一辈子的哦。”
咲夜没有回应,或者说她已经无法回应了。但是眼见蕾米莉亚颤抖的样子,还是犹豫了一下,将手伸向蕾米。
“最后那一刻,咲夜由我杀死。”
蕾米的决定总是出乎意料,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大小姐?”
蕾米睁大了眼睛,紧接着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就算在绝境中反击的我,也是打不过大小姐的哦。”
咲夜破天荒恢复了初日的神采,也许是回光返照,也许是咲夜自身对主人的感情。不过不管哪一点,对蕾米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我要救她!她还记得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但是我要救她!
蕾米扑了上去,尖利的犬齿刺进了咲夜的脖颈。
——咲夜还记得我,咲夜还记得我!
——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会让你活下去!哪怕从此你都没有办法出去买东西,没有办法离开这个红魔馆,没有办法活在阳光下——
但是你还记得我,我就会让你活下去。
自私的想法充斥了蕾米的脑海,同时红色的液体从咲夜身体缓缓流逝。
然而旁人无法责备,也没有立场责备。
咲夜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深深叹了口气。
“时符[The world]。”
声音落下的瞬间,蕾米一阵错愕,然后这个表情凝固在了她的脸上。
女仆缓缓闭上了眼睛,在她的世界永远地睡去。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举动。或者说,为何她在忘记一切的时候还能做出如此举动。
随意的猜测是无效的。
“明明结果不会改变啊。”
三途河上的摆渡人自言自语一声,镰刀柄朝岸边一点,小舟便摇摇晃晃离开了岸边。
咲夜能够操纵时间,咲夜的时间便是她的世界。
咲夜的世界流动百年,对外界来说不过弹指一瞬间。
下一秒,世界重新恢复了色彩,蕾米错愕还没有散去,只是面前空无一人,华丽的床上只有一枚小小的怀表。
听到宣言的那一刻,蕾米如何不知道。
躯体在静止世界中漫长的岁月里化为尘埃。
没有躯体,也就不需要什么棺材,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月时计缓缓放射微光。
“咲夜……咲夜……咲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这个红茶你怎么泡出来的?”蕾米莉亚放下红茶,好奇道。
“啊?——我只是按照帕秋莉大人给的书上说的方法泡的……大小姐觉得不好……?”少女略微有点紧张,同时感觉腿间凉飕飕的……第一次穿这种名为“女仆装”的东西,感觉好奇怪。
“没有啊,我觉得很好喝,”蕾米莉亚笑出声来,“第一次泡的红茶能达到这种水平已经不错了。”
女仆无力坐倒——其实也就是说……还是不好喝。
“唉呀……不要这么失态,话说我还没有给你取名字呢!不要拒绝,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哦!啊有了,你看今天十五的月亮这么漂亮,就叫十六夜好不好?”
“……十五的月亮十六夜……很微妙的吐槽感嗯。”
“决定了!十六夜!十六夜咲夜!”
————————————————不知名的境界线————————
嗯我来了。
虽说暑假时间充裕但是完全写不出东西
拖了那么久估计前面剧情大家都忘了吧(笑
好不容易挨到有网的时候才能发真那啥
对了今天教师节,没有慧音老师的文真是对不起RH(喂没人期待啊
这次是红魔组……
其实红魔组这一段原本预订是P4的,但是出乎意料难写……
难道是因为我是蕾米灵梦党?(揍
但是我明明还是蕾米帕琪党啊(你够了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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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8
“啊,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八云紫。”
面前的空间突然开了条裂缝,一个美丽的头颅突然从裂缝里钻了出来……呃,这形容太猎奇……准确的说,是一个少女把头从裂缝里钻了出来。
不过仅仅是一个头的话未免太过骇人听闻,少女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样不妥,于是很快扒着裂缝边缘爬出来了。
……嗯,没有教养。
不知怎地我下意识想到了这茬。啊……但愿我这心思没有表现在脸上,虽然这个少女面带笑容,但是下一秒未必不会立刻翻脸变成嗜血的妖怪。
没错,这个家伙是个妖怪。退一步讲,就算不是妖怪,突然跑到人家家里说一句“初次见面”,而且还是用这么诡异的方式出现,也不会是什么善茬。
起码目中无人是跑不掉的。
此刻,美丽的妖怪大半个身子已经钻了出来,穿着很奇怪,不像是本土的衣服款式,而衣服一抖一抖,看起来下面好像还有东西扯着衣服要出来?
见我没有反应,少女笑脸僵了好一会儿,可能是下面的那个“人”(?)扯急了,她脸色一变,大半个身子又缩了回去,只留下一条裂缝横在我面前。从裂缝里还能听到奇怪的跳脚声。
“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在见我重要的人啊!油炸豆腐不是都给你了吗问我也没有!要是吃光了那是你自己不好!再打扰我小心老娘剥了你的皮做围巾!”
好一会,动静终于消失了。不过我想不管是什么生物,被威胁要剥皮的话,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吧。想到这里,嘴角上弯的我笑出声来。
大概是笑声惊动了这个妖怪,她“嗖”的一声又从裂缝里钻了出来,指着我像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啊啊!幽幽子笑了!幽幽子笑了!我的天哪这孩子终于有表情了!”她欢呼雀跃地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妖怪,紧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捂住了嘴,表情很是羞涩。
…………这家伙……到底来干什么的。
右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这可不是好兆头。不过对于随便闯入家里的妖怪,应该还是要给予警告才行,不然真当我家是游园了啊。想到这里,我一下子板起了脸。
“你是……”
“啊,那个,初次见面,我是八云紫。”
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自我介绍,只是这次完全没有方才的放松自如,这个妖怪扭扭捏捏害羞的样子……
……
嗯……好熟悉……?
——幽幽子?
——……紫,我想……我……
——不要这样想幽幽子!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
“幽幽子?”
“幽幽子?!”
大声的叫唤将我从思绪中唤了回来,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妖怪少女,不知不觉莫名的泪水涌满了眼眶。
“我们……真的是初次见面吗?”
对面的妖怪睁大了眼睛,只是我的泪水将她的影像碎裂成了无数块,然后变得模糊。
紫,我们是初次见面,对吧。
***
“然后呢?遇到了那个隙间大妈之后?”
坐在对面的巫女没有表情淡淡地问道。
“然后……?”西行寺幽幽子歪着头努力想了一想,然后双手一拍,“哦!”
“?”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想再次被打的话请一定要说出来哦?”巫女脸色不善,手执御币作打人状。
“哎呀不要在意细节~”幽幽子开心地笑道,“好不容易有客人来当然要说点有趣的事呀,可是后来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嘛。而且既然是博丽的巫女,多听一点小道消息也是不错的呀。”
“……真是个恶趣味的亡灵啊,要是你跑到地面上来我一定抽死你。”
“嘛嘛……”幽幽子托着下巴,看了一眼对面红黑色的巫女,“在意细节的是傻瓜哦。”
***
我是幽幽子,西行寺家的幽幽子。
虽然说是西行寺家,但是整个家只有我一个人——准确的说,只有我一个亡灵。
不过还有一个半人半灵的庭师,名字叫做魂魄妖忌,只是那个男人天天不知所踪,除了做好每日必备的工作以外,基本就找不到人影。
这样的话,要是有人闯入该怎么办啦。
面对我的问题,妖忌只是呵呵笑了几声,然后摸着我的头说:“只要西行寺小姐遇到危险,在下一定会出现的!”
……好吧,虽然这个白玉楼基本也不会有人来了。
白玉楼在冥界,而白玉楼之主的我则是管理在冥界的幽灵们。
啊可是……妖忌,这次是真的有人闯入了。
看着面前抱着一只狐狸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的妖怪,我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妖怪是八云紫,也就是最近突然到访的那个——入侵者。虽说是入侵,不过完全没有一点入侵者该有的样子,比起入侵者,看起来更像是来度假的……
来冥界度假?真好笑啊。
“喂,你还要待多久啊。”我伸出脚尖踢踢地上这摊人形。
“啊呜!”不知踢到了哪里,妖怪少女嚎叫一声跳了起来,随即一屁股躺回了原位,“幽幽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一趟你竟然这样对我知不知道我很伤心很伤心很伤心很伤心啊啊啊啊……”
没有标点符号的一段话被她一口气说出来都不带停顿的,绕来绕去我只听清了一句“很伤心”。
伤心?你躺的位置是我从前喝下午茶的地方唉,你觉得谁更伤心?我在心里吐槽。
“再不走的话,等妖忌回来把你退治出去哦?”
“哈?你觉得那种幽灵是我的对手吗?”
“妖忌是半灵啦……”
一个下午就在这没营养的对话中过去了。而且看起来她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从她偶尔漏出来的几句话中,隐隐可以听出她好像很早以前就开始注意我了……虽然被妖怪惦记上根本不是什么好事,不过……难道从前她就一直在——偷窥——我吗。
“幽幽子~今天的你比平时更加光彩动人呢~”
……
好吧,和没脸没皮的妖怪计较这种事情是我错了。
今后,这只妖怪一直没有离开过。
“幽幽子~”紫蹦蹦跳跳跑过来。这几天紫几乎天天跑来蹭饭,对此,偶尔回家一趟的妖忌竟然没有任何意见。
喂,好歹你是庭师吧!清理入侵者的本能呢?
“不是我不想清理啊,但是西行寺小姐,在下没有清理‘这种垃圾’的能力……”
妖忌一脸无奈的解释,而在一旁听的八云紫拼命锤地大笑。
死心了。
***
“她应该很在意你吧。”
“你啊,虽然看起来很烦躁,但是意外会认真听我说话呢。”幽幽子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巫女。
“不要触及我的下线,我原本又不是来听你聊天的。”巫女冷冷地说,抓起桌上的杯子将将茶水一饮而尽。
“嘛嘛……不过,伽蓝,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和某个人……很像?”
“……?”
***
八云紫,境界的妖怪。
紫的能力可以操控境界。昼与夜的境界,光与暗的境界,凉与暖的境界,以及,幻想乡建立最基本,现实与幻想的境界。一切有形与无形的、境界。
幻想乡便是紫和其他贤者合力建立起来的。
那样的事情,很伟大不是吗。只是说起自己的能力的时候,紫的眼里却有着淡淡的忧伤。
“我在想啊,如果最一开始,我没有这样的能力就好了……”紫坐在屋檐下,看着天空自言自语。
我努力朝着紫看的方向望去,然而除了星星什么也没有。现在的天空里只有星星——月初是不会有月亮的。
“以前,有那么一个人,看到月亮就能知道时间,看到星星就能知道方位。”
“有那样的能力就不会迷路了呢。”
“嗯,事实上也没有迷路过哦。”
紫依然茫然看着天空,声音轻的仿佛梦呓。
“一直到她消失之前,一次也没有……”
那是紫以前的一个朋友,一个拥有出色能力的朋友。让紫能用她无限的历史怀念的朋友。
但是,因为之后紫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所以我也没有在意。
我在意的是,紫近乎无敌的能力。
紫身边的那道境界线不明显,也不出奇,但是只有碰到了才知道这道境界线的可怕。这境界将两个不同的地点无限接近,同时无限隔绝。
无形的,有形的境界。
“随意触碰的话,会直接被割裂哦。”
当日,紫笑嘻嘻地向想要触摸境界的我解释。
因为是不同的境界,若用什么东西随意接触,那个东西便会毁灭。
隔界之力,比刀锋更加锋利。
只是,拥有如此可怕能力的紫,为何会来找我这么一个冥界管理者聊天。心中抱有疑问,但我没有表现出来。
如果紫不想说,强逼也是没有用的。
我摊开手掌,黑色的蝴蝶鼓动翅膀,在我手中极力挣扎。不过要是把它放了,四周也许就再无生灵。
紫的话,就不会惧怕这蝴蝶了吧。
恍惚中,我仿佛置身于粉色的世界。漫天的飞花扑面而来,轻轻落在我的脸上。
冥界从来没有过如此多的花……冥界永远是寂静的地方。
那么,这花是哪来的……
我将手搭凉棚看向远方,眼前朦胧的地方一点点清晰起来。巨大的树影在风中摇曳,随着它的摇动,无数花瓣不断飘落,在下一个瞬间重新飘起。
“西行妖……?”
我呆呆看着这原本是一株枯树一般的树妖。印象中,它从来没有开多如此多的花,如此大,如此……美丽。
为什么……为什么西行妖会满开……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满开……
——西行妖满开的话,也许,会有什么人复活……
我缓缓走向西行妖,众多的花瓣吹的我睁不开眼睛,但是依稀我还是能看到树下两个小小的人影。
那是谁……为什么好熟悉……
好……熟悉?
“西行妖……果然满开了吗。”
娇小的少女背对着我,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但是紧握着的拳头显示了她现在的心情。
“嗯,所以……没有时间了呢。”
一瞬间,我的脸僵住了。
说话的人的声音耳熟,正是不久前住到我家的的那个境界妖怪……
八云紫!
对面的人缓缓抬起头,熟悉的脸,熟悉的帽子,熟悉的气质……除了脸上那一抹悲戚的神色,但是那就是紫。
紫……为什么,为什么你你会在这里?
我想大喊,但是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了一样,一时间竟然没有办法出声。
“紫会杀我吗。”小小的少女歪着头,尽管说着有些可怕的话,但是少女的声音却没有丝毫波动。
紫没有回应少女的提问,她伸手抚摸着少女的脸颊,嘴唇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要杀她?紫要杀她?我紧紧注视着这两个人,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这种感情……悲伤……是悲伤吗?
自我接受了阎魔的任命以来,一直住在白玉楼,每天和妖忌管理着幽灵们,每天都很平淡——
——幽幽子笑了!幽幽子笑了啊!
回想起紫初次见到我的表情,我现在才意识到,从住进白玉楼开始,我再也没有哭过,笑过,甚至没有任何表现在外的情绪——
怪不得,紫看到我的微笑会如此失态;怪不得,妖忌会对紫进驻白玉楼没有任何异议。
因为我笑了吗?是不是因为我看到紫的时候,我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那时候,紫因为我的微笑而惊讶不已,那么现在我感觉到了悲伤,这又代表了什么?
“我知道啊。”
少女的声音很是轻松,紧握着的拳头也渐渐放松,在我逐渐愕然的眼神中,她缓缓转过身来。
“因为紫一直都很善良……即使被世人称之为‘可怕的境界妖怪’,我也知道,紫很善良。所以,紫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杀掉我的。”
少女面向我——只是她好像并没有看到我——坦然微笑着,而露出优雅笑容的那张脸——
那个少女——是我——?
与我一模一样的少女,站立在我的面前。
与我一模一样的少女,愉快的大声喊出来——
“紫!能够遇见你,是我西行寺幽幽子十来年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霎那间,少女背对着的紫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惊叫着扑过来。而站在“我”对面的我,清楚地看到。“我”将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小刀,狠狠捅进了胸口。
刀身深深没入了身体。片刻后,鲜血顺着刀柄淌下,滴滴答答掉在地上,然后化为白色的樱花,与西行妖的花瓣混杂在一起,飞向天空。我想叫喊,但是没法出声。全身上下一个手指头都僵硬的动不了。我看到紫扑在“我”身上哭喊着,而“我”,则带着安详的笑容睡去。
操控死亡能力的我,清楚地感觉到,“我”身体内的生命在迅速流失。而我只能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这场悲剧的发生,没有办法阻止,也没有办法离开,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们。
紫的抽泣逐渐小下去,只有西行妖树枝飒飒作响。渐渐的,风的声音也消失了,整个世界被白色的樱花埋没,四周的景物渐渐消失,唯一清晰的仍然只有不远处巨大的西行妖。
然而,西行妖的花瓣也开始消失了。
许久,紫站了起来,脸孔被留海遮住看不到表情。逆光中,紫伸出右手,她的背后出现了那道标志性的裂缝。
——境界,幻想的境界。
眼前渐渐模糊,我感觉到有热热的液体从我脸颊上流过,面前的景物在瞳孔中破碎,顷刻间化为乌有。
再次睁开眼睛,紫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表情是那么惊慌失措。
“幽幽子?幽幽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怔怔地注视着她,然后伸出了手。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
“很普通的故事——嘛,讲完了?”红黑色的巫女冷漠地支着下巴看着幽幽子。
“唉?你不想听吗?果然我讲的太无聊了呢。刚刚我看到你起码有两次打了瞌睡呢。”幽幽子抚掌大笑道。
“我是博丽神社第十五代巫女博丽伽蓝,”伽蓝忽然正襟危坐,“我这一次来的目的一开始就说清楚了,我来寻求真相,并不是来听你讲童话故事的哦?”
“急性子呢。”
幽幽子站起来,走向门口。忽然一个旋身,朝着伽蓝露出优雅的微笑。
“不过看在你听了我那么多废话之后,我就好心地告诉你吧——不过事先说好,我知道的也只是一小部分,甚至有一些还是道听途说,这也没有问题吗?”
“请。”伽蓝回答。
“呐呐……”幽幽子的眼神再度迷茫了起来,“十二年前,那个妖怪山呐……”
————————我是紫妈——————————【隙间】
不知不觉已经P8了呢!我一直以为我在写P7(揍
终于妖怪山要开始了,我要写便当(喂)便当神马的早就发完了其他我才不知道
千年组永远是经典,导致连个标题都想不出来(啥?)
请原谅我笔残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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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浮云 Part.9 所谓永远之匣
…………………………
“所以说,像这样,不断重复着。”
…………………………
铃仙总是没法在噩梦的最关键时刻醒来。
在梦里,血红色涂满了整个世界,各种各样的恐惧袭向毫无防备瑟瑟发抖的铃仙。
“Reisen!”
一声叫喊从右边传来。铃仙转过头,但很快惊恐地大叫起来。
那是几乎被打烂的兔子的身体——或者说是尸体。这具尸体拖着不知什么原因破烂的腿和半截手臂,向铃仙摇摇晃晃走来。
“Reisen,你怎么样了,你过的还好吗?”
“不要啊!不要过来!!”
铃仙绝望地大声喊着,跌跌撞撞向后退去。会称呼她为Reisen的兔子只有队长和她的队友,而且兔子尸体上还在闪闪发光的新月徽章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当然,在很久很久的第一次月面战争之时,她的队友就已经消亡在战火之中。
活下来的人,只有铃仙。
“Reisen,这份重要的文件,你带回去了吗?”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要逃走的……我只是……我只是……”
“Reisen,我们把这份重要的文件给你了,你带回月都了吗。”
“不要……不要过来!”
铃仙哭喊着,但是兔子尸体依然机械般与对话——这已经不是对话了,只是单方面的自言自语。
也许对此刻的铃仙来说,比恐吓更甚之。
“Reisen!”
叫喊从另一面传来,铃仙的左边突然出现了另一只月兔——的尸体,除了残缺的肢体位置不同以外,摇晃的步伐和最开始那只别无二致。
“Reisen!”
又一个声音喊了起来,第三具尸体慢慢移动过来,不同的是这一具从胸口以上都已经被不知是什么武器炸掉了,诡异的半个身体晃动着。
“Reisen!”
“Reisen!”
“Reisen!”
越来越多的月兔出现了,将铃仙堵在了这片血红色的世界,嘴里纷纷叫喊铃仙的名字,共同点就是她们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铃仙已经无法想起什么了,她只能无助地叫喊来缓解自己心中的恐惧。只是这样的作用微乎其微,唯一明了的大概只有这并不是现实。
“她们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铃仙的身体被月兔们抓住撕咬着,原本用来发射子弹白葱般的手指顷刻间血肉模糊。剧烈的疼痛刺激着铃仙的大脑。
“Reisen,今天我又打败了一只妖怪哦,你奖励我吗,你快奖励我吧!”一只缺了半个脑袋的月兔面无表情啃着铃仙的肩膀。
“Reisen,你每次都能活下来的吧,为什么你能活下来呢。”另一只没有了下半身的月兔用双手的指甲抓着铃仙的小腿,直到小腿血迹斑斑。
“Reisen,我……”
明明只是梦,为什么身体的感觉那么真实……
如果是梦……就快点醒来吧!
很快,铃仙的叫喊声淹没在了一片吵嚷声中。
…………………………
“也许会醒,也许永远不会醒。”
“可是刚刚明明醒过来了哦。”
“你确定那算醒着么。”
…………………………
“哟,醒了吗?”
是被兔子的声音弄醒的。
铃仙一个激灵坐起来,看着帝正在一旁使劲绞着毛巾。可能是因为方法不得当,毛巾已经被弄得破破烂烂的还是在淌着水。
“啊……帝……”
铃仙环顾四周,最后将焦距集中在了面前这只兔子身上。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是要除却窗外吵闹的兔子们。
还是熟悉的木屋,熟悉的帝,熟悉的窗外的竹林。熟悉的郁郁葱葱的绿色,顿时让铃仙鼻子酸酸的想哭。
原来那是梦吗,那果然是梦。
我再也不要回去,那样可怖的世界。现在我在永远亭,在幻想乡的里面。这里,不会再有那样恐怖的事情了。
见铃仙呆愣着,帝有些不满地嘟着嘴,将手上破破如同抹布的毛巾在铃仙眼前甩动。
“回魂啦!傻兔子。”帝毫不客气地大声斥责着,但下一个瞬间就被铃仙狠狠抱在怀里。
“唉?”
以为铃仙要偷袭的帝下意识想挣脱,但很快传来了铃仙放声大哭的声音:“帝!帝!”
梦中的委屈,恐惧,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铃仙抓着手上这小小的温暖,顿时毫无形象哭了出来。
梦中的真实的痛楚,毫无疑问狠狠折磨了铃仙。而梦中出现的那些月兔,那些战友的话语,也毫不留情撕裂着铃仙脆弱的心。
那是原本已经忘记的,久远的记忆。
帝呆呆听着铃仙的哭声,不由自主想用手上拿着的抹布敲醒这个没有形象的月兔,但想了想似乎不妥,然后忍住了没动手。
许久后,铃仙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放开帝,帝立刻抽身而去,丢下一句“师傅大人在药房等你”后拖着抹布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铃仙向那个背影报以歉意的一笑,连忙擦干眼泪。
对了,现在是在永远亭,不会再有那些恐怖的事情了。
这里有美丽无双的公主,聪明睿智的师傅,还有这个调皮捣蛋的腹黑兔。想到刚刚可能无意识拿了帝的衣服当纸巾,铃仙又是一阵脸红。
“啊,那么再过一会以后,就要去师匠那边了……”休整了一下,铃仙伸了个懒腰。
“喀嚓”。
“?”
细小的奇怪声音传来,原本听觉就灵敏的铃仙不由支起了耳朵。
“喀嚓”。
仿佛什么东西被迅速敲碎的声音。
“喀嚓”。
铃仙疑惑地走出居室,只是刚踏出门口,刚刚跑掉的腹黑兔瞬间扑进了铃仙的怀中。
“帝?”
帝的表情似乎有些兴奋,也有些疯狂。这样的表情是铃仙从未见到过的。隐隐的铃仙有些不安。
“铃仙,今天吃年糕,吃年糕哟。”
没有理会帝,铃仙伸头向门外望去——
瞬间,铃仙的血液凝固了,抱着帝的手也僵硬起来。
“今天吃年糕,红色的兔年糕。”帝兀自高兴地喊着。
门外是一片红色。堆积如山的兔子尸体下,鲜血静静流淌着。混在翠绿色的竹叶草叶中显露出深如墨色的诡异颜色。
兔子们的尸体不约而同都被敲碎了脑袋。想来刚刚的声音应该是捣臼击碎头盖骨的声音。
铃仙缓缓下望,帝的眼睛血红一片,操控狂气的她瞬间领悟过来这并不是帝眼睛原来的颜色。那红色,是狂气的红。
“帝……帝你为什么……”
“铃仙,我向师傅请教以后学会了狂气哦。”
帝天真笑着,而铃仙浑身发冷,她突然醒悟过来帝是不可能称呼永琳为“师傅”的,平时都是永琳大人公主大人的叫法。
这是梦吗?我为什么还在梦中?
“……为什么。”
“因为铃仙不在了,帝很寂寞啊。”
“所以说为什么我会……!”
铃仙闭上了嘴。她看到帝高高举起了手上沾满兔子鲜血的捣臼。
“帝最喜欢铃仙了,所以……。”
捣臼重重落下。
“铃仙如果不在了,帝不就是唯一拥有的狂气能力的兔子了么。”
“喀嚓”。
…………………………
“什么意思?狂气?”
“是了,因为那次神念碰撞,加上后来的杀气侵蚀……但总比那个会渐渐失忆而死的女仆要好呢。”
…………………………
“兔子,兔子,醒醒。”
铃仙睁开眼睛,眼前一头短短的银发在阳光照耀下格外耀眼。
“……咦?”
“登山途中你还会睡着……我都要佩服你了。”
“唉唉唉?”
铃仙一下子坐了起来。
高耸的山,清幽的谷,以及山腰上遍地的枫叶随风摇曳,不时有一些天狗什么的在巡逻,望着山腰上的铃仙和站在另一侧的女仆的眼神中有微微的警戒。河童当然是看不到的,光学迷彩很完美将她们的身形给掩盖了。
铃仙愣愣地看着这她曾经来过无数次的地方——妖怪之山。
“你怎么了?要休息吗?”完美的女仆十六夜咲夜歪头支着下巴,看着还没有回过神的铃仙,思考着是不是时停以后给她弄杯红茶来。
“……我……这里是……”
“这里是妖怪之山。”
咲夜轻松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只是……连所处位置都不甚明了的这只兔子……真能拖着她上山去么。
“妖……妖怪之山……?”
对了,的确是妖怪之山。
铃仙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确和咲夜一起来过这里。说到原因倒是十分有趣,妖怪之山上的天狗记者射命丸文在路上遇到了咲夜,然后一时兴起刮起了大风将咲夜的裙子吹起并拍了照片,于是咲夜一路追到了妖怪之山。而刚好路过的自己理所当然被抓来一起来抓天狗了。
这还真是……无妄之灾呢。
到了山脚,自己还笑着对咲夜说:之后我们一起上山吧。
“嗯,之后我们一起上山吧。”
铃仙突然睁大了眼睛。
接着,咲夜笑着说,也许时停以后在过去比较好,而自己当时苦笑着说那么我没有控制时间的能力又要怎么办。
“我也是这么想,这次一定要给那只乌鸦好看。不过这么多天狗守备……还是说时停以后再突入比较好?”
铃仙后颈划过一次冷汗。
这里、也是、梦境、吗?
曾经的,梦境?
那么之后发生了什么?
咲夜说,时停后将自己带上去。
“没关系,如果我真那么做的话我就时停以后拖你上去。”
……那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的妖怪山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大地瞬间抖动了一下,惊起了丛林里一群飞鸟。天狗们也顿时紧张起来,不再注意铃仙和咲夜,而是惊惧地朝着山顶——守矢神社的方向望去。
霎那间阳光不再明媚,不知何故四面八方卷来的乌云遮蔽了整个天空。也就是在短短几息,妖怪山的范围之内竟然下起了雨。只是这突如其来的雨并不像夏天通常的暴雨那样剧烈,而是静静地,缓慢地弥漫了这座妖怪山。
之后发生了什么?
铃仙已经不用去回想,她已经看到了。山顶之上一个小小的身影伫立着,但是强大的气场压得妖怪之山整体下陷一寸,尽管身形娇小,但那姿态有如神灵降世。
是了,那就是神明,诹访久远的记忆,诹访的神明。
杀神,洩矢之神,洩矢诹访子。
神、神、神、神、神!
“呜……”
距离太远无法看清洩矢之神的表情,但是她的轻轻一声呻吟却清楚传到妖怪山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灵魂里!
“早……”
雨声快速放大,清脆且寂寞。
“早苗!!!!!!!!!!”
铃仙眼前一黑,然后脑海一阵刺痛,意识迅速远离。
…………………………
“这算好吗?师傅,没有治疗的方法吗?”
“兵器终会坏掉呢。虽然这么说很残酷……但是,永远亭以后可能再无月兔——我并不是指她死了。”
“不……不会的,师傅,我想……代替她。”
…………………………
铃仙睁开眼睛。
果然……刚刚一切都是梦吧……身体触感很真实,这次应该是醒了。
铃仙晃晃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下,只是——
“Reisen!”
铃仙的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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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着……永无止尽的噩梦?
—————————————紫妈我喜欢你啊—————————————————————
P9了
其实本来想写笨蛋的(喂
只是感觉永远亭被忽略了(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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